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这个价,你不都想掏。”祁知珏冷漠的眼尾扫向厕所白墙,鄙夷说:“反正你也听不明白。”
下一秒,衣领忽然被抓起,祁知珏脖颈闷哼了一声,抬起脖颈冷漠看他。
郝柏修面孔骤然放大,两人直至对视,他身体忽然靠近,霸道尖锐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这是从未示众只有她最熟悉的气息,像一条阴冷毒蛇蜕下了冬日蛰伏的皮,赤|裸裸露出里面的猖狂、野蛮、强悍,完全褪去往日惺忪、永远睡不醒的状态。
属于郝柏修的,清晰的男性气息将她环绕,他受伤的青肿侧脸再次在她唇上狠狠碾压过,重力的、毫不手软、带着火气和报复的。
祁知珏闭着眼,任他狠狠发泄自己的怒火。
“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我就把他打进医院。”郝柏修狠狠说道。
随后,郝柏修推开她,帮她整理凌乱的校服领口,随后拍拍她的肩膀,错开她开门离去。
瞬间,霸道戾气跟着散去,被抽离的稀薄空间逐渐开始流动,祁知珏猛喘了一口气,像是从海底浮出水面,大口顺畅呼吸,靠着门板的胸脯起起伏伏,脸上压下的红意也渐渐消失,脸上重归不可一世的冰冷。
她黑色眼睫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阴翳。她大力抹了下嘴,转身出去了。
才到一楼,撞上了掉东西又从半道回来拿的王姝好,看到祁知珏,她先脚步猛地一顿愣在那里,怔怔看着衣服有些凌乱的祁知珏。
祁知珏面色不变地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后错身离开,擦肩而过的瞬间,王姝好听见隐约又带着不容拒绝的一声:“嘘。”
第41章 一模后
一模结束, 对于璋合一中的学生来说,恐怖的时期才刚刚来临,他们即将迎接残酷的全校排名以及紧跟其后的高三下学期第一次家长会。
说是家长会, 实际上很多人暗地称为父母混合双打, 成绩但凡不理想,那一阵的饭都难吃的香。
李欣歌谈恋爱的心都淡了, 每天紧绷着神经等成绩下来,如果这次成绩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太大进步, 不仅是她和张哲茂的同桌关系, 就连放学后仅剩的一点放松时间可能都要被剥夺, 李父母已经多次谈起过给她找课后培训, 都被她以学习压力太大拒绝了。如果这次成绩还是不尽人意, 她的反抗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张哲茂当然知道她的烦恼,自己也收起了玩闹心思, 两人组成学习小组日常讨论试题。
后排, 南北睡神雷打不动的睡觉,倒数第二排, 谢奚桃咬着笔拧着眉状态也没好到哪, 答案对到第三张卷子,她开始郁郁寡欢, 严涿第三次把笔头从她嘴里拔出来时, 谢奚桃茫然地看他:“我又咬笔了?”
她看自己笔头, 是多了几个新鲜牙印。
严涿:“罚钱吧,一次一块, 这你就能长记性。”
谢奚桃脑袋栽倒桌面, “我分数都快被掏空了,你还想掏空我的钱。”
谢奚桃紧张起来咬笔的毛病自己也想改很多次了, 但是焦虑起来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要不这样?”她靠近,窃笑着说:“你帮我去问问郝柏修在哪下的片子,我要是咬一次笔,你就罚我看一部那样糟糕的片子。”
严涿瞧她:“我看着像脑残?”
谢奚桃:“……”
她暗戳戳怼怼他,“那片真是郝柏修下的吗?”
严涿毫不犹豫:“是。”
他又补充,“很符合他的审美。”
谢奚桃又往后排瞥了眼,郝睡神还是盖着校服睡得正香。
她嘴抽了抽,低低问:“他每天这么睡,不会晚上都去……”
她眨了眨眼,空中做了个画幕布的动作,然后戳戳眼睛,戳戳幕布。
严涿看相机的手一顿,似笑非笑地说:“你要真这么感兴趣,去问问。”
谢奚桃:“人家不好意思啦……”
严涿:“闭嘴。”
“嘿。”谢奚桃咧唇一笑,偷偷指了指前面的李欣歌,“其实……不是我想看,是她。”
谢奚桃颇难为情的模样,“你也知道,那两人那个……”她噘嘴做了个啵啵的动作,“这技术都不太行,李欣歌说牙齿疼,想让我帮忙找你找郝柏修下点资源,找点吻戏多的片子,像什么热吻啊,法式吻啊,舌……”
对上眯眼看她的严涿,谢奚桃声音越来越低,指着李欣歌:“是她,我不看。”
严涿:“怎么不找张哲茂?”
“你傻啊?李欣歌是莽,她不是憨。她问自己男朋友要片子看,她这恋爱还能青春校园风的谈下去吗?”谢奚桃补充:“她真不干什么坏事,在上大学之前,她什么也不会做的,就是纯粹学习学习里面的技术,难不成你要他告诉张哲茂说,老公,你吻技不太行,我们一起拷点片子学习学习?”
