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见那边厢一个白衣女子也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扶玉看见清瑶,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来就要打招呼:“师……”
  哪知话还没说完,清瑶那厢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又折返了回去, 还砰一声把门关了。
  也不知道她看见了自己没,扶玉有点失落。
  她慢慢走出房间, 缓缓向清瑶的屋子靠近, 也不晓得清瑶在里头做什么, 没有再出来过。
  扶玉识趣地没去打搅她。兴许是累了吧, 毕竟忙了一天庶务,恐怕早已歇下了。
  她在院子里随意踱着步, 时而望望天, 时而看看地, 听了听虫鸣,百无聊赖,没一会儿也回房间睡去了。
  清瑶伫立在门后许久,一动不动,宛若一个冰雕造像,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她一身的流光白衣,是室内唯一的亮点。
  她一直盯着紧闭的门板,门板黑黑的,什么也没有,但她却看了好一阵。
  扶玉在院子里散了多久步,她就看了多久的门。
  直到外面传来咿呀一声关门声,她才转身向自己的卧榻走去。
  打坐,静心。
  “你给本王说说,你是不是真那么喜欢你师姐啊?”
  “是。”
  “有多喜欢?是不是可以抵命那种?”
  “是,也不是。”
  “这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可做,何必只拘泥于自己这点心思,我可以有我的人生。”
  ……
  静心,打坐。
  打坐,静心。
  清瑶最终泄了气,肩膀塌下来,双手撑到床上,睁开了眼。
  又躺下去,还是睡觉吧。
  挨了好一会儿才睡着,却也睡得不深,稀里糊涂地做着些没有边际的梦。
  梦里,她身处一座山洞,似乎是曾经闭关的那座。
  她正在情期,气血逆行。忽然,她闻到一阵陌生却又透着熟悉的情愫味道,有什么人自洞口走来……
  不知怎么就惊得醒了过来,梦中的一切仿佛只是虚妄一场。
  终究是梦。
  却莫名有一种真实感,梦里的她,仿佛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她下了卧榻,干脆来到卧房里的案几前,挥手点亮一旁油灯,拿起案上的一册书卷开始看起来。
  既然睡不着,不如看看书吧。
  扶玉那厢也睡到中途忽然惊醒,她倒是没做什么梦,只是心就那么揪了一下,突然就清醒了。
  有风从那边忘记关的窗户透进,带来一丝丝凉意。她起身,披上外套去关窗,却无意中发现,透过黑漆漆的院子,竟有一处光亮。
  是清瑶的房间。
  师姐还没睡吗?
  或者忘记灭灯了?
  她关了窗打算去院子里问问,谁知才把门打开那边的光就灭了。
  扶玉踏出门槛的步子一滞,又收了回去。
  这是凑巧灭灯睡了?
  都什么时辰了,居然如此晚才睡,明天她要问问师姐。虽说天生丽质难自弃,但熬夜也是会变丑的。
  扶玉重新合上门退回床去睡了。
  那边厢,刚灭灯的房间更显黑暗。
  清瑶坐在案几边,手里握着本册子,要放没放。
  最终还是放下了。
  起身回了床榻上,至于睡不睡得着,就不知道了。
  扶玉还想着第二天来问问清瑶为何那样晚还不睡,却没料到等到次日醒来,师姐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卧房空空,书房也空空。
  去问小果,小果哪里知道呢,只晓得掌门一大早就出门了。
  或许去去就会回来,扶玉也没放在心上,照旧去藏书间看书。
  结果书都看了十几页了,师姐依旧没见回来,她有些好奇师姐去哪儿了,便放下了书,出了香雪苑,往宗门其他地方找找。
  前山,没人,后山,也没人。
  便去无垢殿找二师姐釉黎。
  釉黎彼时正在自己院子里坐在摇摇椅上悠闲地嗑瓜子看话本。
  见扶玉来了,忍不住给她分享她新看的这本本子。
  “来来来,这本书写得绝了,花人和叶人拉扯满满,每天都勾得我心肝一颤一颤的,啊啊啊,怎么还没写完,下一本怎么还不出!知道吗,正好卡在花人明确知道叶人心意,却故意躲着她这段,啊啊啊,你说到底那花人是不是真的爱上叶人了啊?要死啊,这个作者!更得那么慢,赶明我就弃文!”
  扶玉:“……”
  “二师姐,或许你知道大师姐去哪儿了?”
  釉黎说:“知道啊,那厮又想把宗门事务甩给我,我没同意,我说我要专心看话本,她便去毒害你三师姐去了。”
  扶玉一听,直觉得不对:“大师姐又出去了?”
  釉黎说是啊:“她没给你讲吗?”
  扶玉摇摇头。
  釉黎忽而有点尴尬,挠挠脸,把手里的话本塞给扶玉:“借你看看,看完你我讨论讨论,到底那位花人喜不喜欢那位叶人。”
  扶玉愣愣地接著书,心想着,师姐出宗门,居然没告诉她。
  但转念又一想,人家堂堂一派掌门,凭什么要同你汇报行踪。
  或许师姐有什么要事出了门吧,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被釉黎拉着坐下,一同看起了话。
  “二师姐,大师姐去哪儿了你知道吗?宗门事务都交了出来,是会去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