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抛尸都会选择离家近的地方, 我建议大家以钵兰街为中心,往外扩充两公里。”
  大家点头表示没问题。
  **
  另一边,依旧是喧闹的酒吧, 官泰华与几位朋友相聚。
  虽说出了丁建同那事, 他们老实一阵子,但是整天待在家大门不迈, 不是他们的风格。
  这不,大家又聚在酒吧相会,不过他们并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跟女人离开,就单纯喝酒。
  官泰华叹气,“阿同真是太可怜了,就这么被女人杀了。”
  “我听说阿同老婆打算改嫁,前几天我碰到她和男人相亲,阿同尸骨未寒,她居然就改嫁,这女人心也太狠了。”蒋信然言语中对阿同老婆相当看不起。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尸体还没收敛,头七刚过。居然就迎新人进门,阿同地下有知,估计得怄死。
  “不管她了,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天色不早,我先回家了。”官泰华冲大家挥手告别。
  蒋信然叫住官泰华,“明早我去找你。”
  官泰华点点头。
  蒋信然冲大家道,“别跟靓妹离开。免得像阿同一样做地下亡魂。”
  大家只觉得渗人,纷纷告辞离开。
  酒吧门口,大家互相告别,有的打了出租车,有的离家近,步行回家。
  官泰华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走出钵兰街,霓虹灯渐渐变得闪了,不过依旧有路灯可以照亮道路。
  他哼着歌,踩着蹭亮的皮鞋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后背乍起一层寒毛,下意识回头张望,却发现只是狂风卷着塑料袋的声响。他缓缓松了口气,转身撞到一个女人身上,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眼前似乎被什么东西笼罩,他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人脸越来越模糊。
  **
  早上,秦知微到西九龙重案组,陈督察正在给大家分配区域。
  他们已经在白板上列出钵兰街两公里的几家医院,私立和公立的医院都有。
  总共三家医院,陈督察刚刚分配完。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是之前他们调查丁建同当晚在酒吧喝酒的朋友之一,名叫蒋信然。
  他神色有些慌乱,“阿sir,阿华不见了。原本我们约好,今天早上我去他家借车。但是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他店里的员工说他昨晚就没回家。”
  官泰华的员工住在他的房子里,昨晚没等到老板回来,他也没当一回事。毕竟老板经常在外面夜不归宿。
  “你们昨晚又去喝酒了?”秦知微试探问。
  “对!”蒋信然被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脸色涨得通红,他忙解释,“我们这次没有泡妞,只是喝酒,聚一聚就走了。阿华是最先走的。他这人很惜命,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秦知微抿了抿唇,“昨晚失踪,他还有不到20个小时。”
  陈督察立刻询问蒋信然昨晚在酒吧聚会细节。
  得知官泰华步行回家,而且还是一个人,陈督察立刻叫了两个警员顺着回去的路搜查一遍,看看能不能看到线索。
  秦知微又询问蒋信然,关于官泰华的人际关系。
  官泰华今年30岁,未婚,父母双亡,经营一家修车行。他在男女关系上相当混乱,属于荤素不济,经常在外夜不归宿或是带女人回家。
  询问之后,蒋信然离开。
  等他走后,陈督察看向秦知微,“之前你说是陌生人,昨晚官泰华并没有喝酒,还是被人尾随带走。有没有可能凶手认识官泰华,知道他是酒吧常客。”
  秦知微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如果是酒吧常客,可能是卖酒女,也可能是舞女,也可能是援1交1妹。”陈督察问秦知微要不要一块去。
  秦知微拒绝了,现在是白天,酒吧不开门,她去了也没用。她要去找法证,看看死者当时留有哪些物证。
  关系到另一个人的生死,陈督察马不停蹄在外面调查。
  钵兰街夏激情酒吧,陈督察等人坐在沙发处,像一尊门神警惕地打量来访的客人。
  他们从中午一直坐到晚上,刚开始酒吧老板还很硬气,可是看到客人进来后,警察们给他们挨个录口供,他就败下阵来。
  “阿sir,你有什么想问的,直管问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黄毛灰头土脸,脸皱成一团。
  陈督察趴到桌上,敲击桌面,让他把最近卖酒女、援1交1妹、舞女以及酒吧女常客的名单全部列出来。
  黄毛听到这么多人,想都不想就说出自己的难处,“卖酒女、援1交1妹、舞女这些都行。但是酒吧女常客,我真没办法找到。这些女人只要进来,就有男人主动请她们喝酒。她们从来不买单,我上哪给你们弄名单。”
  陈督察颔首,“那你先把能列的列出来。”
  黄毛点头,开始翻找结算价钱的名单。
  无论是卖酒女、援1交1妹和舞女都跟酒吧有利益关系。
  陈督察接过名单,从头至尾扫了一遍,至少有五六十个名字,他又问,“有没有住址?”
  “阿sir,不是我不愿配合,你也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怎么可能会给我地址。”黄毛摊了摊手。
  陈督察想了想,“这些人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吧?”
  黄毛点头,“差不多吧?!”
