“来不及了。”崇禧说着已经冲进商场。
  等再回到刚才的位置, 穿冲锋衣的男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崇禧闭上眼睛, 摒弃一切杂念,几秒过后睁开眼径直向前走。
  人潮与她擦肩而过,崇禧双眸锋锐,脚步迈开,卖服装的试衣镜里浮现出她的身影,转瞬即逝, 紧接着被擦到反光的大理石柱也映出她的影子。
  转弯处有两个标识, 向左是洗手间, 向右是服装店。
  崇禧犹豫片刻选择了向右。
  店员热情地邀请她进门,跟随在身后介绍,崇禧最终停留在渔夫帽的架子前。
  店员微笑着拿起一款和她衣服相同颜色的渔夫帽:“您今天穿的暗色, 可以试试这款黑色的, 是昨天新到的, 很抢手,刚来就卖出去十几个了。”
  渔夫帽扣在头上,将她刘海微微压下,压住了锋利的双眸, 为她增添几分乖巧。
  “很合适您,您的头型是圆的, 戴着非常好看, 要不就——”
  店员注意到她眸中的急躁,话还没说完, 只见崇禧径直朝外套区域走。
  衣架挂好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她将那些外套一一摘下扔到地上,又来到下一个架子前,店员不明所以地问:“您这是做什么?”
  “这里有炸弹,你马上疏散商场人群。”
  “啊?”店员没想到会听见这些话,以为崇禧是来捣乱的。她将被拨到一边的衣服扶正,脸上笑意也敛起,严肃地告诉她:“你不要再翻了,这牌子上都写了,不买勿动,你——”
  不买勿动的牌子直接被崇禧扔到一边,掉在店员脚上。
  店员发火正要赶她走,余光中浮现出一个闪烁的红灯。
  她凑过去一看,那上面还有倒计时,现在只剩下8分20秒,心跳顿时停止!
  连连后退:“这,这是炸弹……吗?”
  哪怕没再现实中见过,也在不少电影里看见过这样的情节。
  崇禧声音凛冽,冷眼看她:“现在能去疏散人群了吗?”
  店员尖叫着跑开,不多时商场报警器被砸碎,一片慌乱的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安保人员也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谁砸的报警器??”
  “谁制造得慌乱啊?这么多人容易发生踩踏事故知不知道,谁砸的,怎么了?”
  每个人拎了个巡逻棍,凑过来一看,纷纷惊呼出声:“炸弹!报警!报警了吗?!是炸弹啊?谁放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的?”
  崇禧回头一看,四五个保安拼凑不出一口好牙,各个吃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她轻轻捧起炸弹,在一众保安“啊啊啊啊呀呀呀”的害怕声中,检查引线的连接处,发现炸弹是被固定在这里的,硬扯一定会爆炸。
  店门口有无数顾客狂奔着向外跑,保安在啊啊啊声中跑开,脚下一滑甩倒在地,一秒钟之内就爬起来继续跑,不合适的帽子掉在地上也来不及捡,顶着地中海头发与时间竞争。
  王姐又打来电话:“我们马上就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崇禧看着倒计时只剩7分多钟的炸弹,抿了抿唇:“七分钟。”
  “崇禧,你看见炸弹了吗?还是已经感觉到了?”
  “看见了。”
  “你听我说,现在马上撤出商场,离那东西远点!我们马上就赶到!七分钟的时间够拆弹组用了!”
  “不止一个,”崇禧沉声到,“目前我只找到了两个,但肯定比这还多。”
  “你的意思是……这商场里还有更多?”王姐快速道,“你在几楼,我们已经下车了。”
  王姐很快就带着人找到崇禧,第一件事就是为她上厚重的排爆服,将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拉着她退到远处。
  拆弹组很快安排人对炸弹进行拆解,剩下的人问:“还有一个在哪?”
  崇禧说:“男洗手间。”
  一行人冲进去,在里面排查一遍后,什么也没发现,崇禧眉头皱得很深,思忖一阵说:
  “在高处。”
  说完抬眼看向灯罩。
  卸下灯罩后,果不其然,一个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的炸弹出现在眼前。
  在无限紧张气愤中,崇禧退出来,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
  那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背包装得满,里面一共有……四个炸弹。
  她走出拐角,站在商场正中央向上看,将运转的扶梯揽进眼底。
  此时此刻,一切在她眼中仿佛变成透明色,不多时,崇禧察觉到了什么,跑到二楼,这里是孩子们的天堂。
  中间是个恐龙雕塑,四周安排了人工火车游览通道,旋转木马还在旋转,地上扔着不知道是谁遗落的背包,上面全都是鞋印。
  木马里悦耳的童谣声在耳畔响彻。
  王姐带着剩余的人冲了上来,气喘吁吁:“剩下的在哪里?”
  崇禧指着其中一匹马:“白色独角兽的肚子底下。”
  拆弹组马上跑过去,果然在一片粉色绒毛的遮挡下看见了炸弹。
  “只剩三分钟了!把木马关掉!”
  王姐手忙脚乱找到开关,音乐声消失,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不少人耳中泛起火车鸣笛声音。
  “还有吗?”
  剩下的拆弹组成员站在崇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