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闲站了一会儿,垂眸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他只是在纠结现在要不要下去吃早饭,哎,算了,起都起这么早了,大不了吃了再睡。
  这么一想,黑衣青年便撑着伞下去了。
  果如他自己心里所说的那样,他下去吃完了早饭之后还当真回房间继续睡觉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觉可睡,一睡就是许久,躺在床上就跟死了似的。
  池屿闲一睡就是一整天,晚上爬起来吃了饭之后就又躺回去睡觉了,甚至连日记都没有写。
  他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了小半个月,期间也有人来找他,比试和为了辟邪剑谱而来的人五五分。
  不过另池屿闲好奇的是,有几个人打完之后总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一番,却又偏偏什么都不说。
  池屿闲很是好奇,颇有些抓心挠腮。
  纠结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抽空一大早就出去打听消息了。
  他找了老熟人——丐帮。
  尽管京城的丐帮没和他做过交易,但最近他的名气很高,丐帮的人一见到他就猜出来了他是谁。
  “这件事啊。”
  听完池屿闲的问题之后,那个丐帮弟子脸上露出来了几分诧异:“你竟然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江南花家。”
  “这我是知道的。”
  池屿闲眉头稍皱,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及到江南花家,难不成这件事情对方也掺和进来了?
  “不久前,江南花家放出了消息。”
  对方摇头晃脑地说道,说到一半还停了下来,一副卖关子的模样。
  池屿闲轻挑了一下眉梢:“快说。”
  “哼。”
  对方似乎有些畏惧他,轻哼一声表示了些许不满之后才继续为他解答问题:“也没什么,就是对方说若是针对你,也是和花家为敌。”
  “那可是江南花家。”
  丐帮弟子说完之后啧啧称奇,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似乎是在看他纠结为什么能和江南花家扯上关系。
  他却没注意到对面的池屿闲听到他这个消息之后眼中的惊讶。
  花家竟然会这么说?!
  这是池屿闲万万没想到的,甚至在他听来还有几分的虚幻。
  花家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是因为……花满楼吗?
  这个名字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心里顿时怦怦狂跳了起来。
  那,花满楼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因为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吗?他难得不知道……
  “喂!”
  乞丐见眼前的人精神有些恍惚,于是便抬高了声音喊了他好几声,直到第五声之后对方才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
  池屿闲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来了报酬递给了乞丐,随后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望着对方的身影,乞丐抬手摸了摸头,看样子有些疑惑。
  大街上,一位黑衣青年撑着一把白底红梅的伞在走。
  对方肤色很白,像是冬季枝头的一捧细雪,握着伞柄的手也格外的漂亮,骨肉匀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什么,手指竟然用力到发白。
  池屿闲却是精神恍惚了起来,脑子里一会儿是花满楼当初没说明的疏离,一会儿是对方对他的帮助。
  点点滴滴地回忆起来,他才发现原来对方已经帮助了自己这么多。
  整个人像是被回忆撕扯成了两半,一边在奋力嘶吼着他不喜欢你,另一边又可可怜怜地说着既然他帮了你那么多,又怎么可能没有动心。
  池屿闲头开始疼了起来,不由地抬手揉了揉不断胀痛的额角。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周围的声音很是嘈杂,他都有些听不清楚自己的心跳声了。
  浑身突然不适的池屿闲恍惚地往前走着,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也不想回客栈,就这么漫步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周围人声鼎沸,但在他耳中听起来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膜似的,他一直听得不是很真切。
  “怎么了?”
  突然,一双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才将不断游荡在街上的他给拦了下来。
  池屿闲抬眸,伞被上抬,露出了一张迷茫的脸。
  可惜对方看不见,只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花满楼?”
  池屿闲的视线总算是聚焦了,眼中顿时闯出了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正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你……”
  他回过神来,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往回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了吗?”
  花满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还是熟悉的样子。
  看着他这幅模样,池屿闲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又说不出来究竟是那里不舒服,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没什么真心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花满楼一愣,似乎是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于是便抬手将他的伞扶好:“回来的。”
  他轻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池屿闲已经回过神了,听到这句话也只是笑了笑:“刚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