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琳知道林瑄禾的鬼主意多,爽利道:“好,我出去看看,刚刚晏队说,他们还没找到楚良,我得出去疏散人群。”
晏昀带人来时,楚良并不在家。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本应在扣押楚良的情况下,再进屋搜寻。
晏昀直接带人进来,是为了尽快找到刮胡刀和熨斗,如此一来就能确定楚良是凶手。
进来之前,他让裴远偷偷和邻居打听过,楚良是半个小时之前离开的。
晏昀不知道楚良是否已经得到消息,医院那边人多口杂,可能瞒不住。
他必须尽快疏离群众,将楚良家恢复原状,然后暗中埋伏。
总之,还有很多事要做。
林瑄禾表示理解,等田琳走出小屋,林瑄禾才走过去,关上插销。
接着,她快速拿出圆珠笔和水泥大宝宝,压低声音道:“你们到底杀了谁?!”
圆珠笔爷爷很愤怒,“小姑娘,说话要客气些!请求帮助的时候,该用敬语!”
林瑄禾看了一眼他脏兮兮的笔身,不怪他思想太古板。
年代所限。
林瑄禾选择了最快最有效的沟通方式,“以后你们会去一个叫做物证科的地方,里面的都是我朋友,其中有个菜刀妹妹,削铁如泥,最喜欢把东西割成碎块,你们考虑一下,要不要配合。”
圆珠笔爷爷慷慨激昂,“你以为你威胁几句,我就会害怕?!”
林瑄禾:“行,让菜刀妹妹先切你。”
圆珠笔爷爷:“……,你想知道什么?”
刮胡刀是个小年轻,声音清脆,“没问题啊,那个人太过分了,我是刮胡子的,他居然用我刮人皮。那一层层肉,一层层皮,还碰到了硬硬的东西,接着有特别腥气的东西流出来,我被迫喝了好几口,太难喝了。”
林瑄禾挺替菜刀妹妹惋惜。
要是它在,可能会高兴地喝光呢。
熨斗也苦着脸说:“是啊,噼里啪啦的声音太恐怖了,还有烤焦的味道,现在想想那味道,我还会吐。”
林瑄禾最在意的就是熨斗。
她拉过木椅子,端正坐好,问:“你已经杀过人了?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熨斗一边说一边呕了几声,“他这一搞,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现在还在反胃。”
烤焦的味道、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瑄禾打了个哆嗦。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如果是,这楚良……也太过变态了。
林瑄禾掏出小本本,“楚良是几点将你取走的,拿你去杀人又是什么时候?”
“就是天没亮的事,他带我吃了烤肉以后,天才刚亮呢。然后他把我带回来,自己又出去了,接着你们就来了。”
林瑄禾拧眉苦恼起来。
按理说,楚良昨夜该值班的。
如果他离开,值班的护士应该能看到吧?
还是说他只需要在查房时出现就可以?
这些还要再查。
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已经杀过一人,为何又要立刻再去杀人?
就在林瑄禾疑惑时,熨斗幽幽道:“说实在的,他实在太残暴了,他身边的人还好一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林瑄禾怔住,手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
楚良……身边的人?!
林瑄禾想要追问,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
林瑄禾慌张地看了眼屋门,低声道:“两个人?都有谁?告诉我!”
熨斗和刮胡刀七嘴八舌道:“是两个人啊,对吧?大哥,你那边不是两个人吗?有个人把我们揣兜里,递给另一个人,对不对?”
林瑄禾道:“我是问,是不是楚良杀的人?!”
“是呀!不过……你说的楚良是谁哦,我们又不认识。”
“……”
敲门声愈来愈急促,晏昀的声音传来,“祖宗,得走了,楚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林瑄禾只得将圆珠笔和水泥包包收到包裹里,然后拿着刮胡刀和熨斗匆匆走出去。
熨斗和刮胡刀还在讨论那两人,“太残暴了,真的,碎肉就卡在我身体里,幸好他回来以后就带我去洗澡了。”
“唉,我身体上还粘了一层人皮呢,我估计会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林瑄禾心里着急,可惜水泥大宝宝领悟不到她内心所想,不能帮她提问。
林瑄禾打开门,看到晏昀,第一次有些想埋怨他。
看着林瑄禾幽怨的眼睛,晏昀迟疑了两秒,问:“我抢你男人了?”