她说着,严涿的相机忽然对准了她。
“你干什么?”谢奚桃瞪大眼看他。
严涿:“看你在这神圣的教室说些什么肮脏不堪入耳的话,酌情剪进百日倒计时里去。”
谢奚桃叉腰看他:“我都说了是李欣歌要看,朋友当然要两肋插刀,加qqun思二咡而五九一思期,每天更新欢迎加入再说了不过是几部片子,还有呢,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买书架的。”
严涿:“能进步?”
谢奚桃点点头:“我算了,虽然没那么理想,但书架我志在必得。”
“这么想要书架?”
“是你说要买的,不准反悔啊。”
严涿点点头,将她指着自己撅着嘴威胁的模样拍下。
谢奚桃挪过来,“我也想看。”
两人头挨到一处,刚要细细看刚才拍的闹剧碎片,她察觉后面衣服被人拽了拽,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执拗地又拽了拽。
“干嘛?”谢奚桃不得不转过身去。
最近翟向渺喝水要喊她,去超市要喊她,就连发卷子都要拽她说“不做,你帮我写个名字要交的时候交上去。”
谢奚桃:“……”我是你保姆吗?
她一时摸不清大哥的热切是何意,难道像小学鸡一样的拽拽衣服和呆呆几句话就是传言中的“追人”?
翟向渺眼角还带着未睡醒的困意,漆黑眸子落在她脸上:“肚子疼。”
谢奚桃:“?”
他语气太过平静,以至于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谢奚桃:“你去上个厕所?”
翟向渺摇头,“帮我买几盒药。”
他熟练地说了几个名字,其中一个谢奚桃知道,是李珠有时候肠胃不舒服会吃的药,谢奚桃严肃起来,“你真不舒服?”
她站起来,“得去校医院看看啊,我陪你。”
翟向渺摇头,“不用,帮我买药就行。”。
“那好。”谢奚桃看他脸色真的有些白,额头隐隐冒虚汗,怕他痛得厉害,立马就起身出去了。
她走后,翟向渺目光看向了严涿,脸上还闪着胃疼折磨的苦意,眼底倒是闪过明晃晃笑意,“她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热心肠,这么多年都没被人骗过吧。”
“这么多年?”严涿挑眉,“她不傻,你是不是演的她看得出来。”
换言之,这个人认真还是戏弄她知道。
翟向渺无所谓的点点头。
谢奚桃回来赶紧帮翟向渺接了热水,看着他吃下药,忍不住教训:“天天不好好吃早餐,该你。”
翟向渺:“总忘。”
“明早你吃饭,打电话喊我一声。”
“喊什么?”
“喊我吃饭,我在睡觉,想不起来。”
谢奚桃:“……”
她一句“我是你保姆吗”在嘴边转来转去,丢给了严涿:“听见没,明天给他打电话,你的好转校生说的。”
严涿:“让他自生自灭吧。”
谢奚桃:“也行。”
残酷二人组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
第二天,在被窝睡得昏天暗地的翟向渺被一连串电话声吵醒,看到“严涿”两字,毫不犹豫地按灭接着睡。
没一会,手机屏幕又亮起,在他眼前闪闪烁烁。翟向渺眼皮不堪其扰,恼怒地睁开眼,看到“桃小桃”三个字,顿了下,按了接通。
另一边车后座,咬着煎饼的谢奚桃晃着手机给严涿看,“他接了。”
严涿:“坐好。”
谢奚桃顾不上理他,一手按着严涿肩膀,一手拿着电话站在车后座,“起床吃饭,我喊你了,胃病严重别怪我。”
说完,她不听那边什么反应,迅速挂掉了电话。
“我快吧。”她带着求赞赏的语气说。
严涿:“后面有狼在追你?”
谢奚桃笑的意味深长:“后面倒是没有狼,我不是怕说太多前面有人咬我嘛。”
严涿:“你放心打,有狗我帮你赶走。”
“这样?那我打回去?”谢奚桃咬着饼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看着他侧脸坏笑:“话说,好久都没人跟我告白过了,翟向渺长的也不错,听说家底又很厉害,我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
严涿:“考虑吧。”
谢奚桃:“嗯?”
“书架我看了,三千多对我来说有些贵了,既然有小少爷付得起这个钱,让他给你安排个八金八钻玻璃上镶着金箔的书架吧。”
谢奚桃煎饼在嘴里噎了下,呛得她猛咳了几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乐不可支的笑。
“咱俩不是在这打嘴炮吗,你怎么还急了?”
“我急了?”严涿笑:“我急了吗?有更好的书架给你安排,让你房间富丽堂皇蓬荜生辉,我能不急吗?我那寒酸的房间得沾沾财气。”
谢奚桃塞下一口满当当的饼后默默感慨:“大早上难得听你说这么一长串话啊。”
严涿:“……”
他闭嘴。
谢奚桃在后面嘴角笑的咧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