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懂行的人来讲讲,陆总那身衣裳多少钱啊?为了不脏着梨歌他包揽了全部累活脏活,连自己衣服脏了都不管不顾。”
“我是内行我来说,他浑身上下没个30万拿不下。”
“震惊!有的男人分手时连吃了他妈妈包的饺子都记在小本本上,有的男人认为女生吃草莓就是败金,有的男人送拉菲草,有的男人却为了帮女生干活随手就弄脏了30万的西装。”
金幼怡看着弹幕,简直要气死了。
昨晚她偷偷跟在陆楷身后,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陆楷对梨歌说话的那架势,根本与旁人不同。深谙男女之道的金幼怡只看一眼就明白了陆总多半对梨歌有意。
可还没等她想出来插足之道就接到了金家的电话:说是金老爷子又住院了,要她过来看望。
金幼怡只能连夜跟剧组请假,去医院探望金老爷子。
哼!等我回去再把陆总的心收回来!金幼怡在心里盘算着。
轿车停到一家私立医院门口,金幼怡下车,换上一脸焦急的表情。
金老爷子正在icu里抢救。
迎上来的人有金式昆,其实自打上次两人不欢而散还没有见过面。
可金幼怡想到如今情况紧急,就主动发问:“爷爷上次病情不是控制住了吗?怎么又犯病了?”
金式昆神色稍缓,再怎么吵架两人毕竟有多年的兄妹感情。
因此他叹口气,脸上愁容满布:“还不是梨歌闹的?她在节目上爆出了家世背景,爷爷那么好面子的人本就生气,后来又有好事亲戚特意问爷爷怎么不要自己亲生孙女?”
“问的人还不止一个,爷爷的性格你知道,一辈子都要面子好强,被人这么问了好多次本来气血攻心。”
金幼怡听着心里暗爽。金老爷子是金家的家主,梨歌惹怒了他老人家,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没有遗产继承是一部分,而且社会舆论上还是趋于保守,对不孝顺长辈的人并没有那么宽容。
金式昆一瞥看见了妹妹略有喜色的神情,不由得一愣。
老爷子平日里最宠爱金幼怡,如今他老人家生病,于情于理金幼怡都不应该呈现出这种表情。
金幼怡听到金式昆的语气一停顿,她忙抬头,就看见了二哥正在审视打量自己。
金幼怡忙慌乱收起脸上愉悦的神情,转为关心:“后来呢?”
“结果今天早上他翻看财经晨报时,看到梨歌利用综艺的名气趁热打铁开了无数家实体店,并且都成功了,一下就受了刺激,捂着心脏喊痛,等送到医院时已经要抢救了。”金式昆疲惫抹了一把脸。
“现在家里的人都来了,在贵宾休息室,你去跟长辈们打个招呼吧。”
金幼怡进了休息室,一眼就看到金老夫人,她拿着手帕问金老夫人:“奶奶,您可要保重自己呀。”
金老夫人坐在休息室躺椅上,舒服换了个姿势,似乎没听见。
金幼怡又问了一遍。
老夫人闭上了眼睛。
还是金式昆上前,拉了拉金幼怡的袖子:“奶奶累了,让她老人家休息一下。”
金幼怡纳闷,虽然自小金老夫人对自己都淡淡的,但她老人家对每个孙子孙女都是那样,怎么今天又会发作?
难道是因为节目上的风言风语传到了老夫人这里?
再看旁边围着老夫人的几位长辈看见都她装不看见,不由得心里狐疑。
她有心试探,但又怕触怒金老夫人,因此只能憋着满肚子的气先从休息室退出去。
等走到了走廊,金幼怡立刻拉住了金式昆的手:“哥哥,奶奶怎么回事?难道是不喜欢我了吗?”
“我就知道,我不招她老人家喜欢……”一脸委委屈屈。
要是往常金式昆早就过来安慰她了,可是此时他咳嗽一声:“前两天……奶奶说你现在也长大了,以后还是搬出去住吧。”
“搬出去住?我?”金幼怡的委屈一下就僵在了脸上,“我?”
“是,当时你给妈妈打电话,正好被奶奶听到了,奶奶生气之下就说让你搬出去住。”金式昆硬着头皮传达长辈的意思。
“我不信。我去问奶奶。”金幼怡被娇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当即扭头就要去贵宾休息室找老夫人说个究竟。
“等等等,别去。”金式昆忙拦住她,“现在爷爷还在抢救,你去找奶奶质问,别说奶奶了,就是旁边围着的爸爸叔叔都能把你拉过来。”
“爸爸,对了,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说?”金幼怡听到还有别的亲人,眼里立刻燃起了希望之火。
爸妈肯定不会照着奶奶的意思照做的。
“你那天那么对妈妈说话,也太没礼貌了,你先去跟妈妈道个歉吧。”金式昆张口。
凭什么?金幼怡当时就想反驳,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只委委屈屈捂眼睛:“我当时误以为爸妈背着我资助梨歌,吃醋了,所以才会语气冲,没想到会让妈妈不高兴,哥哥,你也帮我求求情吧。”
“不是让妈妈不高兴,是让她伤心了。”金式昆叹口气,“从小到大妈妈真把你当亲女儿养,吃的喝的用的跟我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会说这么让她伤心的话?”
哼?真的当亲女儿养就不会追究她一时的顶撞了。金幼怡恨恨。
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因此她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跟在金式昆背后,预备去另外一间休息室去找金夫人道歉。
可是金夫人看见她后却把脸转到一边去,显然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金幼怡这下是真急了,她还想以后从金家出嫁把金家当娘家呢!
