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心都要化了。
这几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是世上最倒霉的人,但这一刻,她又觉得自己如此幸运,第一次喜欢且唯一喜欢过的人,竟恰好也喜欢自己。
她不能辜负这份感情。
即便周宴河说不在乎,但是她不想让周宴河,因为她,而沾上任何一点污点。
她必须要告诉他,她和顾亦清的关系。
“周宴河,停一下。”江汀喘着气,双手撑着周宴河的胸口推开距离。
“不喜欢?”周宴漆黑眼底燃着暗火。
“不是,我有话要说。”
她强调:“必须说。”
周宴河挑了挑眉,抱着江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江汀跨坐在他腿上,手虚虚地搭在男人宽阔的肩骨。
“说吧。”
江汀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纤细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衬衫上的纽扣,周宴河低眸看了眼,戏谑:“想脱我衣服可以直说,我可以主动。”
江汀脸一红,收回了手,“我没有,别打岔。”
她清了清嗓子,“我其实……”
门铃响起,江汀身体一僵,茫然地扭头去看。
不出意外应该是陈卓回来了。
周宴河掰着她脸,让她面对自己:“别管他,继续说。”
江汀做不到周宴河那么坦然自若,“算了,回家再说。”
周宴河蹙眉,无比霸道:“现在说。”
“行吧,其实我和顾亦清不是真夫妻。”
周宴河挑眉:“什么意思?”
“就假的,应付你外婆的,他有喜欢的人。”江汀说,“我们根本没任何关系。”
她眼珠灵动转了转,竖起手指在红润唇边,“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要保密啊。”
江汀原以为知道这事,周宴河一定会非常开心,没想到他脸色渐渐沉晦下去。
还来不及琢磨,手机响了起来。
江汀不得不从周宴河身上起来,去拿电话,是陈卓打来的。
江汀甫一接通,陈卓极具贯穿力的声音传进耳朵:“江汀,你睡着了嘛,快给我开门,我买了烧烤。”
“好,我马上来。”
江汀看了周宴河一眼,见他十指交叉在身前,依然眉目紧锁坐在沙发上,古怪得很。
陈卓催得急,江汀也不好再询问,快步去开了门。
陈卓提着两大兜烧烤跻身而入,笑着对江汀说:“院里有点事,耽误了,江汀,麻烦你了。”
“不麻烦。”
江汀笑了笑,背着他才和周宴河荒唐了一场,目光闪躲飘移着不太敢和陈卓对视。
陈卓也没发觉,将烧烤放在桌上,又探头朝里间卧室瞥了眼,“周宴河人怎么样了?”
江汀不及回答,周宴河走了出来,淡道:“好了。”
江汀朝着周宴河看去,他已经恢复了惯常见的清冷模样。
陈卓一笑:“哟呵,好得还挺及时的嘛,我买了烧烤,一起来吃点,正好补补身体。”
三个人挤在一起,不知怎么的,江汀忽觉尴尬。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吃了再回去,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陈卓乐不容置喙地招呼江汀,“等会儿我叫车送你。”
江汀抬眸朝周宴河看了眼,周宴河勾唇一笑,“听陈卓的。”
刚刚才同周宴河确定心意,江汀也挺舍不得分开。
“好。”
三人围桌坐下,陈卓先给江汀挑了一串烤鱿鱼,又对周宴河使眼色:“宴河,如果不是江汀帮忙,今天你可能都烧傻了,她找你帮忙的事,你一定要尽力啊。”
闻言,周宴河朝着江汀看了眼,江汀脸颊发烫:“就我想找你做个关于饮食健康方面app的事。”
周宴河眼底有笑,淡道:“嗯,会的。”
“这样最好了,大家同学就该互帮互助。”陈卓还买了冰镇啤酒,乐呵呵地拿过一瓶,扯开拉环递给周宴河。
“他才退烧。”江汀严肃提醒。
周宴河正要接酒的手一顿,薄唇微勾。
“啤酒算酒吗?江汀,你看不起谁呢!”
陈卓轻啧,直接朝周宴河手里送。
他动作幅度太大了,瓶身微晃,泡沫洒出来,溅在了周宴河衬衫上。
陈卓一愣。
暗叫完蛋了。
他已经两三年没去过周宴河家了,就是因为之前去他嗑瓜子落在了地毯上,那之后,洁癖患者周宴河再也不允许他去家里。
这次,他也做好了周宴河用目光绞杀他,并将啤酒瓶塞他嘴里的准备。
没想到,他只是垂眸看了眼,拿过湿巾擦了擦,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将易拉罐推了回来,语气平静地说:“我不喝。”
陈卓眉心微压,心不在焉地吃着烧烤,目光一个劲地往周宴河身上瞟。
“看我干什么?”周宴河察觉到了。
陈卓干笑了下,拿起一串香菜牛肉,送到周宴河手里,“这不是愧疚么,你生病了,我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这串,算我给你赔罪的。”
周宴河接过,从容咬了口。
算是接受了他的赔罪。
陈卓盯着周宴河,胳膊上一瞬间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