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喜滋滋的:“她刚煮了奶茶,我刚切了蛋糕,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真不愧是好姐妹!”
梁槐景闻言忍不住笑起来。
蒋思淮给他端奶茶来,见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就抱着水壶好奇:“师兄怎么这么高兴?”
“没什么。”梁槐景摇摇头,对她说,“恭喜。”
蒋思淮一愣:“……啊?”
“恭喜你有这么心有灵犀的挚友。”他解释道。
蒋思淮瞬间就大笑起来,甚至能看到她洁白整齐的牙齿,乐颠颠的点点头,提着水壶又出去了。
梁槐景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由得再次失笑。
下一次再回来,蒋思淮手里就多了一份炸鱿鱼圈,刚出锅的鱿鱼圈外脆内软,还有一点纤维的韧劲,吃起来脆弹可口。
梁槐景想了想,往四小天鹅群里发信息,问大家:【晚上要吃蛋糕,和炸鸡芝士球炸鱿鱼圈之类的先吃吗?】
刚发出去,就有人回复了:【?你不上班?你上就光想着吃的?我要告诉邱院,扣你奖金:)】
内分泌-梁槐景:【下夜班,谢谢[微笑]】
肾内-叶孜:【羡慕哭了,孩子还在准备参加全院大会诊。】
心内-杨冠:【展开说说。】
肾内-叶孜:【别提了,vip,xx单位秘书长的老丈人,要取活检,又怕有危险有并发症,想要一个绝对安全的方案,不知道怎么搞,我等谭主任他们安排。】
大家安慰了他几句,说再怎么样也有领导们在前面顶着,他一个小兵,只要听话做事就行。
至于梁槐景说的小吃,那当然是要的,血液科的龚玉和甚至建议他顺便带一打小麦果汁,等他们见完舞蹈老师,就找地方宵夜去。
梁槐景考虑到要开车,残忍的拒绝了他这个要求。
他在蒋思淮店里一直坐到下午五点过后,看着店里客人渐渐变多,蒋思淮和叶沛泽在后厨进进出出,烘烤面包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神经沉溺其中。
有熟客来买面包,唐秋燕一边忙着打包收银一边跟他们聊天,原先安静的面包店便热闹起来。
等人少了一点,他去挑了几样面包和蛋糕,蒋思淮问他怎么又买这么多,他笑笑:“晚上要去见舞蹈老师,给其他人带的。”
蒋思淮想起来了,忍不住又咯咯的了,握拳冲他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师兄你一定可以跳好的!”
梁槐景:“……”抱歉,你师兄没有这样的信心:)
第二十一章 (二合一)
“你们的要求我已经听杨医生说过了, 也都了解了。”
晚上七点,在舞蹈教室明亮的墙镜钱,梁槐景和三位同事坐在地板上,对面是他们的舞蹈老师。
舞蹈老师三十多岁, 穿着瑜伽服, 生得很年轻, 声音也婉转动听, 看起来相当好说话。
——此时的四人组, 还不知道接下来两个月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水深火热。
杨冠闻言点点头,跟梁槐景他们介绍:“这是我姐的同学, 专业芭蕾舞老师,有了她的帮助,我们这波肯定稳了。”
信誓旦旦,信心十足。
另外三个人也不禁被他的这份自信传染,心安许多。
老师笑眯眯的继续道:“今天的主要课程,是了解一下这段舞曲的内容和中心思想,只有理解了曲子,才能更好的表现出来。”
“还有就是我们要一起来看看各个版本的《四小天鹅》,多看多练, 我们先进行多看这一步, 大家觉得可以吗?”
四个人连连点头。
梁槐景对舞蹈可以说是完全的一窍不通,连曲子都听不大懂, 只能皱着眉头听老师讲解, 去记那这个节奏。
第一天的学习是两个小时, 从舞蹈教室出来, 已经是晚上九点,龚玉和吐槽杨冠:“跳芭蕾就跳芭蕾, 挑什么四小天鹅啊,你看看那个搓苍蝇腿的动作,是咱们零基础的人能跳得出来的么?”
