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科幻灵异 > 灵魂画手 > 第651章
  等劳伦斯从这趴窗一望,心中惊悚更甚,因为街上呆呆矗立的波士顿市民们,他们开始哭了起来,有人的脸上无声落泪,有人则在嚎啕大哭,便是这哭声汇聚成海,在经纪人先生耳边涌动。
  疯了、都疯了……
  劳伦斯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这种悲恸的情绪,如此真切,且同时发生在眼前所有的市民身上,以至于让劳伦斯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好像落进了一个将要爆发的火山口中了……
  第527章 经纪人的战斗
  从亲眼看到高凡毁了《波士顿人》那一刻,再往后旳每一分每一秒,劳伦斯都处于非常焦虑的状态。
  一边是外面人声鼎沸,仿佛是要起义、要暴乱的波士顿市民,一边是慢悠悠正在创作的两个画家,当然,两个画家画的没那么慢,但这毕竟是一幅1.2米乘1米的巨幅著作啊,要画完至少得三天吧!
  三天啊……
  再这样干等三天的话,劳伦斯估计连这幢别墅都会被拆了。
  焦虑的劳伦斯,不时去别墅窗口看看情况,再回到画室瞧瞧两个画家的创作进度,短短一个上午,他就来回跑了十来趟,跑到最后腿都软了。
  “淡定点啊大师兄。”高凡对他说,“反正他们也没证据。”
  是啊。
  铲掉了《波士顿人》上面的颜色后,高凡连画布都烧了塞进马桶里冲走了,现在就是手段最精明的侦探也调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在雇佣龙崎去偷画时,高凡就想好这一切后果,唯有恶魔的手段,能让任何科学技术都无法追踪,所以那100亿美元花得值。
  “他们好像也不需要证据……”劳伦斯低声说。
  “怎么了?”高凡把注意力从眼前画布上移开,望向劳伦斯。
  “……没事。”劳伦斯摇头。
  明显是有事,但高凡不想理太多,现在完成这幅画最重要。
  劳伦斯叹了口气,又回到别墅二楼能望到街道的地方,他看到人群在聚集,波士顿市民开始围住了画家的别墅,他们不仅觉察到画已经毁了,还能够感知到画是在哪里被毁掉的。
  人群越聚越多,他们沉默得站在别墅外,很快街道就站满了,而别墅另外一侧,从三楼露台能够观察到的河畔,也开始聚集起人群来, 一开始的市民, 还只是随意穿着, 就近聚集,但时间越往后,情况就越诡异。
  到画被毁之后的第二天, 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劳伦斯,双眼通红着来到三楼露台, 就望到了一片黑, 他揉了揉眼睛, 以为自己眼花,但再睁开眼睛时, 就看到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微微晨光之下,人们身着参加葬礼才会穿的黑色礼服,宛如沉默的黑色潮水那样, 铺展在别墅之下。
  波士顿市民像是被无声的悲恸号召而来, 来参加一场埋葬城市所有人类灵魂的葬礼。
  劳伦斯望向楼下时, 那些人也抬头望向他, 于是劳伦斯看到了一双又一双悲痛又沉默的眼睛,虽然他们悄无声息, 但那种即将爆炸的愤怒,却像是利箭一样击穿了劳伦斯的心脏。
  经纪人先生骇然退后几步。
  紧接着他踉跄着来到画家的画室,想要告诉两位画家这个坏消息。
  但他触目所及, 又是一愣。
  因为那幅1.2米乘1米的巨作上面,已经布满了线条, 高凡和安娜一个站着,一个蹲在地上, 用不必思考般的速度往画布上画着各种人物形态与背景描述,虽然都是草图和草稿, 但一种壮丽、壮阔、壮观的感觉已经扑面而至,像是一股大浪那样扑在劳伦斯的脸上。
  画幅虽小,但画中展示出的景物视野之大,给劳伦斯一种两个画家在创作一幅煌煌巨作的感觉。
  经纪人先生这一刹那几乎为之窒息,而他的脚步声,惊到了半蹲在地上的高凡,高凡回过头来看向他, 整夜的全神工作,让高凡也是双眼通红,脸上尽是疲态,虽然还有精力持续画下去, 但却连句话都不想说。
  “没事,没事。”劳伦斯意识到自己不能打扰他们,他作为经纪人的职责,就是让两位画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去完成一幅作品。
  “我就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吃点早餐。”劳伦斯说。
  “我要牛奶面包就行了。”高凡说,“aa你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架子上站着的安娜说。
  “牛奶面包很好了,比起在普罗旺斯吃的芝士馅饺子强多了……”高凡嘀咕着继续开画。
  于是劳伦斯便去给高凡和安娜准备早餐,而在做这一切的同时,经纪人先生的耳朵是竖起来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惊肉跳,现在门外那些悲愤莫名的波士顿人,就像是一柄铡刀,随时都会斩在他的脖子上。
  把吃的给两位画家送过去之后,劳伦斯瞧见了被画家随手丢在一边的黑匣子,他心念一动,把这个古怪的罐子拾了起来,随后下楼,就坐在客厅里, 仍觉得不妥, 再去车库里拿了一把猎枪, 横在膝盖上, 紧盯着庭院里的那扇门。
  这间别墅的结构,是正门对着查尔斯河,进门是个带花园和车库的庭院,之后再是三层别墅建筑,所以,如果这些人想要破门而入,就会先落到劳伦斯的枪口瞄准之下,当然,他们如果破窗的话,劳伦斯就没办法了。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
  劳伦斯度日如年。
  他盯着那扇门,忽得有点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在与一个由整个城市所有波士顿市民组成的怪物相抗衡,只要他稍有松懈,这只怪物就会闯进来,把他和他的两个画家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