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是预料中的那张脸,危朝安还有些意外。
司砚南啧了一声,对于这个碍事的黑衣人很是不爽,活动了一下手腕,寒霜剑搭在了来者的脖子上,一脸匪气地开口道:
“是个邪修,还想要咱们的命,杀了吧。”
黑衣人闻言瞳孔一缩,眼神肉眼可见地惊慌,却因为被定住,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等会儿再杀。”
危朝安漠然地打量着这人,他确定他们从未见过,于是,冷声道:
“说说吧,这么多客房住着这么多人,为何偏偏选中了我们下手?”
“……”
那人眨眨眼,你看我能说话吗?你倒是把我解开啊!!
“……”
危朝安接收到了这人幽怨的眼神,侧头看向司砚南。
司砚南撇撇嘴,不太情愿地抬手一挥,说实在的,他挺想用这人做诱饵把邪祟引出来的,合理利用嘛,别浪费了。
那人只觉得嘴上一阵凉意,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能开口了,但全身上下,也就仅限于两片嘴皮子能动了。
“说了能不杀我吗?”那人问道。
危朝安嘴角上扬危险的弧度:“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谈条件吗?”
与此同时,司砚南抬起一只手,五指缓缓收紧,那人周围的空中瞬间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针,缓缓逼近那人。
致命的寒意近在咫尺,那人额头冷汗直流,到底是扛不住压力,连忙开口:
“我说!是一个穿着水蓝色衣服的男人给了我好处,让我来探探你们的底。”
危朝安眸光渐深,看来那个有可能和商珏同宗的人,不仅爱搞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是个胆子小的,连试探都要忽悠个不知内情的邪修来。
那黑衣人见危朝安一脸的阴恻,忍不住为自己争取道:
“我和你们没仇没怨,真的只是拿钱办事,我把他给我的东西都给你们,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哦?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司砚南藏去眼底的戏谑,故意给了这人一点儿希望,甚至还大手一挥,放开了那人的一只手。
黑衣人也很识趣,一股脑的拿出来不少好东西,或是高阶法器,或是灵丹妙药,还有一些类似能提升功法修为的东西。
只可惜……
“啧,寒酸了点。”司砚南嫌弃地咂咂嘴。
没一样对危朝安有用的。
黑衣人顿时脸色一黑,这些东西在寻常宗门当中也算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了,这人竟然说寒酸?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放了他!
“对,我们没打算放了你。”
危朝安像是看穿了这个人的心思,眼中的冷冽毫不遮掩。
“啊啊啊啊——!!!!”
主宅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遭遇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恐怖景象。
那变了调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来自哪个修行者,撕裂沙哑中透着浓浓的绝望。
危朝安和司砚南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脸上读出了同一句话:出事了!
“走。”
危朝安惦记着邪祟诅咒和那个与商珏同宗的人,说完就推门出去,直奔主宅。
司砚南倒是没急着走,冲着还被定住的黑衣人打了个响指,禁锢了他的身体和双腿,却留下了一双手可以活动。
“杀你脏了我们的手,但要是就这么放了你还真挺糟心的,所以……就看你的运气吧。
禁锢你的力量会持续到天亮,如果你能活下来,这事儿就算了,如果你没能活下来,就算是对你偷袭我们的惩罚了。”
司砚南说完,身形一闪,追着危朝安离开了客房。
在两人走后,客房四周的墙壁突然有浓郁的黑色缓缓渗透进来,渐渐汇聚成大片的黑影逼近半空中奋力挣扎的黑衣人。
“别……”
黑衣人面露惊恐,拼命想要挣脱禁锢,可却根本无济于事。
不多时,那黑影攀上了男人的身体,缓慢的,折磨的,戏弄的,一点一点将其吞噬。
漆黑的客房内,一片死寂,听不见丁点求救或是哀嚎……
……
庭院内,那一声惨叫吸引了不少其他客房的修行者出来查看,但大多数还留在房里。
本以为大家会先观望,毕竟没人愿意先去趟雷。
但让人意外的是,大家心照不宣地朝着主宅的方向走去,没有一人退缩。
然而,浓重的夜幕下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邪气,遮住了人们的眼,主宅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都走不到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花丛中的那几朵花影响了这些修行者,他们朝着主宅的方向走着走着,就开始变得神色恍惚,像是进入了幻觉。
十几个人,或是呆滞,或是手舞足蹈,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危朝安和司砚南这边也出了点状况,他们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灵力对冲的爆鸣声,以及同僚死前焦灼的警示声……
两人几乎是同时定在了原地,因为这些声音他们无比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