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吃醋了吗?真可爱。
  当姜冕阴沉着脸冲出永乐候府时,可实实在在地把永乐候夫妇吓了一跳。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冕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翻身上马,低声吩咐道:“走,去校场。”
  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被吓了一跳,自然是不敢触太子殿下的眉头,只是问道:“殿下可要知会秦将军一声?”
  “不用管他,等咱们到了他自然知道了。”
  姜冕的神志略清明了一些,他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缰绳,不紧不慢的出城去了。
  秦旌到底还是事先知道了姜冕要来校场的消息——他为了探寻太子喜好特地从太子亲卫中安插了自己的人。
  “殿下今日怎么得空来校场了?”
  秦旌远远地就看见了如美玉一般的太子殿下,他笑着迎上去,自然地从太子手中接过缰绳。
  第七章 执着争宠的秦将军
  姜冕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听说前几日覆朱国进贡了一把十分漂亮的鸢尾长弓?”
  秦旌认识姜冕多年,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的喜好,连忙命人把那把长弓取来。
  姜冕接过长弓,爱不释手的摸索两下,这才放松了些:“知我者,秦将军也。”
  秦旌望着姜冕爽朗开怀的样子,眸中也多了几分笑意,他拱手:“多谢太子殿下赏识。”
  姜冕笑着瞥了他一眼,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似是在开玩笑:“你我兄弟,还说什么客气话。”
  秦旌身形微微一动,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嘴角上扬。
  太子殿下不等秦旌回答就收回了手,重新抚摸起那把长弓来。
  他用手指细细描摹着弓弦,过了半晌,才蓦然抬头,搭弓射箭,百步穿杨。
  百米外的靶子随后微微颤动,靶心上赫然插着方才姜冕射出的那支羽箭。
  “秦旌,”姜冕微微侧眸,顺手把鸢尾长弓交还到秦旌手中,似乎是在轻叹,“只有在你和齐云生身边时本宫才最能放松,咱们三人一起长大的情谊是旁人万万比不得的。”
  秦旌手心微潮,他细细感受着鸢尾弓上残留的余温,竟不知死活的问:“殿下同贺公子似乎也是一同长大。”
  姜冕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旌一眼,他在秦旌面前向来懒得伪装,他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脸颊,轻声道:“你在争宠吗,秦将军?”
  秦旌已经好久没见过姜冕这种神态了,他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惹得太子殿下生气了。
  他噤了声,手执长弓站在一旁,垂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姜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安抚性的拍了拍秦旌的肩膀,随口道:“本宫还记得贺恂是谁,不会乱了分寸的。”
  秦旌对今早上的事也有所耳闻,他知道太子殿下素来心软,也因着受了不少恩惠,可他还是怕……
  然而太子殿下却好像已经把这事忘在脑后了,他颇为悠闲地骑着马,随意看着校场上训练的士兵,突然回头瞥了秦旌一眼。
  秦旌还沉浸在方才说错话的自责中,他被太子这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沈遇要回来了,大概就在最近这几日。”
  太子口中提到的沈遇是西北战场上的杀神,常年驻守塞外,前年刚被封为征西大将军。
  他所在的沈家亦是满门忠烈,世代为云朝戍边,若不是沈遇上个月在战场上受了伤,估计也不会这么快班师回朝。
  秦旌虽说统管着京城内的禁军,可云朝最大的兵权到底还在沈遇手中。沈遇偏偏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无论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参加党派之争。
  姜冕在前几年也想着拉拢沈遇,可他还没来得及和沈将军说上几句话,就被后者“生人勿进”的气息逼得节节败退。
  这个沈遇倒是和贺恂很像,都是这样正直得令人心烦,说不定他二人还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呢。
  想到这里,太子不由笑了一下:自己和贺恂相处这么多年都算不上朋友,那沈遇又何德何能呢?
  “殿下?”
  秦旌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姜冕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他虽不知后者因何发笑,却也觉得太子一笑起来俊朗无俦,十分惹眼。
  “怎么?”姜冕微微回神,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
  “殿下方才笑了。”
  “是吗,”姜冕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笑起来,“或许是想到了贺恂吧。”
  又是贺恂!
  秦旌心中难免有些愤懑了,他知道自己对太子殿下怀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把如此低贱的爱慕之情摆到明面上来。
  可是贺恂也不过只是永乐候家的儿子,若论起官职来还没有他高,为什么贺恂就总能得到姜冕青眼呢?
  姜冕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小插曲,他继续说了说沈遇的事情,最后总结道:“你这几日好好表现,等到事成之后你就是整个云朝最有实权的将军。”
  秦旌这才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谢太子殿下抬爱。”
  姜冕见天色已暮,也不多留,只告诉秦旌自个儿明日还要来校场就离开了。
  秦旌望着太子仪仗远去,受宠若惊许多,太子来校场一趟本就稀奇,如今却要连着几日都来了,属实是让他内心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