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却想明白了。
  或许,恰恰是因为太在意,才不舍得管的。
  一想到前世的事,宴书澈就想笑。
  毕竟云逐渊这个人,是有些奇怪的反差在身上的。
  他无论外表还是手段,都是一位真正的掌权者。
  可谁又知道,他私底下,是会被自己说两句话逗到结巴还耳朵红的人呢?
  两人在正院门口站定,宴书澈晃了晃他的手,“薛成益应该快到了,到时戏该如何演,看我的便是。”
  云逐渊:“好。”
  可没想到,薛成益还没等到,云府先来了另外两个人。
  ——宣王离景,还有和安公主离鸢。
  萧北雁在前方带着,两人就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看到宴书澈惊讶的眼神,离景展开手中的折扇,对他微微一笑。
  “宴少主,好久不见。”
  宴书澈抽了抽嘴角。
  明明他们清晨还在宫中见过。
  身旁的云逐渊忽然开了口,“你们来做什么?”
  宴书澈“......”
  他使劲捏了云逐渊一下,埋怨道:“阿渊,怎地对王爷这般无礼?”
  离景倒是不以为然,依旧笑着。
  “逐渊,你说你,成婚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请本王?害得本王只能亲自来讨杯喜酒喝了。”
  云逐渊似乎还想开口,但被宴书澈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宴书澈转而望向离景,“王爷说笑了,今日并无喜酒喝,不过倒有臣家乡的美酒,不知王爷可愿尝尝?”
  离景笑眯眯地走上前,目光落在宴书澈略有些泛红的脸上。
  “当真?那本王一定要尝尝。”
  宴书澈笑了笑,“那便请王爷和公主上座吧。”
  “好~”
  离景毫不在意,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反之,离鸢却显得很是拘谨。
  她小心翼翼地蹭到宴书澈面前, 从袖间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扭扭捏捏地说:“对...对不起啊...”
  宴书澈一怔,“啊?”
  “我没想害你们受罚,我只是...”离鸢深吸一口气,红了脸,“总之!对不起!这布包里是我带来的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她低着头,将布包塞到宴书澈手里,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跟在离景后面,一路进了正堂。
  宴书澈掂了掂手中的小布包,讶异地说:“这位和安公主,倒蛮有趣的。”
  云逐渊臭着脸,二话不说就将那个布包从宴书澈手中拿了过去,然后打了开来。
  “这是什么?”
  布包里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盒,盒盖上雕刻着漂亮的牡丹花。
  布包一打开,还有些香味儿散发了出来。
  “闻着倒是蛮香的,是香膏吗?”
  云逐渊摇了摇头,将盒子打开,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知。”
  宴书澈也凑上前嗅了嗅。
  两人的头忽然挨得很近。
  近到云逐渊能看清宴书澈的睫毛。
  他眸色一深,急忙移开目光。
  这个时候,宴书澈却看到了盒子上雕刻的小字。
  “白玉?这是什么东西?”
  云逐渊阖上小盒子,塞进袖间,“没听说过。”
  “好吧,”
  宴书澈也没再关注。
  他将目光放到了还在门口站着的萧北雁身上。
  那小孩子看到云逐渊,就吓得一步也不敢往前走,愣是站了好一会儿,冻得小脸都红了。
  宴书澈看着既好笑又心疼。
  这小孩子对云逐渊的惧怕好像刻在了骨子里一样。
  “北雁,你过来。”
  萧北雁浑身一抖,“属属属下...”
  宴书澈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是!”
  萧北雁乖乖地跑到宴书澈面前,头使劲往下垂,怎么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你怎么会和王爷公主一起回来?”
  听到宴书澈的话,萧北雁急声汇报道:“属下本是出门寻郎中,但刚出去就看到了王爷和公主!他们问属下去做什么,属下说宴少主身子不适,他们说让属下先带他们过来再去!属下不敢不从...”
  "这样啊..."宴书澈沉思了片刻。
  感情宣王和公主都不知道云府怎么走!?
  也难怪离景之前说,云逐渊一整年都不跟他联络。
  他们两个都在宫外有府邸,却完全没有交流。
  按理来说,亲兄弟不该关系冷到这个地步啊......
  "下去吧。"
  萧北雁:“啊?哦!是!”
  得了解脱,萧北雁立刻像只兔子一样撒丫子跑出去好远。
  宴书澈哭笑不得,“这孩子,很怕你。”
  云逐渊冷冷地哼了一声,“胆小。”
  宴书澈却忽然牵起云逐渊的手,放到眼前细致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他双手握住云逐渊的手,慢慢贴在自己脸上。
  而后声音极轻地说:“阿渊的手上,是不是沾染过很多人的血?”
  云逐渊一僵,下意识开口辩驳,“我那是...”
  “你先别说话。”
  宴书澈享受地蹭了蹭他的手。
  云逐渊的手虽然冰冰的,但比他自己的手大了一圈。
  每次和他牵着手的时候,那股安心的感觉便会从四肢一直传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