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欢呼。
  又有肉可以吃了!
  ……
  “问小哥。”
  采买眼珠子都要掉进木桶里了,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哪来的虾?”
  “买到的。”
  “你是什么地方买着的?”
  采买挫败无比:“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人肯卖给我河虾啊。”
  难道他现在连买东西都买不过问荇了?
  “这就不方便说了,我独自去,就是担心他被盯上。”
  问荇寻了个名正言顺借口。
  “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瞧着桶里跃动的虾,许曲江满脸喜色,唯恐问荇多说两句,就断了那神秘的货源。
  “只要有河鲜能拿出来就好,到时候明德来问,我和他去掰扯。”
  反正只要能拿出货,证明醇香楼能拿到河虾,一切都好办。
  虾被分出一半交给老祝,老祝见着许久未见的河虾为之一振,马不停蹄试着做了道糖醋虾出来。
  糖醋虾端上桌,许掌柜尝了口,笑眯眯示意几个伙计也尝尝。
  阿明伸出筷子夹了一枚紧实的虾肉塞入口中,忍不住地拍桌子:“好吃!”
  裹着粘稠酱料的虾肉嫩滑有弹性,单看菜的摆盘也非常大气,从食材到烹饪都堪称完美。
  “阿明,你去找明德过来。”
  “好嘞,我马上就去!”
  阿明呲着牙,利索拔腿就往外跑。
  他们醇香楼就是了不得。
  采买好奇地看着另个带了盖子的桶,桶正在微微颤动,里头隐约发出咔哒声。
  “我能揭开看看吗?”他看向问荇。
  “哦,差点忘了它。”
  问荇替他揭开盖子:“我不会烧这个,所以就带回来了。”
  采买凑上去看。
  片刻后。
  他嘴张得能吞下个鸡卵:“螃蟹!”
  螃蟹?
  老祝也一个健步冲上去。
  片刻后,他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
  许曲江也来了精神,跟着凑过来看。
  还真是只螃蟹,而且瞧着个头很大又肥美,若是拿去烧菜,能卖大几十文……
  等等。
  现在天寒地冻,问荇是哪儿弄来的螃蟹?
  “你,你找那捞鱼的还有本事搞大螃蟹?”
  采买顾不上担心自己的饭碗被问荇抢走,兴奋地问:“那他还能抓到其他河鲜吗。”
  要是还能抓着,每年冬天光凭新鲜管够的河鲜,醇香楼都能大赚一笔。
  别的酒楼这时候只能卖肉,他们家还能去卖河鲜,爱吃河鲜的客人自然而然就会成为醇香楼的熟客。
  问荇还没开口,采买又激动地补了句:“价钱好商量,能卖给醇香楼就成,什么价都好说。”
  “今年冬天怕是不行了,他也有其他急事,只能保迎春宴能有河虾用。”
  虽然问荇也很心动这笔不菲的银子,但眼下他得安心管柳家事,不能天天装成神秘渔民带鬼去抓鱼捞虾。
  “可惜了。”
  采买长吁短叹地走了,许曲江沉思良久,神色复杂看着问荇。
  他道:“小问,你同我说实话。”
  问荇以为他看透了什么,哪知许曲江接了句:“这些河虾,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不容问荇多说,他用种大彻大悟的模样从口袋里变出来五两银子,塞在问荇手里边:“拿着。”
  许掌柜一脸慈爱:“你为醇香楼受委屈了,别亏着自己。”
  问荇:……
  他像能亏着自己的人?
  许掌柜怕是以为他偷偷拿自己钱垫出高价,才得以买回来河虾。虽然荒谬,但确实比鬼替他打白工捞虾这种理由要靠谱得多。
  问荇本不想收这笔银子,可许曲江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坚定,也就只能顺势收下了。
  至于那只螃蟹,最终自然还是逃不过被葱油红烧的命运,端上了问荇的餐桌,成了他的午餐。
  江安镇街头。
  阿明扬眉吐气走在去找明德的路上,路过个鱼贩的摊,那鱼贩最近见多了他和采买,以为醇香楼又要找他买虾。
  所以阿明只是多看了眼,他赶忙摆着手不耐烦道:“我这儿没河虾。”
  阿明停住脚步,皱着眉莫名其妙看着他:“我知道,我也没要和你买。”
  “我们楼里头,早就把事解决了,你好好守着自己摊子吧。”
  瞧着阿明远去的背影,鱼贩子略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继续埋头盯自己冷清的摊子。
  明德听到阿明说寻到虾,打心眼是不信的。
  毕竟二少爷信誓旦旦说醇香楼找不到虾,让他巴着这点去为难醇香楼保管有用。
  只要柳家不想醇香楼拿到虾,醇香楼就是拿不到。
  可他瞧见阿明提着的桶里头游动着的,比手指还要长的虾,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你们从哪寻来的?”
  这些虾不管是鲜活程度、色泽还是大小,全都合乎办筵席的规格。
  “这怕是只有掌柜他们知道。”
  阿明掩盖住心中的得意,一本正经道。
  计划被全盘打乱,明德慌了神,彻底坐不住了。
  “快,带我去见许掌柜!”
  他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热乎的,带着两个柳家小厮急急忙忙赶到醇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