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笑闻言,就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人看不到这一幕,顿时便安心了。
  她没有离开窗边,仍是站在那里,努力地往外看。
  晒谷场上,鬼爸爸那张惨白阴森的脸庞露出温柔之色,婴灵们围着他而转,他拍拍这个,再摸摸那个,声音和煦。
  乖哦,不是说要报仇吗?
  只见一个个肚脐拖着长长脐带的婴儿依恋地蹭蹭鬼爸爸的手,咯咯笑着将他围在中间。
  十七八岁的鬼少年站在月光下,脸庞俊秀又温柔。
  他一个一个摸上那些围着他的婴灵的脑袋:谢谢你们,我不弱的,不需要你们保护。
  苏笑笑不禁盯着鬼爸爸,突然觉得,这些婴灵其实一点也不可怕。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萤火虫,真美啊。
  不少女孩凑到窗边,望着窗外月光下的星光点点,怔怔地看着。
  苏笑笑回过神,知道萤火虫是怎么回事,她的嘴角抽搐,真是羡慕她们看不到这一幕。
  当鬼爸说让婴灵们去报仇的时候,那些婴灵的眼睛全变成红色,仿佛一个个血淋淋的血洞,不管看多少次,她好像都不能免疫。
  放心,很快所有人都能看到了。鬼爸爸转过身笑着对女儿说,等村里的鬼气浓到一定程度,所有人都会见鬼哦
  苏笑笑:!!!!!原来不仅自己能见鬼的吗?
  真是太好啦!
  **
  凌晨三点,一道尖叫声划破黑夜。
  鬼啊!
  仓库里,疲累过度、正昏昏入睡的女孩们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们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惨叫声,心头微动,莫种期盼让她们瞬间振作起来,蠕动着身体,互相帮忙揣扶着站起,纷纷挤在窗口向外看。
  今晚是月中,月亮很圆很亮,她们能看到夜色下发生的一切。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恐怖迷幻的世界。
  褐发女孩的腿肚抖得如筛糠,颤着声说:鬼鬼啊!她抓着身边的那全身名牌的女孩,好多婴儿,你看,还带着脐带呢,他们在空中飞啊!
  全身名牌的女孩也怕得要死,三观都裂开了。
  妈啊,这世界竟然真的有鬼啊。
  其他女孩都是一脸三观被冲击到,仿佛灵魂要出窍的模样。
  唯一不怕的只有苏笑笑,她抓住窗户上的栅栏东张西望,寻找她的鬼爸爸,鬼爸爸去哪了?
  你们别怕!她安慰那群抖成一团的女孩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看那些婴儿鬼都朝村民家飞去了。
  苏笑笑又说,其实人贩子和村民比鬼可怕多了,这村里会有这么多鬼,一定是那些村民丧尽天良干的坏事,按这村子买卖人口的情况,
  肯定有不少无辜的女孩死在这村里。
  她这话有理有据,
  很好地安抚了这群初次见鬼的女孩。
  女孩们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
  觉得她说得非常有理,于是也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希望这些鬼能将那些可恶的人贩子和村民都杀死。
  **
  二愣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只是,这喝醉酒后有这么疼吗?
  像是有一根削得尖尖的铁棍捅进他的肚子里,往他的五脏六腑使劲地捅着,铁棍转动着,将他的内脏搅成糊状。
  他疼得惨叫出声,抱着肚子大骂,是谁搞他?他非弄死他不可!
  少女清灵的嬉笑声仿佛在耳朵边响起,叔叔疼吗?美美也这么疼哦
  另一道更稚气的声音响起:宁宁也疼。
  二愣只觉得大脑仿佛被那疼痛搅成了浆糊,他疼得鼻涕眼泪全都流下来,连喊疼都变成奢侈。
  尖锐的铁棍好像又多了一根,从他的头顶钻进去,穿过沸腾的脑浆,从咽喉里刺进深入,跟从肚子往上的铁棍汇合在他五脏六腑里翻江倒海。
  他的心脏,胃跟肺肯定都被搅成糊糊了。
  他张大嘴巴,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叔叔,疼不疼?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凑过来,她的身形是半透明的,仍能看出那张脸惨白中透着微蓝,布满了死气。
  二愣连呼吸都要停滞了,牙齿咯咯地响着:宁宁
  他认出来了,那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到城里打工,想赚点钱买个媳妇。
  宁宁是廉价的出租屋里的邻居家的孩子,活泼又可爱。他看见就觉得心情很好,时不时买些廉价的糖给她。
  宁宁的父母很忙,贫穷如他们舍不得花上三毛钱只为买根最便宜的棒棒糖。
  某天,工棚的工友说要带他去享受一番。
  他们到了一个洗脚城,里面的女孩真多啊,穿着暴露的衣服,说话娇滴滴的。她们身上散发着呛鼻的香水味,往他身上使劲儿地蹭。
  他却只觉得恶心想吐,还不如宁宁身上味道令人舒服,甜甜的,带着点奶味跟糖的味道。
  然后他做了无数次梦,新郞是他、新娘是宁宁,明白自己原来有那种特殊的癖好。
  某天他终于忍不住,干掉一瓶白酒后,趁着宁宁的父母不在,对宁宁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