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疑惑的将壶盖打开,亦故离将其举过头顶,想要向下倒,试试能不能倒出水来,但他刚刚将它举过头顶,便被急匆匆赶来的钰玄祁制止。
  他刚刚眼睁睁的看着亦故离抱着香炉对着茶杯倒了半天,本来没想明白亦故离这是要干什么,但当他将香炉的盖子拿起来,举过头顶要往下倒时,钰玄祁才发觉不对劲,快步上前去,从他手里夺过了还在焚香的香炉,“师尊倒香炉干什么?”
  “不是香炉。”亦故离醒来便觉得口干舌燥,挣扎着向前想要从钰玄祁手里拿回香炉,一边说着:“是水壶,你给我,我想喝水。”
  钰玄祁莫名的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茶壶,又转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香炉,二者长得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最起码是毫无瓜葛。
  所以,亦故离喝酒喝多了还会瞎吗?
  给亦故离倒了一杯水,在钰玄祁将水递给亦故离的时候,目光始终都在打量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直到亦故离喝完了水,摇摇晃晃的又重新回到了床上,他都没在亦故离身上看到任何异样。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渴了,起来喝口水?
  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若隐若现的爆竹声一直未曾停歇。一片素白的雪花打着旋飘落到窗台上,紧跟着便被房间内的热气融化。
  钰玄祁跟着亦故离回到了床边,见亦故离只是躺在那里,却不睡觉,坐到了他身边,将刚刚被亦故离踹到了一旁的棉被拉了回来,重新给亦故离盖上,“师尊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了。”亦故离想重新把被子踹开,可他动了两下,身上的被子却依旧纹丝不动,垂眸看去,才发现是钰玄祁双手按住了被子的边缘。
  亦故离:“......我热。”
  钰玄祁面无表情的拉着亦故离的被角:“你不热。”
  “当徒弟就得听师尊的。”亦故离抿了抿嘴,“你得听师尊的,就是热。”
  钰玄祁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寒风呼啸,一时不理解亦故离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
  喝醉了怎么那么难伺候
  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吧,除夕之夜,他直接招呼魔族将士来,将长阙山杀一个措手不及。
  默默的将手松开了一些,正当亦故离以为钰玄祁放弃了,刚准备把身上的被子踢开,紧跟着便看见钰玄祁将床尾的另一条被子也扯开,直接盖到了亦故离身上,“好了,现在你不热了。”
  亦故离:“......”
  静默了一会,他说了句:“好像,真的不热了。”
  二人之间又静默了一会,亦故离躺在床上,半天不说话,正当钰玄祁准备回自己房间去筹谋大业的时候,亦故离又一次喊住了他:“钰玄祁。”
  钰玄祁脚步一顿,“怎么了?”
  亦故离躺在床上,双手拉着身上的棉被,只露出了眼睛以上的部分来看着钰玄祁:“他们都说我这几年变了不少,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变了,但是...我觉得,你很重要,你对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钰玄祁又一次折返回了亦故离身边,他双手撑着床,在亦故离身前俯身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隐约觉得喝多了的亦故离有点意思,“师尊,你总不能是喜欢我吧。”
  第159章 怎么就不能是喜欢你?
  “师尊我啊......”亦故离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错觉,钰玄祁居然在他眼底看出了几分笑意,“怎么就不能是喜欢你?”
  钰玄祁一愣,他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亦故离,想看看他的师尊喝醉了以后,是否也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模样,却没想到被亦故离反撩了一把。
  紧跟着钰玄祁听见亦故离又说:“何况,你就认识师尊一个,师尊也就只和你一个人关系好,师尊不喜欢你喜欢谁?”
  钰玄祁在听到亦故离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莫名抽动了一下:“你......”
  他们魔族生来走的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路,信奉的也并非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就连他的父君,当年一向以专情在魔族而出名,身边也陪了四五位魔妃......
  而他钰玄祁从小到大被教导的,也是要凡事以振兴魔族为重,修真界的那些修士和人间的凡人,不过是和他们魔族的体型外貌差不多的异类罢,并不能将其视作重要之人,更不能对他们动心。
  但是如今亦故离的话,却像是刺痛了钰玄祁内心的某处伤疤似的,他沉着脸笑了一声,“真就只属于我一个人吗?亦故离,那你说的喜欢,又是哪种喜欢?”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钰玄祁便已经想好了,只要亦故离的回答有半分犹豫或是迟疑,他就直接杀了他,然后连夜召集魔族来灭了长阙山。
  毕竟......不过是一个修士罢了。
  何况随意许诺之人,最为可恨。
  他母妃当年便是因为听信了他父君的话,以为他的父君还未成亲,如今爱的只有她一个人,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难得一遇的痴情人,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依靠,跟着他回了魔宫。
  然后才发现,在她之前,魔宫里已有了一位魔后和三位魔妃。
  后来他母妃被冷落,和父君旧时情谊的早已随着时间而消散,而他的母妃,最终也落了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彼时他尚且年幼,在魔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听从他父君的安排,被过继到了魔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