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老师,“穿!”
初秋季节,下午三点多,气温舒适怡人,四人商量着先去玩双人自行车,汪韧看了眼手机,说:“气象预报说下午可能会下雨,写的60%。”
罗雨微说:“下雨就下雨呗,反正就在营地玩,淋湿了大不了回来洗个澡。”
汪韧觉得这话没错,四个人就嘻嘻哈哈地来到租车处,租了两辆双人自行车,车身比较长,前后各有一个座,通体黄色,汪韧和罗雨微都没玩过,工作人员让他们先在原地练习一下,觉得ok了再上路。
李乐珊和项老师懒得练习,坐上车就骑走了,罗雨微坐在后座,急得直叫:“他们走了!汪韧!他们走了!”
汪韧很淡定,坐在前座把控方向,缓慢地转着圈:“别急,这不好骑,咱们先练练,一会儿能追上的。”
终于,他觉得可以了,偏头对身后的女孩说:“坐稳了,我们出发!”
两人同时踩动踏板,小黄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行去,罗雨微一路上都在“哎呀哎呀”地叫,还会喊:“要摔了要摔了要摔了!”
“不会摔的,相信我。”汪韧稳稳地抓着把手,“摔着我也摔不着你,咱们安全第一,慢慢来。”
骑着骑着,罗雨微看见了等在路边的李乐珊和项老师,李乐珊坐在前座,右脚踮地,项老师正扎着马步为女朋友拍美照。
“他们来了!雨微!快来帮我和项老师拍个合影!”李乐珊喊着她的御用摄影师。
罗雨微下了车,项老师坐回车上,罗雨微换着各种角度帮他们拍照。
汪韧看得心痒痒,拍完后,罗雨微把手机还给李乐珊,李乐珊问:“你们要拍吗?我帮你们拍。”
罗雨微:“不用,我们不拍。”
李乐珊也不和她客气,刚准备踩踏板走人,就听见汪韧弱弱开口:“我……想拍。”
罗雨微转头看着他,汪韧目光炯炯,脸色微红,她知道他想拍什么,可不是英俊的单人照,罗雨微突然就笑了,叫住李乐珊:“来,大佛,帮我和汪韧也拍一个。”
“好嘞!”李乐珊麻利地下了车,接过汪韧的手机,看罗雨微在车上坐好后,帮她和汪韧拍下好多张照片,连同身下那辆可爱的小黄车。
拍完照,后面就是纯骑行,两辆自行车沿着营地外围的道路一路往前,路过房车区、帐篷区、萌宠区……能看见不远处的山脉,还有路边一大片未开发的荒草地。
天上云雾厚重,的确有下雨的征兆,罗雨微却一点也不在乎,呼吸着新鲜空气,甚至在踏板上站了起来,左手搭着汪韧的肩,右手指着前方一辆四人自行车,大喊:“小汪汪!追上他们!”
“遵命!”汪韧玩儿命地踩踏板,很快就追上了那辆慢吞吞的四人车,项老师和他们并驾齐驱,追上时,四个年轻人一起欢呼:“追上啦!”
四人车上是懵圈了的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坐在前面,后面带着两个小朋友,小朋友们发现自家的车被超过了,也开始喊:“爸爸!加油啊!我们被超过啦!”
那爸爸骑得满头大汗:“他们的车肯定比我们快啊!”
“我不管,你太慢啦!蜗牛一样的!”
爸爸冲着汪韧喊:“小伙子!你慢一点!让让我家小朋友!”
汪韧哈哈大笑:“让不了!我家也有小朋友,她不许我让!”
嘴里喊着,脚下不停,汪韧带着罗雨微越骑越快,和项老师你追我赶,没多久就把那辆四人车甩在了身后。
“你有没有在骑啊?”经过一段溪涧时,汪韧问身后的女孩。
罗雨微真的在偷懒:“没有耶!被你发现了!”
“我是说,怎么突然重了这么多。”汪韧失笑,依旧吭哧吭哧骑得卖力。
罗雨微盯着面前男人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背脊,突然说:“汪韧,今天,我允许你在朋友圈晒我的照片。”
“what?”汪韧十分意外,没有回头,大声问,“are you sure?”
