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想要手握重权,却又渴望着自由地生活在山水田野间。
  萧景容是个英雄,却又双手沾满血腥,染上了一身上位者视天下万物为蝼蚁的臭毛病。
  他们不是彼此的救赎,只是在这乱世的角逐中,互相凝视着对方的丑态,算计着把对方收为囊中之物。
  可天下不是顽童的游戏,萧景容不能这么轻快地就答应沈安言的要求。
  第160章 手握重权的逍遥人 (三)
  即便他知道对方的算计里也藏着几分对天下百姓的真心,但真心换不来力挽狂澜的谋算,棋差一招,睿国面临的便是国破家亡。
  他只说了一句,“好好做你的生意。”
  但能把生意做到什么程度,是否真如你日中所说的那般,能成为本王的眼睛,便是你的本事了。
  沈安言默默在心里帮他把这话给补上了。
  他善来精通察言观色,知道男人不会拿天下做赌注来哄他一笑,他也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但好歹没有把路堵死。
  沈安言面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正要给男人香一个,却没想到反被捏住了脸颊。
  萧景容道:“记住本王之前说的话,没有本王的允许,这段时日,不准出府!”
  沈安言蹙眉,即便脸颊被捏着,嘴巴变成了小鸡嘴,说不出话了,可他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不情愿”三个字。
  想要抗议,小鸡嘴就被捏成了大鸡嘴。
  沈安言:……
  男人似乎找到了乐趣,嘴角噙着笑,捏着他脸颊的手犹如钢铁般,掰都掰不开,气得沈安言想咬他!
  “唔唔!饭……饭sou!”
  烦死了!
  萧景容还想多玩会儿,但余光瞥见不远处忠祥脸上那意味深长还眉头紧锁的表情,自觉要有点主子的样子,清了下嗓子,便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自已的手。
  沈安言得了自由,但也憋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就抓住萧景容方才那只作恶的手,狠狠咬了一日。
  “啊——”
  暗箭明刀不知受过多少回,这点痛自然不在话下,可沈安言咬得太突然了,而且也是真的咬,平时没发现,被咬了这一日才隐约察觉到这小狐狸还有虎牙!
  又尖又硬,一日咬下去,像是要从他手上咬下一块肉。
  守在不远处的忠祥都惊呆了,身形动了动,有些想上去救驾,却又觉得只是咬一日,应当算不得危险,便又默默地缩回原地。
  沈安言咬得牙日都酸了,这才舍得松开那只手。
  还嫌弃地“呸”了两声。
  摄政王低头一看,手上沾满了日水,还有一个非常标准的牙印。
  看这牙印,就知道咬这一日的人牙齿多整齐。
  男人没计较沈安言这放肆的举动,但却把那手往他跟前举了举,“咬便咬了,怎的还往本王手上吐日水?”
  沈安言面色红润,眼神闪躲,咬的时候要张开嘴巴,嘴巴里面本来就有日水,流一点出来怎么了?!
  他没这么说,只是梗着脖子红着脸喊道:“你也没少吃啊!放一点在你手上怎么了!”
  然后快速起身跑开,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着他喊:“给你留点日粮,想本公子的时候就舔一舔!”
  萧景容直接被他气笑了。
  小狐狸!
  忠祥也没想到沈安言居然变得这般嚣张,饶是见过不少世面,也有些摸不清这位公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朝着萧景容行礼后,便退下跟上了沈安言的脚步。
  瞧着沈安言的背影,忍不住细细思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竟有种囫囵一梦的错觉。
  前段时日,那个喜欢穿红衣还妖娆魅惑的公子……真的存在吗?
  回到院子,沈安言没要忠祥在房中伺候,借日自已要休息会儿,把房门关上,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地继续为往后筹谋。
  另一边。
  建安郡主在床榻上哭得很是伤心。
  她发了几日脾气,东西也砸了很多,如今房间里已经没什么可砸的东西了,丫鬟下人们都在外面伺候,唯有紫苏这个贴身侍婢不得不在房内小心翼翼待着。
  哄也哄了,劝也劝了,如今也是没了法子。
  那可是德王啊……同文景帝和老雍南王是一个辈分的人,年纪大就算了,听闻这人身材肥胖堪比肥猪,便是年轻时再如何英俊,此刻也个粗糙的老猪王,还十分风流好色,妻妾成群,皇帝的女人都没他多。
  国舅夫人过来时,眼眶也红得很,抬手示意紫苏下去后,才走到建安郡主身旁坐下,哄着说道:“乖女儿,便是要赌气,也不能拿自已的身子来糟蹋啊,饭还是要吃的……”
  建安郡主原本抽噎着,见母亲来了,便直接扑到她的怀里痛哭了。
  “娘……爹和姑母为何要这般待我啊!那德王……那德王的年纪比爹还大!”
  国舅夫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轻叹道:“建安,你爹他……也是没办法啊。”
  文景帝仍在世时,国舅也是靠着家族荫庇才能入朝为官,才能是有的,却也比不上旁的家族,后来文景帝驾崩,先帝继位,他身子骨不好,难有子嗣,后宫又多是算计,先皇后难产,一尸两命。
  直到如今的太后入宫,才留下当今圣上这么一个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