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赤身裸体坐在浴桶里,浑身都湿透了才蓦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忘了拿衣服!
李介丘:“……”
李介丘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又四下看了看,没有再屋内看到干净的衣裳,想来小尘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好极了,这绝对不是他故意的。李介丘略挑了挑眉毛,放心大胆地扯开了头上的竹纹发带,将头发也打湿了。
家里的两个孩子好像已经睡了,所以院子里才静悄悄的。也是,这时间也不早了,肯定是吃过了饭,两个孩子今天又在镇上玩了半天,肯定是玩累了,夜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睡了也不奇怪。
李介丘一边想,一边用水瓢舀水往身上浇。
过了好一会儿,灶房的木门才被轻轻拍响,门口传来叶小尘如蚊呐般的声音:“……那个,衣裳忘了给你。”
好得很呢。这刚开始他还乖乖地喊两句哥哥,后来是哥哥也不叫了,相公也不喊了。李介丘慢条斯理地伸了伸手臂,扶着浴桶的边缘侧过头往门口的方向斜了一眼,恍若未闻般没有答话。
叶小尘又拍了两下木门,仍是没有动静。他以为是自已的声音太小了,不免又提了两分,继续喊道:
“……介丘?”
李介丘手一抖,手里握着的水瓢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叶小尘听到屋内的声响后,猛地推开了门,有些紧张地小跑进来。紧接着就看到李介丘有些尴尬地站在浴桶中,正勾着腰想要去捡地上的水瓢,奈何水瓢滚得有些远了,纵然他腿长手长也摸不到。
他就这样直溜溜站在水里,瞧着体格又好了不少,肌肉也精壮了许多,某物沉甸甸地垂在双腿间,很是醒目,叫人不注意都难。
叶小尘:“……”
李介丘:“……”
叶小尘红着脸把手里拿的衣裳挂在一旁的盆架子上,又面红耳赤地钻过去捡了水瓢,侧着身往李介丘的方向递。他背对着李介丘,不敢回头看,只怕再看一眼要羞得烧起来。可看不到这瓢就是在瞎递,李介丘就看着他拿着水瓢左捅两下右捅两下,迟迟没有递进自已的手里。
李介丘轻轻咳了一声,敛去面上的尴尬,又伸手接过了叶小尘手里的木瓢。
这时,他才看仔细了,叶小尘穿在里头那件亵衣仿佛长了,拿着水瓢的手被衣袖遮住,只露出白生生的指尖。
李介丘神思微动,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穿着我的亵衣?”
他一边说,一边又舀了水往身上淋,目光一直落在那道清瘦的背影上。
叶小尘还是不敢转身,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小声答道:“亵衣湿了,另一套洗了没干。”
李介丘了然地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叶小尘一直都很瘦,虽然现在稍稍养出了一些肉,但这也只是比着以前的身材,总得来说还是偏瘦。他本来就瘦,穿着过大的衣衫,看着空荡荡的,好像更瘦了。
“哎呀,麻烦夫郎将衣裳递给我呗。”李介丘又站了起来,大咧咧看着叶小尘厚脸皮开了口。
叶小尘又红着脸将挂在盆架子上的衣裳取下来,揉成一团往李介丘的方向塞。结果李介丘一手接过了衣裳,一手又迅速攥住了叶小尘手腕,将人猛地扯了过去。
叶小尘惊得叫起来,“别!再、再湿了,没的换了!”
他都怕李介丘要将他拖进水里,像上次那般来一个鸳鸯浴。但李介丘除了猛地拉扯他一把,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微微俯下身子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他刚刚洗浴过,身上带着湿意,嘴唇也是润润的,被热水熏得发烫。
“夫郎穿得真好看。”
他又轻轻吻了两下就松开了叶小尘的手,然后扯开衣裳穿了起来。
叶小尘觉得这屋子被这一浴桶的水熏得热气腾腾的,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得给自已找点事做!得忙起来!假装自已很忙的叶小尘在灶房里如无头苍蝇般转悠了两圈,在第三圈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已还把饭菜热在锅里。他可算找到正事做了,马不停蹄跑过去将温在里头的饭菜取了出来。
“洗、洗好了快来吃饭!”
李介丘已经穿好了衣衫,湿着头发走了过去。但他却没有立刻去接叶小尘手上的碗筷,而是敛着袖子蹲了下去,轻轻将叶小尘过长的裤腿往上撩两圈,露出一截瘦削纤细的脚踝。
李介丘低声说道:“太长了容易绊倒。”
叶小尘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趾,伸了伸手里的碗筷继续说道:“吃饭。”
李介丘抿着笑站起来,看向叶小尘手里的碗筷。饭菜都还是热腾腾的,用海口大碗装了满满一碗,有菜有肉丰盛得很,最上头还放了一只白胖的肉包子,红油已经渗透了面皮,香得要流出来了。
叶小尘还说道:“我包了包子,以后早上我帮你热两个,你吃了、再走。”
他说话的声音细声细气的,语调也柔柔的,睁着一双水润润的杏眼认真地看着自已,目光清澈。
李介丘没忍住,又低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轻声道:“如此就多谢夫郎了。”
叶小尘毫无威慑力地瞪他一眼,将碗筷塞进李介丘手里,又扭头去找了帕子帮他擦头发。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湿着头发,会头痛的!亏你还是大夫,一点儿、不知道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