经过一晚上曲子和舞蹈视频的洗脑,杨冠也很郁闷:“我当时不是想着这个曲子有名么。”
龚玉和跟叶孜都骂他不靠谱,梁槐景听得脑子嗡嗡的,已经开始担忧到时候他们会不会在舞台上摔成一团了。
他提醒道:“这可是院庆,不是科室年会,要是出丑,那可就……”
龚玉和和叶孜听了他这话,啊啊啊的叫起来,摁着杨冠这个罪魁祸首就要打他。
舞蹈教室对面就是小公园,他们骂杨冠骂够了,就去小公园里找地方坐下。
梁槐景带了蛋糕和小吃,龚玉和来的路上买了一大份鲜果切,还有几罐饮料,一时间,街心公园的小石桌就成了聚餐的地方。
四人虽然很早就认识,基本是同年,早在轮科时就有交集,但毕竟不同科室,工作忙碌,除非请会诊,否则轻易见不到彼此。
“难得坐一块儿聊会儿,感觉也不错。”杨冠感慨道。
龚玉和吐槽:“也就是今天不怎么冷,风不大,不然吹都给你吹傻了,还想聊会儿?”
“风大可以到车上嘛。”杨冠理直气壮,“在哪儿聊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聊。”
叶孜哼笑一声:“难怪你小子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呢,瞧瞧这张嘴多会说话。”
说完看一眼正准备喝饮料的梁槐景,嘿嘿一笑,有点不怀好意,“你看人家槐景,虽然长得比你帅好几个纬度,但嘴巴没你甜,还不是打光棍?”
梁槐景一愣,有点无语:“……这关我什么事?”
杨冠哇靠一声,回骂:“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不拉踩不会说话是吧?”
叶孜哈哈大笑,笑完了哎一声,叹口气:“其实说真的,这也不错,多新鲜的体验啊,人生嘛,就是要勇于尝试。”
说完举起手里的饮料瓶,另外三个人会意,也都举起瓶子和他的碰在一起。
其实能聊的无非是工作上一些事,某个同事如何,某个领导如何,听说谁又怎么样,一般都是八卦消息,中间偶尔夹杂一两句别的。
“槐景这蛋糕好吃,一吃就是动物奶油,哪家的,有预订方式不,推我一个?”
“外卖就有,搜盒子上的名字就行。”
“哇靠,这个菠萝怎么这么酸?”
“诶,你们说,菠萝和凤梨是同一个东西的两种不同叫法么?就像土豆和马铃薯?”
东西快要吃完的时候,叶孜才问了梁槐景一句:“你买的这家蛋糕店,接婚礼蛋糕定制么?”
大家都一愣,“……怎么关心这个?”
叶孜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脸,嘿嘿一笑,声音有些腼腆:“这不是……要结婚了么,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梁槐景几个都有点被惊住,因为没想到会这个时候听说这个消息。
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梁槐景道了声恭喜,才回答道:“应该做的吧,你问问,我只知道她那里会接生日蛋糕的定制。”
“生日能做,婚礼应该也可以,我们也不用多大的,三四层就够了。”叶孜笑道。
杨冠还开玩笑呢,“现在办婚礼,新人要是没点才艺都不好意思上台,正好,你这回好好练习,回头你在婚礼上跳芭蕾,绝对是头一份。”
大家忍不住又笑起来。
末了又说梁槐景:“输了啊,就剩你还单着了。”
四个人里,龚玉和已婚,叶孜马上也要结婚,杨冠虽然还没定下来,但和女朋友已经在一起两三年。
唯有梁槐景,没听过任何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没听说有妹子追他,也没听说过他追哪个妹子,好像天生就活得清心寡欲,生人勿近。
梁槐景闻言笑笑,敷衍道:“缘分没到而已,还早。”
话题到此便结束,众人跟叶孜说别忘了派请帖,收拾好垃圾,便在公园的路边各奔东西。
梁槐景坐在车里,头靠在座椅背上,看着车窗外面的路灯像是在发呆,实则在脑海里盘算,自己还有什么活没干。
想了半天,想起来有一件事还没做。
这周的科室教学轮到他了的,科室的教学秘书刘蕊昨天晚上就提醒过他,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趁下夜班有空,赶紧完成任务,结果他给忘了。
只好挪到明天,主题也是早就定了的,让学生们学怎么测血糖,这是出科考试里操作部分的题目。
很简单,估计讲个十分钟就能两完,并不着急。
可梁槐景还是习惯性的开始自我批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早就定好的事,怎么能忘了呢?
