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观察细微,再加上有信息素的微妙联系,轻易看出了曲葳的不妥:“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曲葳眉头当即舒展开,放下茶盏说道:“没有。只是今日有些晚了,我该回府去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可方淮碗还没放下,曲葳就开口告辞,这多少显得失礼。好在方淮不会计较,也看出她是在强撑,便索性放下碗筷起身道:“既如此,我送你出去。”
曲葳抿着唇点点头,身体的突然不适让她顾不上失礼,带上两个侍女就走了。
直到登上了马车,她脸色才倏然难看起来,捂着嘴有些反胃。
抱秋满脸担心,赶忙扶住了曲葳,着急道:“这是怎么了?小姐你怎么忽然不舒服,难道是那醉风楼的鱼不新鲜?!”
曲葳皱紧眉,又一次强压下了不适:“无事,最近身体常有不适,还是先回府去吧。”
抱秋听话应好,扶着曲葳坐下。一旁的醉冬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看着曲葳的目光却从担忧到震惊,再从震惊到无措。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凑到曲葳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耳语声太小,抱秋没听到,只听到曲葳断然回应:“不可能!”
赐婚的第六天
马车内的小声低语方淮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她显然不太放心曲葳的状态。
万幸,她自己虽然不能跟上去,但好在曲葳身边还有一只间谍猫。于是当马车驶回丞相府, 曲葳等人一踏进家门,立刻就被一只大猫热情迎接了。
大猫就守在门房, 一见到曲葳出现,立刻竖着大尾巴颠颠儿跑了过去,就要往曲葳身边凑。
这本是寻常,熟悉之后主仆三人其实都挺喜欢和大猫贴贴, 那毛茸茸软乎乎的手感, 相信也没几个人能够拒绝——当然, 身为一只有原则的alpha,大猫通常是不会往抱秋和醉冬身边凑的,和曲葳一起贴贴也不会太过分。
可今天却不同, 她刚凑上去, 甚至还没来得及往曲葳腿边蹭, 醉冬就如临大敌般挡在了猫前面。她表情严肃得有些过分:“银光, 你别太靠近了,小姐她今天身体不适。”
方淮早看出曲葳身体不适了,可醉冬这过分严肃的表情却也唬了大猫一跳,仿佛曲葳忽然得了不治之症,连被猫蹭一下都会碎掉一样。
大猫又是担心,又是惊吓,一双猫耳都不自觉下压成了飞机耳。
曲葳养猫也有段时间了, 自然看得出大猫通人性, 也看得出她此刻的紧张。于是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醉冬:“不过是些许不适罢了, 我哪有这么脆弱?醉冬,你太大惊小怪了,你看银光都被你吓到了。”
醉冬被轻缓的力道推开,自然不敢继续挡着,只好往旁边挪开了两步。然后她回转过来看向曲葳,眉眼间却依旧心事重重:“可小姐……”
曲葳已经摸到了大猫竖起的蓬松大尾巴,闻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我说了,不可能。”
醉冬未尽的话被堵了回去,没有再说什么。可正被摸耳朵的大猫却好奇极了,总觉得醉冬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着巨大的信息,可惜身为一只猫,她也不能主动问出来。
大猫的目光在曲葳和醉冬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又去看抱秋,却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模样。于是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后者,却凑到曲葳脚边蹭了蹭,轻轻“喵呜”了一声。
养了大猫这么久,曲葳也知道这猫有许多毛病在身上的。比如她们准备的猫饭她从来不吃,又比如她通人性到好像能听懂人话,再比如这猫像哑巴似得一点都不爱叫。可现在大猫又冲自己叫了,曲葳几乎秒懂:“放心,我真的没事。”
曲葳确实没将那点肠胃不适放在心上,至于醉冬说的什么怀孕……开玩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日与她春风一度的是个女子,又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她过于笃定的态度说服了大猫,但大猫看向她的目光,依旧有些忧心忡忡——大猫不知道,古代人是不是都这么脆弱?她来到曲葳身边这两个来月,就看到她病过好几场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可动不动就病一回,也着实让人担心。
显然,这般担心的不止大猫一个,等回到曲葳的汀兰院,安静了一路的醉冬便说道:“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小姐,您最近身体变差了好多,已经病过好几场了。之前总有这样那样的担心,连个大夫都没请过,如今没了这许多顾虑,正好请孙大夫上门来瞧瞧,也帮忙调理一番。”
孙大夫就是丞相府一直聘用的医者,他本身也是名医,在京中经营着一间医馆。双方合作多年,人是值得信赖的,但在复杂的局势下又不完全值得信赖。
曲葳刚要应下,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总不太放心,于是摇头道:“等等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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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葳是不信自己怀孕的,可大抵是醉冬那担忧的模样既好笑,又让人印象深刻。于是当天夜里曲葳就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怀孕了,大腹便便四处找孩子爹。
一觉醒来,怪异的梦境让人记忆深刻,却又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