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听到那‘大当家的’开口说道:
  “这刀太显眼了,我给他藏一下。
  “宁大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这把刀我就藏在此地往左,第三颗大树之中。”
  宁希音不仅仅能够听到这‘大当家的’说话,眼珠子还能动弹。
  就见得这‘大当家的’也没有往那边走,随手一抛,就将自己视若性命的爱刀给扔没了影。
  一时之间,险些又吐一口鲜血。
  说好了藏在第三棵树中的呢?
  你这一扔,天知道扔到了何处?
  你可知道,我这是什么刀?
  宁希音心中放声大吼,然而一动也不能动,就听到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女子说道:
  “给他易容吧?”
  “稍微改一下就行了,恩,胡子剃了,头发也修修,再没了那刀,料想就无人能够看出他是谁了。”
  宁希音听的脸都白了,有心喊一句:“你们做什么都好,就是莫要碰我的胡子!”
  然而……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吼吼。
  下一刻,他就发现,眼前这两个人一旦动起手来,手脚麻利的很啊。
  顷刻之间,自己的脸上已经光秃秃,空空如也。
  不过这还没完,那女子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刚刚被这雨水稍微浸润的泥土,没头没脸就抹了上来。
  而那‘大当家的’则绕到了自己的身后,在自己伤处附近点了两下。
  宁希音登时感觉,自己后腰之处的伤口,血流如注,不过片刻之间,下半身就已经是鲜血淋漓。
  “可以了。”
  ‘大当家的’点了点头:
  “咱们走。”
  ‘大当家的’这三个字落下,宁希音就见到这人来到了自己的跟前,伸手在眼皮子上一扒拉,自己就只能紧闭双眼。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人给背了起来。
  做急急奔行之态,似乎是朝着那义庄赶去。
  义庄门口,到处都是元宝纸钱,好像刚刚有人祭拜,一行人来到大门前,‘大当家的’伸手拍门。
  不过片刻,宁希音就听到大门吱嘎一声打开。
  一个声音略带疑惑的响起:
  “怎么连一具棺材都没有?如今天气眼瞅着转热,万一烂了,有个棺材还能兜个底。
  “你就这么送来了,到时候烂一地,谁给收拾?”
  宁希音心头这个窜火啊。
  自己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凭什么就要烂掉?
  正想着呢,就听到‘大当家的’开口,也是震怒:
  “胡言乱语,你找死不成!?”
  随着话音落下,还有砰地一声响。
  显然开门这人,已经被‘大当家的’踢翻在地。
  就听得‘大当家的’怒声喝道:
  “我兄弟只是受伤,离死还远。
  “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义庄?”
  宁希音听的就是一脸迷茫,自己跟这‘大当家的’什么时候这般情深义重了?
  听他说话,语气急切,恼怒,情绪饱满,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八拜之交呢。
  谁能想到,自己都不认识这厮……
  求饶之声顿起,开门这位跪在地上,连连讨饶。
  ‘大当家的’余怒未消,这才冷冷哼了一声:
  “起开,让我们进去。”
  “啊?”
  那求饶的人连忙说道:
  “这可是义庄啊,您几位这是……”
  “谁不知道你这是义庄吗?”
  ‘大当家的’怒道:
  “我们弟兄,于山野之间,抢掠肥羊。
  “却没想到,肥羊之中,竟然有硬茬子,我弟兄身受重伤,我拼死护他脱出重围。
  “本是想要去前方镇子上就医,却没想到,如今天降大雨,夜色也深。
  “无可奈何,才来你这……阴晦之处暂且栖身。
  “还不滚开,给我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再找几床棉被,倘若我兄弟今夜有什么不测。
  “小心你的性命!!”
  “……这,这这……是,是,您几位里面请,我,我给您收拾房间去。”
  “少废话,先将你的住处让出来。”
  “啊?”
  “啊什么啊?你想死不成?”
  “好好好,您随我来。”
  宁希音趴在‘大当家的’背上,越听越是觉得古怪。
  自己分明是被这‘大当家的’当成一个器物来用,目的就是为了进这义庄。
  可问题是,这义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至于让他这般大弄玄虚?
  凭借此人武功,天下何处去不得?
  更何况一座小小义庄?
  心中胡思乱想之下,很快,他就感觉自己被扔到了炕上。
  ‘大当家的’怒喝一声:
  “还不去烧水!!等死吗?”
  “是是是。”
  守义庄这位就算是倒了血霉,匆忙之间赶紧去给烧水。
  到了此时,‘大当家的’声音,这才在宁希音的耳边响起:
  “宁大侠,稍微忍耐……”
  “……”
  不忍能咋样?
  宁希音心头叹了口气,他也是一个洒脱之人,知道这场戏到了现在,自己也无需配合什么。
  反正被点了穴道,躺着就是了。
  有什么事情,至少还有这‘大当家的’的一行人,在前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