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别墅内的人听到动静隔着窗户喊出声。
  金希前一秒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呢,突兀被打断,她不再停留,又如来时三两下翻墙出去。
  恰巧此时有出租车经过,她伸手拦下,坐上车就开口道:“去清谭洞Angel Tower别墅区83号。”
  司机应了声,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金希,顿时愣住,关心询问道:“学生?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她,金希此时的状态很差。
  她的长发乱糟糟的,高级布料的校服外套早就在打斗间留下深刻褶皱,指间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泥土。
  面对关心,金希靠在后座上,还腾出心思开玩笑:“哦,我没事,只是有个神经病发疯波及到我而已。”
  “天呐,这附近有神经病吗?看来得少跑这边了。”
  司机显然当了真,喋喋不休开始吐槽起对精神病人的宽泛政策多影响正常人生活。
  本只是回应对方一句关心顺口说的,却不小心打开了对方的话匣子。
  她无奈地揉揉太阳穴。
  “安静,我想休息。”
  “不然你车上会刷新一个神经病,我可是很难缠的。”
  司机:“……”
  接下来的路程司机当真噤声不再言语,生怕真碰上个神经病。
  半个小时过去,出租车缓缓停在清谭洞Angel Tower别墅区83号院外。司机小心叫后座闭目休息的人:“学生,你要去的地方到了。”
  后座的黑发女生正抱臂休养,因着穿着和发型让她显得有几分脆弱,像是刚被校园霸凌过的可怜儿。
  金希闻声睁开眼睛打个哈欠,空泛泛的金瞳睨向偷看的司机:“多少钱?”
  与那双眸子对上的瞬间,司机就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这哪里可怜,冰冰冷冷的毫无情绪。
  可再看时,那股疏离感又消失殆尽了,是眼花了吗?
  司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中控的打表器:“一万九千高元。”
  金希从裙子口袋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掏出两张一万纸币递出去。
  司机接过,将一千的找零给她。
  她收下后就打开车门径直朝院门走去,摁了密码锁往里走,马上就有佣人发现了她。
  等金希的身影消失在司机眼前好几分钟她才反应过来,她知道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什么了,虽然讲话不好惹,眼神看起来也凶凶的,但刚才那学生嘴巴生得巧,唇角跟猫似的上翘,所以她才忍不住多关心两句。
  ……
  金希刚进别墅就将身上的外套脱到地上,脚上的鞋子也被她甩在玄关。
  正在擦窗台的管家听见声响踱步上前查看情况,发现回来的人是金希。
  崔姨欣喜地问好还没出口,就被金希此时的模样给震惊到。
  小姐平时爱打架是真的,但从未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过……
  “小姐,您要洗漱吗?我马上让人去放满水。”
  金希活动手臂往沙发里一坐,闭着眼睛说道:“我脏得都像乞丐了耶,当然要洗。”
  “再给我来杯冰美式。”
  崔姨早就习惯了,立刻应声去准备冰美式,顺便安排人去放水。
  她安排完,站在咖啡吧台准备金希要的冰美式,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主人家忙,小姐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早就当成自家孩子疼了,当然免不了担心。
  可尽管忧心的要死,她也不会在现在上前询问或关心,小姐此时并不需要。只能等过几天小姐心情好些再问。
  崔姨将托盘里的咖啡杯放到茶几上:“小姐,您的冰美式好了。”
  窝在沙发的金希抬起头,她伸手,崔姨立刻托着杯子将把手递过去。
  金希咕咚咕咚闷了一大口,像是在喝水似的。
  “待会我手里的人会过来,你直接把人带进来。”
  崔姨应声:“是。”
  等放水要二十分钟,她窝在沙发里干脆小憩一下。
  等金希被吵醒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撑起上半身,对面的沙发不知什么时候上坐了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面相憨厚老实,是最寻常不过的农家老伯长相,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志愿者马甲。
  瞧金希醒了,郑孝智冲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关心询问道:“今天不是星期三吗?学校怎么突然放假了?”
  金希揉揉惺忪的眼睛,半耷拉着眼皮强行打起精神回话:“我今天不舒服就请假了。”
  她一直都有点起床气,要按往常她才懒得回答,但对方是将来要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人,所以她还是老实答了一句。
  “哦?不舒服吗?”郑孝智抬手。
  一直站在沙发旁的西装男人手指轻点耳麦,传达叫医生来的命令。
  “不用了,我已经检查过了。”金希伸个懒腰坐起身,将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毛毯团到一旁。
  郑孝智松一口气:“没什么问题就好。”话落,西装男人像是接收到了另一条指令,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他将文件放在茶几上,往金希的方向推过去。
  “签完就回房间好好地睡一觉吧。”
  金希轻扬眉梢发问:“什么?”
  她微弯腰拿起那份文件翻看,光是看到第一页她就没忍住嗤笑出声。
  “搞什么哇,谅解书这么快就打好了?”
  “哈哈法院传票都没过去就来谅解书啦。”
  郑孝智笑着应声:“现在的时代多好啊,想吃汤饭可以提前预约,过去就能吃香喷喷热乎乎的汤饭。”他布满老茧的手敲击着膝盖。
  “怎么突然扯到汤饭了,我不签。”
  金希想也没想将手里的文件扔出去,未装订的纸张散落在地上沙发上。
  “干嘛让我签这个,叔叔你是哪一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