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怎么一副想吐的样子,难道真是怀孕了?!”
“肯定是啊,我听说宫中都已经派过太医去丞相府确认过了。”
“那这样大的事,宫中怎么没有处置?难不成有了孽种,汉王还得认下?”
“啊,那这孩子,难不成是汉王的?”
“怎么可能,你看她那眼高于顶的样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汉王?若非陛下赐婚,这两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孩子肯定不是汉王的,就不知是哪儿来的了……”
许多窃窃私语传入了大猫耳中,有些单纯八卦,也有些不乏恶意揣度。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曲葳怀孕这件事,居然已经传出去了,而且很可能已经在小范围内人尽皆知!
这就难怪之前气氛微妙了,也难怪与曲葳交谈的人会心不在焉……但这怎么可能?!
曲葳有孕一事是邓太医亲自诊断的结果,俞贵妃说他嘴严,他总不能回宫路上就四处宣扬。之后去了瑶华宫禀明此时,皇帝当即就下令封口了,事情怎么还会传扬出去?
难不成是皇帝自己放出的消息?可他没道理这样做啊,“汉王”已经认下,孩子又不是别人家的。现在早早将消息放出去,岂不是平白坏了曲葳名声。就算不是看在未来汉王妃的份上,只看曲丞相的面子,皇帝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消息又是怎么传出去的,还传得这么快。要说其中没有猫腻,猫都不信!而更重要的是,方淮还没来得及告知真相,若曲葳就此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又该如何?
猫后悔了,她今天就该拦着曲葳,不让她出门的。
赐婚的第十天
时近中秋, 静明湖畔的草木大都染上了秋意,金灿灿一片倒映在湖水之中,仿佛一副静谧画卷, 与夏时是全然不同的另一种风景。
恰此时画舫驶过,船只推开水面, 荡起层层涟漪,又将那静谧画面扯得支离破碎。
画舫之上,一派和乐融融,仿佛与上次在醉风楼的聚会没什么不同——至少表面上如此。那些私底下说着曲葳闲话的人, 真正面对曲葳时, 不仅不敢将那些流言蜚语拿到明面上说, 甚至不敢表露出异样的态度。相反陪着笑脸,满是关切,比真正的友人更加贴心。
大猫就见证了这样的变脸, 前不久才与人私下说着曲葳闲话的人, 转脸就端着果酿走了过来:“曲姐姐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曲葳脸色确实不太好, 因为晕船微微有些发白:“无妨,只是有些晕船罢了。”
那人闻言顿时一脸关切,还将手中果酿递了过来:“哎呀,这船确实摇晃得有些厉害,我这就让人去叫船夫划慢些。还有这果酿,滋味儿不错,曲姐姐也尝些, 正好压压晕船的不适。”
曲葳没有多想, 接过抿了一口,有淡淡的酒味, 但总的来说还是酸酸甜甜的果香。晕船的时候吃些酸的东西,确实能让人舒服些,因此她眉目微微舒展,还冲对方道了谢。
那人似没想到她道谢,愣了一下才做回应,而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她这才回去。
大猫竖起耳朵,就听她回去又与人窃窃私语,这回语气中都是疑惑:“这,我送果酿过去,她竟真的喝了,还冲我道谢。咱们是不是弄错了啊,这京中流言十句里有九句能是假的,莫不是有人故意编排,想要毁了曲葳的赐婚?”
当下便有人不屑:“怎么会,就这婚事,谁会算计她?”
看不上九皇子前程的人有很多,但也有人弱弱发声:“这婚事也不差吧,怎么说都是王妃……”
这倒也是,可有人单纯八卦,就有人心中嫉恨:“要我说,她这就是装的。那果酿里才多少酒,怎么就不敢喝了?说不定她就是喝给咱们看,让咱们打消怀疑呢。”
大猫听到这里,很有些不屑。
既不屑这些人背后议论人的品性,也不屑她们暗自嫉妒的嘴脸。同时她还有一点点担心,怕曲葳喝了那什么果酿会有不好——星际人体质强悍,omega更是适合孕育,因此她们怀孕对身体影响很小。可古人的基因没有经过进化,整体来说就很脆弱,不会因为吃错了什么就对身体有影响吧?
曲葳正喝着可口的果酿,忽然就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听得人头皮发麻。她扭头就问侍女:“抱秋,醉冬,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抱秋和醉冬也听到了,主仆三人顺着声音一找,发现居然是大猫在拿船板磨爪子!
大猫来丞相府两三个月了,一直表现得很乖巧,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说,也从不搞破坏。这还是三人第一次见到大猫磨爪子,而且这猫爪子的锋利程度也远超了三人想象——一爪子就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痕,这哪里是在磨爪子,这根本就是在刨木头啊!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曲葳赶紧将手中果酿放下,弯腰下去一把抓住了厚实的猫爪:“银光,你在做什么?你想把船底挖穿,然后咱们一起沉湖吗?!”
这话有些夸张,可以大猫的破坏力来说,也未必不可能。
大猫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画舫的地板上满是自己的爪印。当下收起利爪,讪讪的拿爪子往上盖,企图掩盖证据……当然是掩盖不成的,曲葳为防她继续破坏,还一把将大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