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溵当即问道。
  “我那个经纪人……”宁思行倒是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了。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那个眼里只有钱、只会一些阴暗计谋的经纪人会做出什么事啊!
  正想着, “啪”的一声,是百常将厚厚的一叠纸放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
  迎向三双看过来的眼睛, 百常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嘴角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不用担心,就你这些材料,足以让他进去蹲好几年了。”
  “嚯。”丘励豪配合地发出了惊呼声,同时朝百常比了个大拇指。
  陆溵却是眼神一寒。
  能严重到将人送进去蹲几年的地步,宁思行的经纪人是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
  而宁思行在对方手下待了这么久,又受到了多少欺负?
  宁思行此刻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百常。
  原主准备的那些材料他粗略地翻过一遍,大部分都是聊天记录和赵成春经手的合同。
  至于为什么原主能拿到赵成春经手的合同,一则那家伙特别喜欢差遣原主给他跑腿,包括但不限于打印、跑腿等活,二则赵成春完全将这些合同当做了炫耀、以及pua原主的手段,非但不介意,甚至有事没事就会向原主显摆一下,原主搞到这些其实没花太多功夫。
  但在宁思行看来,这些别说给赵成春定罪了,能让自己以极小的代价从这个公司摘出去都是件难事。
  结果,百常说,能判他好几年?
  “那,我能成功和公司解约吗?”宁思行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付违约金的那种。”
  百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宁思行情绪的波动,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面前的这个小法盲。
  因为很多合同都只是复印件,并且只有宁思行公司这一方的公章,所以“几年”这个范围他还是往少里说的。
  若真有监察部门介入,找到那些合同原件,判个几十年也不是问题。
  而即使宁思行没有拿出这些材料,光那份狗屁不通的经纪合约,也足以让他和那家公司强制解约了,甚至,还能让对方赔一笔不少的钱。
  不过宁思行会在意识到那公司有问题后,不但不离开,还默默潜伏待了这么久,显然是个小法盲。
  所以百常也懒得和他多废话,直接点了点头,“可以。”
  宁思行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收敛了一点。
  他看了眼陆溵,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后,微微放低了声音,问向百常,“那、那能问一下百律,这次费用大概是多少呀?”
  之所以当面问出来,是因为宁思行怕回头他问陆溵的时候,对方不告诉他,或者报了个虚假的数字。
  这笔律师费他可是准备自己出的,所以与其之后无法从陆溵那得到答案,不如现在直接问百常。
  毕竟对方看上去,并不是会扭扭捏捏的人。
  被宁思行贴上了“直来直去”标签的百常此刻却没有直接回答。
  他诡异地看向了陆溵。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可是从来不会谈钱的。
  谈钱,那多庸俗啊。
  好吧,事实是,要请百常亲自出场,那不是单纯靠金钱就可以的,而能请的到他出场的人,也根本不会在意钱的多少。
  更何况,百常能和陆溵成为好友,自然是因为他也是豪门世家出身,对他们这种每年光是红利都花不完的人来说,几块钱和几百万的区别其实也并没有很大。
  他百常开律所,完全是兴趣使然。
  所以,陆溵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让伴侣打包剩菜的,又是要让对方付自己律师费的,难道他破产了?
  还是他对伴侣就是这么抠门的?不至于吧!
  百常的视线是一点都没遮掩,陆溵和他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所以哪怕对方没开口,他也将对方心里的想法看了个一清二楚。
  该死,丘励豪也就罢了,若是让百常知道自己这么久还没把人追到,那不得嘲笑个自己几十年,等老了,说不定还会和他的后辈吐槽自己?
  陆溵突然有些后悔这事儿让百常来了。
  这家伙虽然业务能力是真的强,但除此之外,就没任何优点了,尤其,对方还特别爱看自己笑话。
  陆溵表情丝毫没变,但一如陆溵了解百常一样,百常也是无比了解陆溵。
  刚才他们和丘励豪谈论的时候,他虽然只听了一耳朵,但凭借他出众的大脑,前后这么一联系,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感情着,陆溵这人还没追到呢!
  从宁思行进门后,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百常在这一刻扬起了唇角——
  陆溵,你的把柄被我抓到了,哈哈哈哈!
  “怎、怎么了?”哪怕迟钝如宁思行,此刻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
  陆溵冷冷地看了百常一眼,转头对向宁思行,却是神色温柔:“百常他说,不用给他钱了。”
  说罢,刚好服务员将打包的饭盒送过来,陆溵伸手接过后,招呼宁思行道:“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吧,走,我送你回家。”
  怎么突然就走了?
  宁思行疑惑地看向百常和丘励豪。
  丘励豪笑眯眯地和他挥着手:“拜拜,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