林瑄禾在心中腹诽几句,考虑到日后还要包晏昀的大腿,又换上笑脸,“怎么会,晏队如此通情达理,有这样的队长,是我的福气,快快,我们快走,别耽误抓人。”
晏昀:“……”
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两秒,得出结论。
林瑄禾在骂他,对,是骂他。
这浑蛋,莫名其妙就骂他!
迟早有一天,他得把林瑄禾与林清钰一起扔锅里炖了喂猪!
不对,喂猪都是糟蹋了猪,就该喂耗子!
晏昀将裴远几人留在楚良家周围布控。
其他人也不能闲着,他们暂且不知楚良为何离开,为了避免他是听到风头逃走,其他地方也要查。
在离楚良家两公里远的红扬广场,晏昀将地图铺在地上。
红扬广场在新市算是修整的不错的小广场,里面有新市第一个音乐喷泉。
晚上有喷泉时人最多,眼下几乎没什么行人。
“楚良常去的地方,只有医院和家里,再就是去菜市场买菜。”
“他很节俭,和菜市场小贩们关系处的很好,有几家小贩会特意给他留一些品相不好的蔬菜,直接送给他。”
“除了上班,楚良几乎不出门,没去过电影院,也没参加过任何娱乐性质的活动。”
“不喝酒不抽烟,没有不良嗜好。”
听着旁人对楚良的评价,林瑄禾脑子乱成一团。
不对吗?她推论错了?
凶手不是楚良?另有其人?
可与楚良待在一起的人会是谁?
林瑄禾必须找个地方和凶器们好好谈一谈。
她小心翼翼凑到晏昀身边,刮胡刀和熨斗都被放在物证袋里,然后塞进了他手里提着的布袋子。
林瑄禾的手,小心翼翼往布袋子旁边挪。
在她的设想里,她会假装自己很勤劳,很关心他们晏队长,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袋子接过来。
但很可惜,林瑄禾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对晏昀有善意的人。
晏昀的手指蓦地被人碰了一下,他一步退了很远,“你干什么?耍流氓?!”
林瑄禾:“……”
她疯了吗,对着晏昀耍流氓?
“晏队,我帮你提着吧,”林瑄禾端出她标准的狗腿笑,“你累坏了吧?破熨斗实在太沉了,而且布袋子这么丑,拉低您的气质。”
熨斗:“我不破,我是新的!”
晏昀惊魂未定地抱紧布袋子,就好像林瑄禾要抢他的宝贝。
“别,用不着,你正常点儿,再这样我要找你哥了。”
林瑄禾在心里撇撇嘴。
这怎么还总是告状呢?
不对,他为什么总要找林清钰告状啊?他明明可以自己收拾她。
撒娇!这一定是在撒娇!
林瑄禾见软的不行,只好老老实实地实话实说:“我想再观察观察凶器,万一有什么线索呢,成不?”
晏昀嘴角抽动,“就这?不能直说?搞这么恶心?”
林瑄禾:“……,晏队,大直男是找不到对象的。”
晏昀把布袋子递给林瑄禾,一脸嫌弃,“我不需要。”
林瑄禾频频摇头。
他们晏队没救了,没救了,估摸着是要孤独终老了。
林瑄禾抱着布袋子转身就跑,生怕晏昀反悔似的。
晏昀敛起表情,慢悠悠晃到广场的长椅前坐下,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一手撑着头,看着林瑄禾跑远。
这丫头对凶器格外感兴趣。
田琳见林瑄禾要走,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想跟去看看。
晏昀叫住她,“田琳,楚良的事,还得麻烦你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