  “我想找的女人,她家里应该有个双腿残废的亲人,你想想有没有人符合条件。”陈督察示意他仔细想。
  黄毛只想快点把这瘟神打发走,努力回想,但是他苦着脸,“这些人各有各的难处。有些是父亲不正干,欠了一屁股债,要养弟弟妹妹,有的是养男人,有的是养孩子。但是说到双腿残废,还真没有。可能是她们不愿透露,我真的不知道。”
  陈督察看向舞池,“那你帮我看看这名单上的人物,哪些在场,我问问他们情况。”
  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他居然把摇钱树叫走,黄毛拿他没办法,只能示意手下带他们去找人。
  就在这时,秦知微从外面进来了。
  黄毛给他们专门准备了一间房,然后挨个将人叫进去。
  秦知微拿过名单,进来后,问了两三个问题就放对方离开,倒是让黄毛松了口气。
  陈督察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意思问秦知微太多问题。再加上这里太吵了,说话不方便。等全部问完一遍后,只有七个名字没有出现在酒吧。
  黄毛看了眼名单,“有两个请假了,有两个去别的酒吧跳舞,还有三个昨晚接了生意,打算歇一晚。”
  从酒吧出来,秦知微一行人顺着官泰华回去的路寻找。
  陈督察告诉她,早上两名警员沿着路走了一遍,找到一处可疑线索。
  出了钵兰街往右拐,走进一条马路,往右拐的小巷子里有一条拖拽痕迹。
  “凶手是个女人,将官泰华迷晕拖拽到巷子里,但是这条巷子狭窄,并不能停放汽车。所以我们合理怀疑对方很有可能用的是小推车之类的。”
  这样的车很常见,当时天黑,没有路人看见这一幕。
  车痕出了小巷子就消失不见。想沿着痕迹寻找也不现实。
  “凶手应该是蓄谋杀人。一直耐心等候自己的目标,这条巷子离钵兰街有一段距离,凶手事先跟踪过官泰华。”秦知微摸摸下巴。
  陈督察提出一条异议,“这么晚了,我们暂时找不到嫌疑人,既然凶手喜欢在钵兰街抛尸,我们能不能在这附近布置警力,当对方抛尸时将她抓住。”
  秦知微沉吟片刻点头,“或许可以一试。不过如果对方改变抛尸地,你们会功亏一篑。”
  不是所有凶手都会执着于特殊的抛尸地。有许多凶手选择抛尸地完全是因为省时省力,更不容易暴露自己。
  “我会找别的组借人。尽量不惊动别人。”陈督察也担心这点,所以迟迟没有找上司调人。
  秦知微颔首。
  想着陈督察人手不够,秦知微这次也参与蹲守。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武力值不行,所以枪不离手,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她选择钵兰街一侧的大厦二楼,站在这边的窗户用望远镜观察街道的行人。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秦知微打了个哈欠,看到一道身影推着小吃摊缓缓出现在街道。
  第195章
  小吃摊亮起了烟雾, 赶着上工的街坊经过这边会停下来买吃食。
  没一会儿这条街就聚集十来个流动摊位,无一例外卖的都是吃食。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小吃摊的生意越来越好, 就在到达高峰时, 摊主却推着小吃摊四散逃离。
  秦知微看了眼手表,七点整, 正是交警换班时间。
  对讲机里毫无声响,显见并没有抓到人,秦知微放下望远镜, 正打算下楼,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咸美顿街发现一具尸体, 很有可能是官泰华。”
  咸美顿街是钵兰街另一条道, 官泰华从钵兰街回家经过的是登打土街,两条街道属于平行线。
  凶手没有选择登打土街, 反倒选择咸美顿街, 是巧合, 还是她发现了蹲守的警察?
  秦知微暂时也顾不上思考,她下了楼,跟着其他蹲守警察一起前往咸美顿街。
  巷子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军装警正在维持秩序。
  陈督察正在电话亭打电话通知法医和法证。
  秦知微询问第一发现者。是这条街道的环卫工人, 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到这条街清理垃圾,看到这条巷子有许多垃圾,就走过来清理, 没想到会有一具尸体。
  “抛尸时间都差不多。”陈督察打完电话过来, “这条街我们没有布控。没有人见过凶手。”
  没过多久,法医和法证来了。
  法医做了初步检验, 死者死于今天凌晨三点至五点。生前腿部被棒球棍殴打过,受伤程度与丁建同差不多。致命伤也是心脏被钉入一枚水泥钢钉。
  做完初步检测后,军装警将尸体抬上担架,外面已经围满了记者。
  当秦知微从包围圈出来时,无数话筒怼到她面前。
  “秦督察,凶手一连杀了两个,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吗?”
  “你有没有话想要提醒市民?”
  “凶手是针对什么样的群体?”
  问题一个接一个,秦知微根本招架不住,陈督察替她挡开这些话筒,示意他们去找公共关系科。
  上了车,秦知微看着不死心,依旧剧烈拍门的记者,叹了口气,“新年第一案,这案子已经连续好几天上了头版头条。我们又得迎来新难题。”
  陈督察让她别管这些人,“记者们想要噱头无可厚非,还是加快进度查案吧。”
  到了西九龙重案组,陈督察吩咐警员们继续调查昨晚没有出现的几位女性。
  当他说完,就被上司叫过去了。
  秦知微没有跟过去调查,而是去了法证那边查看有没有最新证据。
  因为尸体被丢在垃圾桶附近,所以尸体身上的证物杂乱无章,甚至有许多都是无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