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听懂“伺服电动机、系统控制板”那些复杂的名词。
当天她就在小伙伴的帮助下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之旅。
在平时庄厂长也将她带在身边,时不时教导她数控机床、承载构件这些专业术语。让庄厂长惊讶的是林招娣是个优秀的学生,她学得很快。
在庄火表扬时她不好意思:“我辍学前家里一面墙贴满了我的奖状。”不过那些奖状都被塞进炉灶引火了。
招聘计划递交到总部时,梨歌大喜。
还得是老将出马!
庄厂长列出的这些紧缺名单大概能有100人,而且都是高级工程师!
这些人一人的年薪至少能到20万,这就是2000万!
支持!
非常支持!
梨歌立刻就同意了这份预算申请。
她给庄厂长特意打电话过去:“您以招揽人才为主!不要在乎薪水,我们有的是预算!”
甚至还提出一点:“每位从异地过来都能给安家费50万!”
50万乘以100人就是5000万,加上两千万基本工资就是7000万!
这7000万不就轻轻松松花出去了吗?
而且这些人以后每年都要消耗这么多成本,简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有了梨歌的同意,庄厂长开始了自己的招聘之旅。
她倒不是在网上发招聘计划,而是找自己的昔日同窗想办法。
她当年是岷江大学的高材生,同学要么是学术界的领军人物,要么是技术圈里的一方泰斗。
听说当年的同学要招聘员工,当即从自己的徒子徒孙里梳理下合适的人才。
那可太多了!
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桃李满天下,
机械设计工程师、机械制造工程师、机械工程师那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对于花不完农业机械厂却有些疑问:“老同学,这不是一家大企业吧?”
他们浸染多年,可以说行业内有名有姓的大企业是如数家珍。
这家企业就没听过。
“这是我以前当厂长时候的老机械厂,现在被花不完公司接手了,以后转型要做农具。”庄厂长耐心解释。
一家从未听过的没有经验的公司接手农具厂?
听着就不合理。
那些老泰斗们呵呵笑:“这可难啊,你也知道现在小年轻择业,当然是优先选择跨国企业,再就是有名的三一重工那些名头响亮的,愿意来这种小厂的可能综合履历就没那么好。”
“我当然知道。”庄火毫不在意,这些老同学们带出来的弟子即使最差综合素质都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老泰斗们就给庄火搜寻了一批弟子。
这家厂虽然名不经传,但却有区位优势——它在岷江市附近。虽然有一个小时车程,但那也是市郊啊!
对于那些立志想要留在大城市的年轻人很有吸引力。
再者收入不错,20万一年,还有50万安家费。
有的高校的确给博士提供安家费,不过对于他们这种硕士学士来说就没这种优惠政策了,这50万就显得很诱人了。
当然还是有更多人不愿意:“宝贵的应届生身份就进一家名不经传的企业,以后还怎么跳槽?”
这也没错,于是最后搜罗来的这批人有不少是已经工作了好几年遭受社会毒打过的。
即使这样大家还是心存顾虑。
这样一个没名气的小厂,真的值得自己付出青春吗?
不愧是庄厂长,她老人家立刻想出一招:“邀请大家来我们企业做客,现场看一看,如果不愿意我们报销路费。”
这一招果然奏效,年轻人嘛,玩心都比较重,就当出来玩了。
因此来了不少人。
当他们到达厂房内时,立刻惊讶不已:这里居然有托儿所!
还有电影院!
员工的福利居然还有20天带薪休假!
员工还能有报销的旅游套餐!
总之来过之后立刻有大半的人同意了:人找工作不就是图生活吗,花不完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什么看不上的?
别说那些徒子徒孙了,就是几位老泰斗都很羡慕庄火的状态:“没想到老同学退休后还能再有一片天!”
