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招下来,金九龄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无法奈何眼前这位黑衣男子,于是果断地收手抽离。
  “哼,今天算你走运。”
  他咬咬牙,眼中划过一抹深思,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池屿闲面不改色,赶月刀斜挑着,闻言也只是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轻点足尖快速离开的金九龄。
  他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翻山上马赶上了前面的林平之众人。
  “前辈!”
  林平之看到他之后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你没事吧?也没有受伤?”
  “没有。”
  池屿闲说道,他也只是发型有些凌乱,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就连衣衫都如之前的那么整洁。
  他大拇指摩挲着赶月刀的刀把,眼中一片深沉,看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从未有人从绣花大盗的手中逃离,”一旁有个镖师后怕地说道,“还好有池大侠,不然我们恐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像池屿闲道了谢,不过,期间有一个年纪稍轻的镖师轻哼一声,毫不遮掩。
  众人的目光不免望向他,离他近的人见状连忙拍了他一下,但他依旧是不满。
  “不过是一个半路突然出现的,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栾袁杰!”
  林平之听到这句话之后沉下脸来,瞪着栾袁杰:“快给人道歉。”
  少镖主都这么说了,栾袁杰只好不情不愿地冲池屿闲道了歉。
  听出来了他的不满,池屿闲头也没抬,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见自己的道歉换来的只是一个点头,栾袁杰又想要发火,好在旁边的人拦住了他。
  “抱歉。”
  林平之皱着眉,收回目光后还是亲自向池屿闲道歉。
  “没事。”
  池屿闲斜视着看了一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确实是没有将栾袁杰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罢了,说的话也是如此。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林平之私下里还是将栾袁杰训了一通,且不论池屿闲武功高强,对方之前可是一人阻挡绣花大盗,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活着。
  “哼。”
  栾袁杰不满,但表面上却是一副知错的模样,还向林平之保证之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最好是这样。”
  林平之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对方的表里不一。
  当天傍晚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将货物完好无损地交给对方之后林平之便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返程。
  众人同意,池屿闲也没说什么,吃了饭之后便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期间有人来敲门,他全部回绝,表明自己今天太累了,不准备外出。
  房间里,池屿闲坐在桌子前,面前摆放着纸笔。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将遇到绣花大盗的事情告诉陆小凤,对方现在应该还没有查这件事情,但提醒一句也没有什么。
  反正他们是朋友。
  这么想着,池屿闲便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几句,随后又派客栈的小二帮忙寄出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才闲下来看系统的回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池屿闲眉头紧皱,总觉得这回信的文风有些熟悉——也算不上文风,只是那种既视感很强。
  有些像他所认识的一个人。
  但池屿闲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这个世界拥有系统的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是再怎么像人写出来的回信,也不过是系统的大数据模拟罢了。
  他关上回信,开始写着今天的日记。
  前半段有关花满楼,后半段有关绣花大盗。
  或许是再次回忆了当时的情况,池屿闲写完之后情绪有些低落,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和花满楼相识以来的片段。
  一帧帧的,像是在播放ppt似的。
  罢了,都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想这些徒增伤悲呢?
  话是这么说的,但深夜醒来时,池屿闲才发觉刚才只是他的一场梦罢了。
  如今梦醒来了,那些事情也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而逐渐变得模糊,到最后他也想不起来究竟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到了花满楼。
  今晚的月色不错,月光洒满了房间,池屿闲稍一侧首就能看见放在旁边的赶月刀。
  刀鞘上没有什么花纹和装饰,只有刀把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玉坠。白色的玉料,被刻意做成了弯月状,坠在刀把上像是挂了一个月亮似的。
  看到这个,池屿闲脑海里又浮现出来花满楼的身影——这个玉坠还是对方送的。
  包括这把刀。
  他越想越睡不着,就连心情都变得低沉了下来。
  深夜,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发出一声轻响,随后走出来了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
  此人正是池屿闲,他出了门之后便往外面走。
  街上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不仅如此,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
  怕伞被吹坏,池屿闲只好合上伞拿在手里。
  月光似雪,照在地上白惨惨的一片;又像是水,蔓延整个世界,直将池屿闲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好冷。”
  黑衣青年抬手呵出了一口热气,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这受冻和受刑已经快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