罗雨微:“yes, i'm sure!”
“棒呆!”汪韧高兴极了,“晚上给你烤肉吃!”
罗雨微大笑起来,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又一次站起身,张开双臂大声呼喊:“我好开心啊——”
“哎哎哎哎哎!”车子一通乱晃,把汪韧吓坏了,“坐下坐下,你先坐下,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这个不是开玩笑的。”
罗雨微乖乖地坐了下来,还是忍不住仰起脸,闭上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那风里带着郊外特有的草木香,睁开眼后,看见的是汪韧的后脑勺,他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就被风吹得凌乱,她也一样。
要不是为了安全考虑,此时此刻,罗雨微真想紧紧地抱住他,贴在他的背上,让他用这辆小黄车带着她,地老天荒地骑下去。
骑了大半个小时后,两辆车已经在返程的路上,各种规格的自行车多了起来,因为入住高峰已到,正骑着时,罗雨微觉得脸上一凉,接着是手臂、手背……她仰头看天,水珠滴答一下落在她的脸上。
她喊起来:“汪韧!下雨啦!”
汪韧:“你别偷懒了!赶紧帮忙一起骑!”
罗雨微:“噢!”
李乐珊和项老师也在大呼小叫:“下雨了下雨了,快骑啊!”
罗雨微再也不敢偷懒,和汪韧一起铆足了劲骑车,可还是没有躲过淋雨,离营地还有几百米时,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四个人瞬间被淋成落汤鸡。
他们又碰到那辆四人自行车,也在返程路上,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两个被“欺负”过的小朋友乐坏了,当场报仇:“哈哈哈哈哈……我们有顶棚!你们没有!”
汪韧哭笑不得,这雨势还不小,迷了他的眼睛,没看清前面有个水洼,前轮直愣愣地碾了过去,那坑还不浅,积水哗一下泼了他一身。
车子一颠簸,罗雨微就开始尖叫,汪韧也没顾上自己,偏头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罗雨微抹了把脸上的水,“还是慢点骑吧,你看着点路,真摔了可得不偿失。”
两辆车终于回到租赁处,还掉车后,四人冒着雨一路小跑回房车,都是从头到脚全部湿透。
进到车厢后,汪韧拿了块毛巾帮罗雨微擦头发,说:“你来大姨妈呢,先去洗澡,小心感冒。”
罗雨微也不和他废话,拿好换洗衣服就进了卫生间,她洗得飞快,因为汪韧也淋湿了,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着凉的。
十分钟后,罗雨微走出卫生间,急道:“快快快,到你了……”
然后,她就愣住了。
汪韧讷讷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居然脱掉了上衣和长裤,只穿着一条内裤,清瘦白皙的身型一览无遗,绝对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线条虽不算太明显,但也不是毫无锻炼痕迹,至少,六块腹肌还是能看出来的。
罗雨微咽了咽口水,冷静地问:“你怎么……把衣服给脱了?”
汪韧拿起那件黑衣服给她看:“都湿了,还全是泥。”
好吧……罗雨微闭上眼睛,她早该想到的,汪韧不是生活白痴,不会傻乎乎地穿着湿衣服等在外面,脱掉衣裤是对的,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汪韧脸红红地钻进卫生间,水声很快响了起来,罗雨微在外面吹头发,吹着吹着,她摇了摇头,想甩掉脑子里的那点龌龊想法,突然又觉得,这大姨妈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第52章 、写诗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汪韧走出来时还是光着膀子,倒是穿上了一条沙滩裤,头发滴着水, 正龇牙咧嘴地揉手肘。
“怎么了?”罗雨微发现他手肘上红了一片,抬手去摸摸, 关心地询问。
汪韧说:“淋浴间太小了,洗澡时身子都转不过来,东撞西撞,洗完了还给我最后来一下,手都撞麻了。”
罗雨微笑道:“那是因为你太高了, 我洗着就还好。”
房车内空间狭小, 汪韧感受了一下室内温度,说:“我先不穿衣服了,行吗?空调开了会冷, 不开又有点闷。”
“随你。”罗雨微嘟哝, “穿了裤子就行。”
汪韧一脸无辜:“我刚才也没不穿裤子啊。”
罗雨微往他滑溜溜的背脊上拍了一下:“你刚才只穿着内裤!”
