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你,”她率先道歉,“我不该答应你和你在一起。”
闻言,周宴河藏匿在黑暗里的瞳孔猛缩。
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汀深呼出口气。
“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我不值得你喜欢,我们真的好聚好散吧,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那一瞬间,周宴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盯着江汀,喉结轻滚,“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来找我了,我们好聚好散。”
周宴河没说话。
却忍不住想,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过是听到江汀回来了,不想继续等下去,就如此坐以待毙,他想去试探一下江汀,问问她和顾亦清的事,没想到却发展成了这样,发现了更大的秘密——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在这之前,周宴河不是没想过江汀和“他”会有交集。
也不相信江汀说的,“他”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举动是拥抱。
就如不久前郑思韵咄咄逼人的发问,那个“他”是否对江汀做过什么,他说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吗。
不。
他知道的。
从每次和江汀交谈里,她那刻意闪躲的目光里,他也猜到,事实绝非只是如她说的那样。
她肯定还有隐瞒。
但是从来没想过,江汀会配合“他”,不是单方面的纠缠,而是“在一起”。
这时,江汀神情忽然紧张起来。
周宴河也听到了楼梯那边传来上楼的声音。
不知是谁上楼了。
而江汀在害怕。
是的。
江汀害怕。
哪怕他们此刻在房里,但是因为心虚和害怕,顿时紧张得手臂上掀起了一层细密的颤栗。
她偏着脑袋去听。
直到确定那足音朝着另一边走去,直到消失,江汀才放松下来,又看向近在咫尺的周宴河,小声说:“回去吧。”
周宴河没动。
于是,她轻轻推了一下周宴河,发现他像是驻扎在了地上,根本推不动。
“周宴河。”江汀有些急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
“怕什么?”他问,语气毫无起伏。
江汀真的急死了,口不择言道:“周宴河,我们是有点关系,但是最多就亲了,你有必要这样不放过我。”
周宴河脑子登时嗡地响了声。
什么叫“最多就亲了”。
之前,他还劝慰自己,“在一起”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就眨眼间的功夫,他希望就被捏碎。
如他所想,江汀真的不止和那个周宴河抱过。
他们真的亲了。
见周宴河依然没反应,她咬了咬牙,将话说得更重,“你这样死缠烂打,真的很难看。”
周宴河终于有了反应,鼻腔里溢出一声很轻的冷哼,“就亲了?!”
“对啊,就亲了。”
江汀压着声音,干脆将渣女做派进行到底,她以前没见过渣女,但是见过emily的某一任渣男前男友。
干脆活学活用,想要直接断了周宴河的心思。
她故作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这算什么。”
“在国外的时候,我不知道亲过多少人了,你就算其中一个,你不要当真我真的会喜欢你,我……我就和你玩玩!”
“你不是有洁癖吗,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该离我远远的!”
“玩玩?”
“亲过很多人?”
周宴河仿佛没听到最后一句,只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重复扑捉到的关键词。
江汀感觉到了周宴河唇齿间咬出的深深寒意,但是依然掷地有声地说:“是!”
话音刚落,被周宴河的唇狠狠堵住,他粗蛮又生疏,牙齿撞在了江汀唇瓣上。
江汀吃痛地蹙紧了眉。
她愣了一秒,抬起手臂,狠狠地推拒着周宴河,但那两只挣扎的手,被周宴河单手扣住,压在了头顶。
江汀想上脚踹他,周宴河长腿一别,就将她的腿夹住。
这下江汀上下都被周宴河压制住,像是案板上的鱼,被牢牢固定住,两人身体也毫无间隙地紧贴着。
周宴河抬起头,盯着江汀愤怒的脸。
他知道此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对。
他应该放开她。
然后离开这间房间。
但是,这一刻,他的理智完全被爆怒的情绪掌控了。
原来,哪怕江汀和顾亦清没有感情,也不代表,她还喜欢自己,这些年里,江汀还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
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还和另一个周宴河,抱过,亲过,在一起过。
她早就忘掉他了。
心里也早就也没他了。
这八年来,都是他他妈的在自作多情。
这个绝望的念头,逼得周宴河眼神发红。
冷戾的眸色,登时像是阴晦天空下盘旋的秃鹰,盘旋不散,非要撕扯出血肉,才肯作罢。
黑暗里,江汀能察觉到周宴河的愤怒,但是却不能看清他到底愤怒到了何种程度。
见周宴河不再吻她,她觉得似乎可以同他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