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不能再睡了,既然是妃位出殡,她多少也要准备些东西。
  碧霞轩里,也要祭祀一番。
  云璃回去的时候,都半上午了,困得要死。
  去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九皇子,就睡觉了。
  她也不想回去自己那边,就挨着孩子,头放在孩子身边,闻着淡淡的奶腥味睡了过去。
  二皇子丧母,但是因为有奶娘们的照顾,他倒也不至于哭的多厉害。很快就在昭华宫安顿了下来。
  瑾德妃不光留了二皇子奶娘,还将萱妃跟前伺候的人也都要去了。
  她那的人手也不足,这几个人,就全都叫她们伺候二皇子。
  几个太监也都带走了。
  除了粗使的和不得近身的,其余人都有着落。
  这倒是叫贺谨缡满意。
  毕竟,这些人伺候了萱妃多年,也更熟悉二皇子。
  看在皇帝眼里,就是认真要对二皇子好。
  贺谨缡也叫人查了一下,不过到底是浮皮潦草,没有异常,萱妃就是病故。
  临终的脉案都一一记录在案。
  至此,瑾德妃又有了孩子。
  依旧是长子。
  凤仪宫累,累了半夜的皇后,心情很是低沉。
  整个凤仪宫都没人敢大声说话。
  还是大公主过来请安,皇后才肯笑了笑。
  “母后,您别多想。就算是二弟叫瑾娘娘抱去了又如何呢?四弟才是嫡子。”
  皇后拍拍女儿的肩膀,久儿还是小啊。
  嫡子又怎么样呢?担不起太子之位,终究也是无用的。
  只不过,二皇子并不得宠,这一次抢不到,日后还有机会。
  孟宝林和赵御女不都还怀着孩子呢么。
  这回,好像后宫里达成协议一般,谁都不对那两个人下手了。
  也是后宫皇子已经不少了,再多一个两个的,又有多少不同?
  皇后是这么想的。
  结果事情不是这么出的。
  二月中旬的时候,也就是萱妃的事刚结束没几天,孟宝林要生了。
  她早起跟自己的丫头怄气,打了一顿丫头之后,自己就开始腹痛了。
  才七个月,就要生了。
  这个人是真的骨头轻,自打怀孕后,天天都想上房揭瓦,皇后训斥过之后,倒是不敢出去闹了。
  可就拿身边人撒气。
  这一回,把自己作早产了。
  皇后简直头大,叫人去伺候着,她甚至不想去。
  可不去又不行,毕竟那是皇帝的子嗣。
  众人赶去悦仙阁的时候,就得知了早产还难产。
  情况不大好。
  胎位不正,是因为孟宝林自己作死作的,天天生气,打人,也不怕肚子没了。
  伺候她的宫女被打的鼻青脸肿腿瘸着上茶。
  皇后撑着头:“真真是不像话……”
  “再没见过这么能作的。”敏妃摇头。
  “孩子投生在她肚子里,真是倒霉了。”梅淑妃厌恶。
  可如今能说什么?生孩子那个人,还在屋里九死一生呢。
  余海生进来对皇后道:“娘娘,陛下说知道了,叫您全权负责就是了。”
  好么,陛下都不来了。
  从早上到晌午,她还是生不出来。
  皇后叫人上了些点心,众人吃了些点心,用了茶。
  这一等,就到了黄昏。
  稳婆们出来,面色都不好看。
  “到底如何?”皇后问。
  “求娘娘的示下,奴婢们可否用些手段……如今靠孟宝林自己,怕是不成了。时间再长,怕是不好。”稳婆们问皇后。
  皇后叹口气:“那就用吧,不然憋久了,孩子也受不住。孟宝林该受些苦想来她自己也愿意。”
  稳婆们得了皇后的话,就敢放开手了。
  胎位不正就是个大问题,还是早产,孩子也没劲儿。
  大人又作过了,此时也没力气。
  喝了参汤吊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彻底黑透了,屋里总算有了动静,可惜一听就不是好事。
  皇后攥着椅背,已经预感到了不好。
  众人也都不敢说话。
  果然,又过了一刻钟之后,还是那个稳婆出来,跪在皇后跟前:“娘娘……是……是个……是个皇子,已经……生出来就……就没气了……憋闷太久,羊水流干了……”
  众人沉默,孩子是憋死的。
  屋里的孟宝林放声大哭起来。
  皇后猛然起身:“她还有脸哭?要不是孟氏你自己作死,何至于此?你害死了陛下的子嗣,还有脸哭?来,传本宫的懿旨,孟氏无才无德,不配为嫔妃,自此降位为侍御,撤销花账,从此不许侍寝。”
  理论上,皇后就是有给后宫嫔妃降位的权利的。
  只是这个权利,皇后们一般用不成。
  也只有这种时候,用就用了。
  对上高位或者家世好的,生过孩子的嫔妃,这权利就不好使了。
  屋里的孟氏哭声戛然而止,求皇后饶恕。
  可皇后理都不理:“将这孩子好好送出去吧,可怜的孩子。给陛下报信去吧,就说……也是我的不是,没照顾好。”
  “娘娘怎么这么说呢,您都尽心了。再怎么样,孩子是在她肚子里揣着,实在是不争气。”敏妃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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