他们虽然退休返聘了,但在管理权已经架空了,只能做做学术这样子,不能像庄火这样实打实管理一家企业。
“你们说笑了。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现在才急着迎头赶上呢。”庄火笑呵呵摆手。
这些高级工程师很快入职。
办妥了这件事庄火把目光投向了基层员工。
而其他环节的人员却有些冗余,像普工就有好几百人,管理他们的车间主任都有十几号人。
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
每个厂里都会有关系户,管理者都会把自己的裙带关系塞进公司:能力高的就当中层管理,能力低的就进车间当普工。
实在低到没边的就去看大门!
怎么着都是一份工资嘛。
这家工厂转手了好几次,因此里面的关系户就是好几倍,虽然核心关系户都被带走了,但总有些边缘关系户遗留下来。
庄厂长思忖再三,
提出了这个得罪人的举措:裁撤冗余人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大价钱招聘高精尖人才时没有员工抗议,最多酸了几句,可是一旦提出要裁员立刻骂声四起。
要是一开始也罢了,现在花不完进驻给大家的福利这么好,谁愿意离开?
立刻就有人到梨氏大厦楼下去堵梨歌:
“梨总!有冤情!”
梨歌吓一跳,对方立刻滔滔不绝告状:
“那个庄火她安插自己的关系户,她招聘来一批人各个都是20万的高薪!”
“我们要推荐自己的人,她都坚决不许!”
梨歌摇摇头:“这些招聘都是我知道的,那些员工简历我也都看过,都是合资格的高级工程师。”
那人见这一招不被理会后又拿出第二个杀手锏:“她现在又要赶走我们这些没有给她送礼的人。”
梨歌哭笑不得。
庄厂长退休返聘连工资都执意不要,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乎送礼?
"庄厂长不是这样的人。"
见她油盐不进,那个找她说庄厂长坏话的人悻悻然摸摸鼻子,不出声了。
这场波折最后还是被梨歌拍板:“原有人数不能变动。”
“我还以为会被人扔臭鸡蛋时,这一句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了。”庄厂长毫不在意。
老厂长并没有消停。
她老人家接下来又有新的花钱之举:
列出一张清单,要换掉厂里的数控曲轴铣床、机床、伺服电动机等一批产品。
梨歌看了一眼价格就激动起来:里面最贵一台设备要900万!这一批算下来就花掉了1个亿。
“花钱,花钱。”车厘子已经不忍卒看,“从投资这个厂开始就在花钱。”
从工人福利到新招聘员工到现在的买设备,这家工厂简直像个无底洞。
“我们投资过的所有项目里面这是最拉胯的一个!”
苏笑则小声提议:“我负责那块菜地现在养肥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开放紫云英观光拍照业务?”
“不用!不用!”梨歌忙不迭拦住。
她乐呵呵批复了清单:“庄厂长心里有数,再说机械工业本来就跟我们以前从事的农业不同嘛。”
也是,工业本就投入高,见效慢。
员工们便也默然不语了,当初她们跟着梨歌说要为华国工业崛起而奋斗的誓言犹在耳边,这时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采购清单批复,庄厂长立刻大手笔向国外和国内一些大厂订购了所需机床,将整个厂里一换而新。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如人意:庄厂长守着偌大的厂子仍旧没有产出什么成绩。
梨歌没有追究,她乐得这么维持现状呢。
*
小年将近,金夫人得知业委会会办一场团圆宴,
要是以往她一定不会去这种乱糟糟的小聚会,可是这回想到那位总是炫耀女儿的“空谷幽兰”,立刻答应了参加。
天天看她晒朋友圈女儿怎么怎么孝顺,让她心里起了波澜。
她有时给金先生看,有时给儿子看,现在就连家里的保姆都知道金夫人很喜欢看一位夫人的朋友圈。
“喜欢就去交交朋友,说不定你们聊得来呢。”金先生漫不经心打领结,一边说。
“嗯。”金夫人浅浅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觉得“空谷幽兰”肯定不愿意跟自己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