金老爷子虽然疼她,但是年事已高又多病,到时候自己去投靠谁?就算手里握着遗产也还得有金家的地位替自己在婆家撑腰。
这下她是真急了,原本只是装哭,这下是货真价实真的掉起了眼泪,上前就跪在地上膝行到金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膝盖哀求:“妈妈,妈妈,我走错了,您得原谅我啊。”
金夫人把目光移开,并不与她对视。
金幼怡看一招不成索性放声大哭:“我给您打电话说话冲了点,那是因为我把您当亲妈,听见您偏疼梨歌我才会吃醋啊。绝对没有怪您的意思……”
随后哭得一抽一噎:“妈妈,我是毛豆啊。您养大的毛豆啊。”
金夫人眼眶也红了,金幼怡小时候喜欢吃毛豆,她就给金幼怡取了个毛豆的小名,还给她亲手缝制了毛豆玩偶。
相处十几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毕竟不可能。
金幼怡也瞥见了她神色的松动,赶紧加大攻势:“妈妈,我是真的错了,您一定要原谅我啊,我错了。”伴随着眼泪滚滚。
“好了,别哭了。”金夫人忽然开口了。
金幼怡大喜,哭声戛然而止,随后就听金夫人说:“养育你十几年,是恩是仇一切自有老天作证,我问心无愧,现在既然你已经二十多岁了,该到自立的年纪了,以后你就搬出去吧大家两不相欠。”
!怎么还要赶自己出去?
“妈妈,您不能把我赶出去啊。我什么都不会,现在事业又被人陷害没有收入……”金幼怡这回的哭泣更加真切。
“老夫人发话了,我也不可能违背。”金夫人道,“再说我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留一个陷害我女儿嫉妒我女儿的毒蛇在家里。”
她语气很轻,落在金幼怡耳朵里却如石破天惊。
她往后一退,惊恐万分看着金夫人。
“没想到我会知道吧?”金夫人这时候才转过脸来,“在梨歌饭里放泻药,污蔑梨歌打你的狗,还在梨歌听歌剧的正装裙里撒蓖麻刺的都是你吧?”
金幼怡哑口无言。
“有个佣人看见了你的行为,你就找茬辞退了她,却没想到我还有她的联系方式。”金夫人笑。
佣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并未透露,但是她后来跟金家仆人耳朵里听说金夫人很生气金幼怡,这才鼓起勇气联系了金夫人,告诉了她真相。
“如果你没有害过梨歌,就算你说话顶撞了我,我也会给你备一份嫁妆让你从金家嫁出去……”金夫人慢慢说着,让金幼怡如堕冰窟。
“我最后悔的就是听信了你的谗言,误会了我的梨歌。”金夫人说到这里才流泪,可怜摇摇欲坠的母女情被金幼怡作梗再加上误会几次就彻底散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恨金幼怡?
因此金夫人态度很坚决:“我已经想好了,就算老爷子看中你我也不会再让你进我家的门,老爷子要是不高兴那就让我们两口子离婚吧。”
一辈子保守的金夫人挺起胸膛,一副不惧怕金老爷子的样子。
金家大哥在旁边话很少:“既然这样,金小姐就请出去吧,不要叨扰了家母的休息。”
“大哥?”金幼怡还要说什么,却被金家大哥身后的保镖“请”了出去。
金式昆要阻拦,却被兄长一记眼神警告住。
保镖把她送到走廊后就开口了:“金小姐,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什么时候送到你的住处去?金先生开口了,说过了今晚全部扔了。”
金幼怡仿佛听不懂这句话。呆呆站在原地。
一夕之间自己被赶出了家门。
那去哪里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在金家住到出嫁,因此之前虽然有点小钱但从未没有想过要买房,因此仓促之间连个自己的住处都没有。
去亲戚家?
金家老爷子在病床上生死未卜,金家老夫人发话了不喜欢自己,那么哪个亲戚都不会收留自己。
去路家?
路夫人最为势利,而且还八卦,肯定会问自己为什么出来,那让自己怎么说?
去狐朋狗友家?
她们都是不能共患难的关系,无法托付,再说万一被她们觉察出了端倪,告诉全世界金幼怡被家族抛弃了,那以后还怎么混圈子。
金幼怡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茫然、悲伤、无措、无奈,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当时梨歌生日被自己挤兑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情?
可是容不得她对想,保镖很快就拉着几个纸箱子来找她了。
金幼怡无奈之下只能先出主意:“搬到一家酒店去。”
金老爷子应该很快就会苏醒,到时候他老人家疼爱自己,自己再苦兮兮跟他告状,肯定能重新回到金家。
就算不能去金家大房,就在金老爷子的老宅住下也不错。
再不济,还能撒娇让金老爷子给自己买一套房子。
或者……就算金老爷子命不好这回一命呜呼也没关系。
他老人家那么疼爱自己,肯定会在遗嘱上留下自己的份额,到时候自己继承了大量遗产,还不是照样逍遥自在?
想通了之后,金幼怡就搬到了一处酒店。
可是她没想到很快还有第二份打击:兴哥给她打电话了。
对方消息很灵通:“金小姐,听说你搬出金家了?”
“关你什么事?”金幼怡很警觉。
兴哥嘿嘿笑了:“金小姐,您别就装了,我在业内的消息最为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