尤其是下午在面包店里坐了一下午,竟然都没有想起来。
梁槐景摇摇头,叹口气,自我反省过后,又告诫自己不能再有下次。
蒋思淮对梁槐景要去练习芭蕾这件事,实在是很好奇,晚上收工回家,正好周慧存给她打电话,要订一个结婚周年纪念的蛋糕,她跟周慧存聊完蛋糕的款式以后,就顺嘴说了一句。
“没想到师兄居然会同意,真不知道他跳芭蕾的时候是不是也板着个脸。”
周慧存乐不可支,说:“大家都这么说呢,他居然没有立刻退出这个节目组,真是难得,只能猜测他可能是太有责任感了?”
蒋思淮哈哈大笑,说:“那他可要吃点苦头了,这一段自己跳不难,难的是四个人手拉手以后,一开始肯定配合不好,老想着把对方往自己这边拉,刚开始平衡能力也不好,踮脚的时候肯定会想借助旁边的人来稳定身体,很容易就摔成一团的。”
说完又幸灾乐祸的嘿嘿两声。
周慧存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以前学过吗?”
“小学的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两年。”蒋思淮回忆道,“太辛苦了,压脚背我就受不了,下课回家就老是哭,我妈让我坚持坚持,坚持了两年后还是受不了,我妈就说算了,不学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吃这碗饭,陶冶情操也不是非芭蕾不可。”
认真的说,蒋思淮小的时候还真的涉猎过不少艺术领域,芭蕾学过,钢琴练过,但是都没坚持下来,因为吃不了苦。
但是书法和绘画她坚持下来了,因为这两样是她爷爷亲自教的,拿好吃的好玩的和去游乐场的条件吊着她,哄着她继续学下去。
等到了高中,她开始对烘焙有兴趣,发现会画画对她做蛋糕时的审美有帮助,练过书法和绘画的手很稳,做图案和写字都更容易做得好看,终于开始庆幸,幸好爷爷当年耐心啊。
听完蒋思淮说的自己的兴趣班经历,周慧存叹口气,感慨说当父母真难。
“为他好逼他学吧,他难受痛苦,以后也未必会领情,心疼他不逼他学吧,又怕他什么都不懂,以后埋怨我们当初不逼他一下,哎,左右为难。”
蒋思淮想了想,认真的道:“我以前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说,早期的美学教育,高线是看看有没有天才,低线是增加一点修养。”[1]
“其实也不一定要他学什么乐器舞蹈绘画之类,我以前的同学里,有人数独和魔方玩得超好,有人是特别了解世界各地的建筑,还有的人是从小就对实验感兴趣,所以做实验杀兔子贼溜,等等。所以我觉得,可以每种都带小朋友去体验一下,看他对哪个有兴趣,再深入去学,毕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
说完她嘿嘿一笑:“虽然这样有点费钱费爹妈,但你和姐夫收入都还不错,想必也花得起,不用太焦虑这个啦。”
周慧存啧了声:“你说得轻松,你学烘焙没少花钱吧?”
“那叫一个花钱如流水。”蒋思淮理直气壮,“所以说比较费钱费爹妈嘛!”
周慧存:“……”想反驳,又觉得她没说错。
跟周慧存通完电话,蒋思淮一时兴起,跑回房间东翻西找,翻出来一本旧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