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隐隐将纪渊视为胸怀坦荡的正人君子。
  殊不知。
  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纪百户你且慢些,姐姐有点吃不消了,要……”
  秦无垢似是被推宫过血戳中要点,触电般剧烈颤抖。
  原本兴风作浪的龙子血脉,霎时如潮水缓缓退去。
  迷离颠倒的脆弱心神,也开始恢复清醒。
  “果然有些用处。”
  纪渊暗自点头。
  他右眼可破五贼,拔除心魔。
  左眼掌控肉身气血变化,细致入微。
  故而,纪渊每次掌心发力,按压之处皆是气脉流转的要穴。
  这才使得铸成法体的秦无垢感到筋骨酥软,肌体柔弱。
  最终欲仙欲死,难以自持,以此化解龙子血脉的猛烈侵袭。
  “你有这般手段,分明阅历丰富,深谙风月,怎么还会是……纯阳之体?”
  秦无垢脸颊微红,好似傍晚时分的春潮带雨。
  当清冷的性子占领上风,她心中不由百味杂陈。
  掺着羞愤、嗔怒、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舒爽。
  咦!
  秦千户居然有几分反差潜质!
  见多识广的纪渊眉毛一挑。
  人前清冷,人后内媚。
  这可是上好的调教苗子。
  “秦千户说得什么话,纪某向来很守男德,绝非随便之人。
  这些技巧,都是看书自学成才。”
  纪渊轻咳一声,正气凛然道。
  秦无垢轻轻白了一眼,显然不信这番说辞,缓了缓那股极乐愉悦,方才道:
  “你刚才的手段,哪个女子抵受得住。
  分明是个脂粉帐里的状元郎,偏生装成清心寡欲的假和尚。”
  纪渊比较谦虚,摇头道:
  “哪里、哪里,千户过誉了。
  状元绝谈不上,勉强可以算是半个……探花。”
  他前世被迫无奈的逢场作戏,免不了出入声色犬马的灯红酒绿之地。
  遇见过几个花丛探店的风尘客,几番交流学到不少手法。
  “探花?总感觉纪百户你话里有话,并不正经。”
  秦无垢神色慵懒,趴着不愿动弹。
  好似泄洪过后的紧窄河道,已经精疲力尽。
  “千户大人,你方才答应的那桩小事……可不能反悔。”
  纪渊自然也不是白白出力,见到秦无垢消了霸王硬上弓的念头,适时地提出要求。
  受到龙子血脉驱使的女千户,满心都是调情撩拨,哪里能谈得了正经事。
  幸好他精通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借着赤龙眸的妙用。
  直接用手上功夫,就把秦无垢治的服服帖帖。
  “你当真是会折腾人,才办完盐帮、漕帮的大案,得罪了户部一干大员,如今又盯上兵部。
  非要把六部招惹个干净才肯罢休么?”
  秦无垢眯起眸子,侧过身子,轻声说道:
  “你可得想清楚,人家是四品武官,比我这个千户还要大一级。
  而且两个弟弟刚死,若无确凿实证,便就上门抓人。
  很容易一脚踩进坑里,到时候污蔑兵部要员的这盆污水泼下来。
  连带着黑龙台的两位指挥使,都会被参上一本。”
  这位年轻百户牺牲色相的条件,便是请秦无垢前去罗府,擒拿罗龙。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北镇抚司缉捕抓人,再寻常不过。
  但朝廷亦有法度,黑龙台并非肆意妄为的专横之所。
  与扫荡江湖帮派不同,光天化日登门拜访兵部四品武官,倘若无功而返。
  兵部、御史台的折子,恐怕会像雪花般飘入内阁。
  到时候南北衙门下不来台,宋、敖两位指挥使更会难堪。
  “若无十分的把握,怎么会劳烦千户出面。”
  纪渊淡淡一笑,似是胸有成竹,正色道:
  “我既然敢下论断,罗龙便不可能清白无暇。
  他那身四品武官袍所沾染的污点,一时之间难以擦掉。
  只要入得府中,定是人赃俱获。”
  秦无垢略作思忖,嘴角含着笑意道:
  “纪百户做事十拿九稳,这一点我自是清楚。
  但你可知道,我若点头答应,等于拿千户之位陪你冒险?
  存有一线失手的可能,咱们都要挨罚受罪。”
  纪渊仍是脸色平静,他藉由夜游神的谛听微声,掌握罗龙犯下的阴私罪证。
  弑父杀奴,只要彻查下去。
  凭借仵作验尸、钦天监观气,不怕没有确凿实证。
  关键只在于,能否踏入罗府那扇大门。
  “纪某认为,千户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纪渊笑容和煦,一改往常的冷厉。
  气血炙热,使得掌心吐出热力。
  越过男女之防,轻轻揉过秦无垢的小腹。
  此处于女子而言,极为敏感。
  稍稍一碰,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女千户。
  当即咬紧朱唇,维持不住清冷之态。
  “你这冤家,真个惯会缠人!”
  她情不自禁扭了扭身子,打情骂俏似的喝骂一句。
  “千户此前曾说,我便是提一百个要求也会允了。
  亲口所言,怎能反悔。
  况且龙子血脉汹涌如潮,同清倌人耳鬓厮磨,如何消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