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蔺脸色更黑了,拉开她,把温久护在怀里,一副防备的姿态:“她心思单纯,你别戏弄她了。”
李百薇切了声:“小气的男人真可怕,连女人的醋都吃。”
她潇洒地挥了挥手,像来时那样提起药箱:“行了,我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团聚了。”
聒噪的人离开,谢怀蔺心疼地抚摸温久被捏红的脸,问:“疼么?”
“不疼,”温久摇头,“百薇姐没用劲。”
即便如此,少女肌肤娇软,白嫩的脸颊肉上赫然印有几个指印。
谢怀蔺抿了抿唇:“你以后离她远点。”
“为什么呀?我觉得百薇姐人挺好的,还帮我治病了。”
“不为什么。”
谢怀蔺粗鲁打断她的话,将人抱在腿上:“那女人心思令人捉摸不透,反正你离她远点。”
李百薇一旦对什么产生兴趣,问题可就糟了,万一真把温久拐跑……
谢怀蔺不敢想象,见小姑娘还在发呆,凑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似诱似哄:“听懂了吗?”
温久因他突如其来的吻脑袋发蒙,晕乎乎地点了点头:“明、明白了的。”
“岁岁真乖。”
少女乖得不像话,谢怀蔺心头一软,奖励似的吻在她眉心,吻着吻着,便忍不住心猿意马,薄唇擦过她的眼睑、鼻尖,一路下移寻觅那思之若渴的樱粉——
“等、等等。”
温久挡住他的攻势。
男人挑起一边眉:“不给亲?”
温久坚定地摇了摇头。
醒来后被他亲了好久,她嘴巴这会儿还疼着呢。
“好吧。”
谢怀蔺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但并未就此安分。
他捉住少女捂住他唇的柔夷,轻轻咬住指尖。
温久瑟缩了一下,然而谢怀蔺没有放过她。
男人含住她的食指,湿.热的舌尖滑过指腹,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痒。
他一会儿舔一会儿吮,一路吻至指根,然后在白嫩的掌心上留下一个牙印。
温久脊髓一颤。
她想不通这人怎么变化如此之大,三年前分明纯情得很,婚前老老实实的,从未逾矩半分,即便婚后短暂相处的那一两天里,他最多也就浅吻一下她的唇。
彼时的谢怀蔺她尚能招架得住,如今的他……
那双含笑的丹凤眼深邃迷人,只是不经意对上,就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似的。
她恍惚的片刻,男人的唇已经游移到她的手腕,犬齿厮磨着微微凸.起的圆润腕骨。
温久脑袋发麻,慌忙抽出手:“你不准亲了!”
她一心想着躲开,动作太急,一巴掌呼在谢怀蔺左脸,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要道歉,谢怀蔺却抢先开口:“手疼不疼?”
说罢,他不放心地翻过她的手掌,仔细检查有没有红。
“没事。”
手上有的全是他弄出来的暧.昧.痕迹,温久难耐地蜷缩起手指,遮住那些令人羞恼的印记。
“倒是你,脸疼不疼?”
她那一下应该挺用力的。
“不疼。”
温久哦了声,过了会儿又红着脸埋怨:“你怎么能那样……”
“欺负你?”
谢怀蔺好心地帮她补充。
见少女低头不语,露出红得滴血的耳朵,谢怀蔺抓起她的手,贴在另一边脸上:“要不,再给你打一下?或者——”
他拖长语调:“你欺负回来?”
“……”
温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不轻不重地呼上他的右脸,面无表情:“这样就对称了。”
谢怀蔺咧了咧嘴,倒在她肩头低笑不止,笑声闷闷的,胸腔都在颤动。
他的额头不经意擦过温久脖颈,温久感觉到不正常的滚烫。
仔细回想,方才他的吻也十分炽热。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温久蹙眉,“是不是我把风寒传给你了?你快离我远些……”
“别动。”
谢怀蔺非但没有离远,反倒把她搂得更紧。
“乖,让我抱一会儿。”
“可是你身上太烫了……”
“软玉温香在怀,我要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男人么?”
谢怀蔺嗤笑,温久愣了愣,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脸上温度也跟着攀升,怕推他会让他反应更大,于是一动也不敢动,僵着身体任凭他抱着。
谢怀蔺紧紧拥抱着心爱的姑娘,仿佛在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撒谎了。
他的热度来源于转移到身上的蛊,左手臂不断传来钻心的疼,是常人不堪忍受的痛苦。
可是和此刻温情比起来,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岭南的千个夜晚,他在榻上辗转反侧,每天醒来都要面对失去温久的事实——那才是真正的锥心剜骨之痛。
还好,还好他把她找回来了。
还好,他没有真的失去她。
温久感受到男人的情绪变化,想起李百薇所述谢怀蔺在岭南遭受的罪。
“对——”
“对不起。”
仿佛察觉她的意图,谢怀蔺抢先说出口。
他松了点力气,直视温久的眼:“岁岁,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温久喉咙哽得慌:“慕之,你没有错的。”
她深吸一口气:“之前我梦到了过去的事,脑子不太清醒,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冲动……”
“什么意思?”
谢怀蔺目光一凛:“你反悔了?还是有什么顾虑?岁岁别怕,告诉我,我来解决……”
他语气急切,生怕温久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患得患失的样子让温久心头一痛。
“不是的慕之,”她稳住慌乱的男人,“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谢怀蔺松了口气:“那是为何?”
“我……”
温久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你知道的,我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刚刚忘了问百薇姐,但之前太医和府医都说过,以我现在的状况,最多只能撑到二十五岁。”
也就是说,她最多还能陪谢怀蔺五年。
她见过父亲失去母亲后的颓唐,也明白谢怀蔺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不希望看到谢怀蔺变成那个样子。
如果注定要失去,是否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比较好呢?
“我应该先跟你说清楚,再做决定的。”温久避开谢怀蔺的眼睛。
“我当是什么。”
谢怀蔺笑道:“放心,李百薇说你只是体虚,好生调理,会慢慢恢复健康的。”
“可大夫和太医都说……”
“听他们放屁。”
谢怀蔺骂了句脏,但马上放柔语气:“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就是群庸医。李百薇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医术却是天下一流,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包括你身上的蛊。毕竟她连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都能拉回来,还怕调理不好你的身体?”
温久破涕为笑:“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你?”
“……她有够多嘴。”
谢怀蔺啧了声:“她说的话都含水分,你听个七七八八就差不多,其实我的伤没那么严重,真的。”
“很疼吧?”
温久抚上他的胸膛,手指停在心脏旁几寸。
之前给他上药时便注意到,他这里有一处伤疤,因为愈合得不错,她便以为是皮肉伤,怎想会是差点致命的一击。
“真没事,都过去了。”
谢怀蔺露出混不吝的笑,抓起她的手,作势要挑开自己的衣襟:“要不,你摸摸?”
“……你能不能正经些?”温久嗔怒,“怎么总想那种事!”
“好好好,说正经的。”
再逗下去小姑娘真生气了,谢怀蔺见好就收,换上严肃的表情:“我命人好好安葬了孙嬷嬷,也派人查了她住的地方,但没能找到她和幕后主使往来的信件。”
“嬷嬷心思缜密,庆功宴后被我们撞着,肯定把信都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