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人就看到了喻父。
  眼镜掉在一边地上碎的不行,地上,身上都有血,双腿明显扭曲变形了,整个人被老张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
  “老喻!”
  “爸——”
  喻母喻达手足无措的哭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喻礼浑身哆嗦着,眼眶充血似的红,但她还有一丝理智,死死咬着唇;“妈,先别哭了,别动爸,等救护车进来。”
  喻母猛地起身,嗓音沙哑到愤怒破音;“谁撞的,司机呢?”
  肇事车是辆黑色的本田,左边车灯整个都爆了,车头上血迹斑斑,喻父身边附近不远处站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不认识,但神色惶恐,不用说指定就是肇事司机了。
  那司机脸上发白,紧张害怕的整个手都紧攥在了一起,一直在朝着喻母三人道歉。
  救护车很快赶到,人群让开一条路,医生护士们抬着担架现场简单处理了一下,火速将喻父送去了医院。
  清华县县医院。
  喻父的腿是伤的最严重的。
  大腿往下,整个膝盖骨都被车的重力撞得粉碎变形,需要紧急进行手术。
  但问题是,清华县只是一个县城,县级城市并不具备进行这种级别的骨科手术的能力和资质。
  离这最近的大城市也就是天海市,但喻父的伤重程度也并不足以支撑他在拖下去前往天海市就医。
  因为在这途中就很可能会发生危险。
  更何况转院的风险也太大,目前医院给出的方案就是在天海市飞刀请医生过来主刀手术,这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方法。
  但这个价钱无疑是要贵上很多。
  肇事司机一直跟着喻家忙上忙下,闻言直接点头,他的态度实在太好,一家三口尽管怒极,却也没有恶言相向。
  但很快,新的状况又发生了。
  清华县县医院上属的医疗机构是天海市第二人民医院,介于喻父的伤实在是重,又事发突然,而能够主刀的骨外科主任外出正好去了外地,回来至少要明天,副主任有手术预约,最快也要晚上才能赶来。
  而医院里的其他医生资历尚浅,也并不具备主刀的能力。
  “所以医生,你的意思是……”
  喻达扶着喻母坐在走廊上的椅子处,听着身边喻礼面色苍白的正在跟医生说话。
  “对,现在情况就是这样,第二人民医院的骨科主任外出,副主任最快也要晚上才能赶来,但目前的情况是,您父亲的伤势没办法等那么久。”
  医生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和盘托出;“所以现在需要你们家属做决定,是请二院其他医生来主刀?还是自己请第一人民医院,或是骨院的医生过来?”
  “您父亲的情况现在不能在拖延下去了……”
  喻礼抿紧了唇角,没说话,喻母和喻达也没有。
  能花钱的事都不叫事,但就怕这种想花钱都找不到人,都找不到地方的情况。
  医生的话很直白,如果能找到技术更高的主刀医生来,喻父的腿有很大可能会保住,如果不能,就只能截肢了。
  如果可以,喻礼自然是想要保住喻父的腿,但现在的情况……
  白慎言一直跟在喻礼身边,也自然听到了医生的话,望着喻礼眼眶通红的脆弱模样,她目光紧紧皱起,心都快疼死了。
  “老师你先别着急,我打电话问问。”
  喻礼转头看她,动了动唇角,却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那是她的父亲。
  喻礼没办法拒绝——
  第49章 手术
  罗婉的弟弟叫罗康,是白慎言的亲舅舅,目前在天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任院长。
  白慎言就是给他打的电话。
  介于之前她自曝出柜的行为在白家引起了惊涛骇浪,当然,除了罗婉。
  罗婉强势惯了,怕她接受不了,怕她爆发,白长国和白慎绯都没敢告诉她,生怕引起一场血战,但罗康不同,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一听说是自家侄女心上人的爸爸,罗康回答的很爽快;“行,你就在那什么,那县医院等着吧,正好骨外科的夏主任去外地飞刀刚回来,还没安排手术行程,我先让他去你那走一趟,用最快的速度,下午一定能到。”
  “好的,谢谢舅舅。”
  罗康乐了,笑骂道;“嘿,你这孩子。”
  天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骨科主任叫夏应龙,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术技术在全国范围内都是相当有名气的,所以想要请他出马可不容易。
  当然,费用自然也高。
  不过这几点对于白慎言来说都不是事。
  她很快挂了电话,拐过一个走廊就回到了病房里,喻父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设备,心电监护发出了一阵“滴滴”的响声。
  和早上出门时还不忘笑着说钓鱼回来好加菜的喻父判若两人。
  这里是骨外科的监护病房。
  人倒是不多,目前只有喻父一个人在,毕竟只是个县级医院而已。
  治的了的都不是什么大病,治不了的,不是转入上级医院继续治疗,就是已经落地成盒了。
  白慎言一进来,喻礼,喻母,喻达的三双六只眼睛就齐刷刷的望了过来,眼底的不安和期盼显而易见。
  快步走过去,白慎言直视着喻礼通红的眼眶,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师,阿姨,正好我舅舅在一院,他们那的骨外科主任有时间,我已经说完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