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南玉问道:“若摄政王不再为难你们雍南王府,你能保证,雍南王府和老王妃不会掺和进德王之事,也绝不会联合祁玉几位闲王意图谋反吗?”
  南玉面色立马严肃起来,他举起三根手指沉声道:“我南玉可对天起誓,若摄政王不为难我雍南王府,也不为难我母妃,只要我母妃不是被他逼死,我便以身家性命保证,绝不让雍南王府掺和进都城之事。”
  而后他又道:“母妃虽是女流之辈,行事也时常糊涂,但在这种事情上,她没胆量那么做,我年纪尚小时她便告诫过我,我们这一辈已经不姓萧了,虽是皇族,却也是百姓,都城之事与我们再无关系,几位王叔的来信也被我一一退回,母妃知道,也夸我做得好。”
  第173章 人命债……还是要还的 (二)
  他又说:“阿言,母妃自小抚养我长大,掌管雍南王府二十多年,纵然我才是主子,可她也是主子,她若是被摄政王逼死,府上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要是她熬过这一劫,母妃已经病重,如今整个王府都是我做主,我能保证,整个王府都是我说了算,我不但不会掺和进都城之事,为了你……若是摄政王有所请求,我也会带着部下快马加班赶来都城支援。”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知你委屈……”
  沈安言却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南玉,我就信你这一次,回去告诉你母妃,此事若当真非她所为,雍南王府此后又愿意听从摄政王府差遣,不与德王一流狼狈为奸,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
  要杀老王妃,他还有的是机会,但若此事真不是老王妃所为,那便是有人故意要借此逼反雍南王府。
  老王妃死不足惜,可要是睿国因此大乱,战争不断,他身为睿国百姓,又是一介蝼蚁,也没命活下去。
  个人私事来日可解,国家大难却不容儿戏。
  让他为了老王妃陪葬,她配吗?
  “阿言……”南玉呆住了,呢喃出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虽身份卑贱,却也不愿做亡国奴,如今睿国危在旦夕,太后一党把持朝政,德王一众虎视眈眈,若摄政王府再与你们雍南王府反目成仇,便是中了敌人的离间计,我起初想不明白的东西,现在都想明白了,所以,我不愿为了个人恩怨而惘顾天下,也不愿与一女流之辈计较……”
  他看着南玉,眉目间全是清冷,“老王妃重病,生不如死,便是她熬过这一劫,也没几年可活了,我是想过要她生不如死,以偿还我曾经受过的罪,但如今,我也不愿再为了那些恩怨浪费我的时间,天下鼠辈尽可为了那点私欲而卖国,我沈安言虽贪生怕死,却不想做亡国的那颗棋子。”
  “你记着,我与雍南王府的仇永无消除之日,我今时不愿计较,不是怕了你们,而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老王妃的仇,我就当老天爷替我报了,若还有下次……”他眼底含着煞气,“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沈安言这般凶狠,却叫南玉自惭形秽,不但为了从前种种,还为了这般心胸。
  南玉竟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俯身拱手垂首,“阿言如此大义,南玉……自愧不如,必铭感五内。”
  这番话落入老王妃耳中,若是她还不知进退,雍南王府众人便该如他一般自惭形秽了,不说替老王妃报仇,只怕萧景容杀到封地,他们都不敢阻拦。
  国有如此义土,便是身如蝼蚁,也令人欣慰敬佩。
  沈安言眸光微闪,心想着,他说的只是不计较老王妃对他的所作所为,可没说连同许管事和那十几个下人的性命也一并不计较。
  毕竟,人命债……还是要还的。
  待这一关过了,他也有了足够的能耐,老王妃这条命……他亲自取!
  不会假手于人!
  南玉自然不知他的心思,只感激他愿意放过老王妃一命。
  而沈安言放完豪言壮志,正愁着如何回去跟男人交代,结果刚走到门边,忽然踩到了一只软乎乎的东西。
  那软乎乎的玩意儿还吱哇乱叫。
  沈安言低眸一看……尼玛居然是一只比他脚还大的老鼠!
  “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蹦三尺高,赶忙退开,恰好与冲上来的南玉撞在一起。
  “怎么了阿言……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被一只老鼠吓得又搂又抱,活像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沈安言喊道:“啊啊啊啊啊你快把它弄走!”
  南玉也喊:“啊啊啊啊我不……我我我……我不敢!”
  沈安言怒道:“废物!”
  南玉只会哭。
  更可怕的是,他们这一通乱喊,惊动了屋子里的其他老鼠,屋子里像是闹了鼠灾,地面上桌子上……哪哪儿都是老鼠。
  这两个怕老鼠的,哭着喊着抱在一起瞎跳一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跳大神。
  被这些老鼠吓到了,两人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打翻了茶水。
  沈安言的衣服全被茶水弄湿了,还烫了一下。
  他惊叫一声,恰好此时,那些在屋子乱窜的老鼠也都跑出去,消失不见了。
  沈安言正觉得奇怪,可感知又被身上黏糊糊湿漉漉的衣服给吸引了注意力。
  南玉也觉得奇怪,但他没心思想那么多,注意力也全都在沈安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