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的人只有花满楼,在察觉到肩膀上猛地一沉的花满楼侧目,望着肩膀上多的那颗毛茸茸的头微微一笑。
  花满楼穿的是件广袖,靠在他肩膀上的黑衣青年想必是真的觉得冷了,又或许是习惯,竟然迷迷糊糊地伸手扯着他的袖子就要往身上盖。
  期间他还自己惊醒了,只不过眼中满是困倦,虽然人醒了,但意识还是模糊的。
  花满楼眼中带笑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睁开朦胧睡眼的青年抬眸望了一眼他,发现是他之后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也就这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对方才会这么听话乖巧。
  花满楼低垂下眼眸,抬手扶稳了身子歪歪扭扭的对方。
  他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安睡的池屿闲,心里顿时对对方的过往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对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看似冷静正常,实则内心几乎是阴暗一片。
  花满楼轻轻蹙眉,心尖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泛着疼,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尤其是发现池屿闲手腕上的伤又多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摁压了一下眉心,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翌日
  池屿闲是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温柔地喊醒的,刚一睁开眼就是一张放大的俊雅的脸。
  凝白如玉的脸,俊雅的眉目,已经温柔的目光。
  池屿闲:“!!!”
  他猛地坐了起来,刚才还睡意朦胧的双眼顿时瞪大。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不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靠在花满楼的身上睡觉了?
  察觉到怀里传来微微的拉扯感,池屿闲下意识地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对方的衣角。
  “我……”
  这次池屿闲是真的红了脸,连忙松开手站了起来:“你……你一。夜没睡?”
  他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池屿闲眉头稍皱,视线最后落在了对方的脸上,然后便得知了答案——花满楼真的一。夜未睡。
  “你怎么不叫醒我?”
  花满楼起身,垂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没什么,看你睡得正好,刚好我睡不着,干脆一起守了。”
  对他这番话,池屿闲感觉有些不舒服——花满楼竟然一。夜未睡诶!还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开口说道:“那你一会儿补觉吧。”
  “今晚……”池屿闲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若是今晚还没有遇到旅店的话。”
  “好。”
  花满楼微微颔首应下,看样子并没有刚才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其实池屿闲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倒是旁边的陆小凤看到之后啧啧称奇,甚至还想着开口询问,最终是被池屿闲一眼给瞪得放弃了。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陆小凤还是这么一个八卦的人?
  难不成对方是看出来什么了?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语出惊人?
  这个问题池屿闲是想不明白了,现在的他坐在马车上浑身僵硬,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来自对面的视线太过强烈,池屿闲只好抬眸瞪了回去。
  陆小凤先是低头笑,随后又抬起头来用口型说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关你什么事。”
  池屿闲白了他一眼,随后才动作小心地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刚上车没多久,花满楼便说有些困了。
  一开始池屿闲是想让对方先休息的,谁曾想,他话还没说出来,对方就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连预告都没有!
  池屿闲现在大脑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云彩上似的,软绵绵的,稍有不慎就会从天上跌下来似的。
  “你说他们奇不奇怪?”
  陆小凤凑到一旁的西门吹雪耳边轻声说道,像是害怕打扰到正在熟睡的花满楼。
  正闭目养神的西门吹雪眼睛都没睁开,冷声回答道:“与其在意这个,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你的胡子剃干净。”
  向来寡言西门吹雪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可惜一开口就是让陆小凤刮胡子。
  陆小凤顿时没心思去探索池屿闲和花满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舍不得自己的胡子。
  “哎。”
  他长叹一声,满脸的愁容。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所做出的损失吧。
  谁能想到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会一开口就要他刮胡子呢?
  池屿闲自然也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他还从未见过陆小凤刮掉胡子的模样。
  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黑衣青年双目微微眯起,一看心里就没想着什么好事情。
  看得陆小凤浑身一颤,总觉得将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还有池屿闲这个人在!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现在成了损友,明明一开始他们之间还很和谐,甚至是彬彬有礼。
  哎,可能是因为太熟的原因吧。
  池屿闲没再去看陆小凤了,他现在的整个脑海里几乎是盛满了花满楼的身影,哪怕想要安静下来想些其他的事情也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