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十两,一共两百文。”
  “两百?”闻铃月声音顿时拔高,就这么一小块真能有十两?从前她们镇子里的鱼片粥都只要四文啊!
  老板依旧笑意盈盈:“您不看看这儿是哪,我光摆摊费每个月都得交不少钱呢!而且这切糕真材实料味道好,您试试就知道了。”
  闻铃月看着手里的切糕,还是将钱付了。
  她四处闲逛着,咬了几口后又觉得实在太腻,吃不下丢了又可惜。看到被她牵着的小白狗,心里暗戳戳将注意打在它身上了。
  于是,太上重明被逼着吃完了切糕。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这玩意了。
  正逢午时,闻铃月准备寻家酒楼用午膳。走到一家门前热闹的酒楼时,迎面走来一个打扮富贵的女君,她刚避开,身后就窜出一道迅速矫健的身影,扑通一声倒在了那富贵女君脚边。
  “唉哟唉哟!你这女人怎么走路不看路,把老夫的腿都给撞断了!”穿着破烂满头白发的老头抱着腿哀嚎着。
  “我家女君都没挨着你!”女君身后的仆从站出来斥责道。
  “主子品行低劣仆从也如此!赔钱!不然你们今天别想走!”老头扑上去就抱住了女君的小腿,惊得她花容失色。
  “你!你放肆!”女君想将他推开,却发现这老头子力气大得很。
  老头继续嚎叫着:“你们这群有钱人仗势欺人!我不过是个没地位的老人,你们打杀了也就是顺手的事!天理难容啊!我又岂会屈从你们的淫威之下!”
  闻铃月听着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升华起来了。
  身旁的百姓交头接耳,却无人上去帮忙。
  “这老头是个惯犯,专门挑这些富家女君下手。”
  “女君要面子,往往就花钱打发了。”
  原来如此。饶是没见过世面的太上重明也怒了,这人就是居心叵测。他刚想冲上去,脖子一紧就被闻铃月给提起来了。
  闻铃月一把拉起狗,大步走上前,抬起手就一巴掌把老头给扇飞了两米远。
  老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摇摇晃晃稳住身子后,摸着火辣辣的侧脸恨恨盯着闻铃月。
  脱困的女君急忙向她连连道谢。
  闻铃月朝她摆手:“你走吧。”然后看向老头,这老头看着就贼会来事。
  “你敢打我!”老头盯着闻铃月,气得牙痒痒,但刚看她那力道,不像他能对付的。
  闻铃月抱着狗居高临下地鄙视道:“我九华宗的人就爱锄弱扶强,你要不服,来九华宗找我。”
  说完,闻铃月啐了他一口转身就隐没在人群里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九华宗的黑料就满天飞了,连东方昭侠为纳妾休妻的陈年旧事都给扒出来了。
  有趣的是,东方昭侠后脚就进了云州,刚入酒楼,就瞧见这云州的人看他的目光不对劲。
  他故意坐在大堂,任由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听这些人对他的议论。
  “东方昭侠不是正道第一君子吗?怎么对自己妻儿却如此无情?”
  “听说九华宗都是靠他发妻才创立起来的!”
  “啊,我懂了,男人的那种自尊心作祟是吧。”
  “哈哈,正道第一君子嘛,那自尊心不也得是正道第一。”
  听见那些酒客的议论,东方昭侠垂眸,面色不改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从外进来的弟子,沉着脸在他耳边说了昨日发生的事。东方昭侠眼中闪过杀意,低声道:“去把昨日那个弟子和传谣的人给解决了。”
  他今日来云州,是为了九华宗炼器矿石材料的生意而来,此事之重,事关九华宗的未来。
  因耗费过多的法器急需补充,此时传出这种有损名声的事,对他着实不益。
  闻铃月鬼鬼祟祟站在二楼楼梯转角处,看着楼下的东方昭侠,眼中翻涌着黑色风暴。他倒是挺能折腾,不知来这云州做什么,不过此时她并不打算和他对上。
  闻铃月搂着狗悄无声息地穿过厢房,从二楼的吊楼跳了下去。
  刚落地,身后就传来了带着惊喜的声音。
  “是你。”
  闻铃月一转头,发现是昨天那个富贵女君,她笑了笑,想绕过她离开,却被她拉住了手。
  女君认真地望着她说:“我知道你是九华宗的弟子,不管云州的人怎么议论九华宗,我都不会相信。也怪我,连累了九华宗,放心,这次的炼器材料,我会以最低的价格给你们的。”
  原本想离开的闻铃月,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片刻,她当即反应了过来。
  闻铃月冷静朝她道:“其实我不是九华宗的弟子,九华宗的宗主为了夺宝杀了我的家人,昨天那番话,也是故意的。”
  “啊?竟然是这样。”女君大惊,看着闻铃月的眼中逐渐有了同情之色。
  闻铃月趁机补刀:“那些关于九华宗的风言风语都是事实,东方昭侠是个伪君子,极为狡诈。女君你若是跟他做生意,可要多注意了。”
  见闻铃月如此郑重其事,她亦沉重地点头回应。
  无意间搅乱了九华宗的一桩生意,倒也算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