还是三角款……
汪韧拿起毛巾擦头发, 说:“你就当在游泳池了, 人家运动员参加跳水、游泳比赛时也穿成那样, 全世界都能看见,我只给你一个人看,我都不害臊,你难为情个啥?”
“嘿!不害臊你刚才还脸红, 还脸红!别以为我没看见!”罗雨微又伸出小爪子往他身上扒拉了几下,这次被汪韧捉住了手。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故意想揩我油?”
“我没有!”罗雨微双手挣不脱, 又抬脚去踢他, “你个暴//露狂!还敢诽谤我!”
她当然没用力气,只是轻轻地踢, 汪韧边躲边叫唤:“还说自己是淑女?快来看看!谁家淑女是这样的啊!”
两个人笑闹着缠成一团,汪韧抱着罗雨微跌到沙发上,女孩伸出食指按按男人的胸膛,手感很不错,调侃道:“renick身材还可以嘛。”
“那要看和谁比。”汪韧说,“如果是隔壁的那位项先生,我承认,比不过。”
“不至于。”罗雨微说,“又不是人人都爱大只佬,那是李大佛的菜,不是我的。”
汪韧笑了:“我知道,你喜欢白斩鸡。”
“闭嘴!不许再提!”罗雨微xp被说破,恼羞成怒,瞪着眼睛警告他。
汪韧笑得更开心了,抱着她低声开口:“其实,我是觉得,咱俩待在一起时,可以试着更放松、更坦率一些,不是非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看。在外面维持人模狗样已经很辛苦了,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就没必要再这么累。比如我,你仔细看,我笑起来时,眼睛旁边都有细纹了。”
他不说,罗雨微都没注意过,一直觉得汪韧是个冻龄美男,这时仔细一看,还真是!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不笑时不明显,一笑起来就会出现几条小褶子,只是因为他的笑容太过温暖好看,才没人去关注这些小细节。
“啊……”罗雨微捧着汪韧的脸颊哀叹,“怎么办?汪先生要变老了。”
汪韧笑着说:“我都三十了,这是自然规律,逃不掉的,我看起来已经比同龄人年轻好几岁了,但再怎么保养,也比不过那些真正的大男孩,比如x,他才二十三,一看就是青春无敌,活力四射,我能胜过他的大概就只有……心态。”
这是实话,汪韧的心态是真的好,这也是罗雨微非常喜欢的一点,让她羡慕、佩服,忍不住想去靠近。
她说:“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过得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过挫折?”
“怎么会?”汪韧摇头,“肯定遇到过,谁会没有挫折?跨过去就好了,跨不过去,就想办法排解,反正所有人的最终归途都一样,再不开心,日子还是要过的。”
罗雨微不置可否:“你遇到的那些挫折估计都是些小儿科,不过这样也好,就因为你是一个没吃过苦的幸运儿,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喜欢。”
汪韧想要反驳,想说他遇到的挫折并不如她想象得那么简单,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说:“也许吧,我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愿意向你展示最真实的自己,希望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说过,你的一切,好的,坏的,我都喜欢,并且接受。”
罗雨微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我肚子上有条疤。”
汪韧:“我知道。”
罗雨微:“它很丑。”
“不会。”汪韧说,“那只是一次手术留下的印记,只要做过手术的人身上都有疤,这没什么的。”
罗雨微的表情有点痛苦,摇起头来:“可它和别的手术疤意义不一样,我自己都不愿看见它,也不想让你看见它,我总觉得……那是一个耻辱。”
汪韧说:“手术疤就是手术疤,没有别的引申含义,也许它让你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你活下来了,变健康了,这才是现代医学的意义。”
罗雨微伸出手臂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上,不让他看见她湿润了的眼睛:“汪韧,你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汪韧:“?”
“不不不!你误会了,雨微,我没有要逼你,没有想做什么。”汪韧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这不就是在聊天嘛,谁让你说我是暴//露狂?我只是想更放松一些,大概我是男的,脸皮比较厚,你别多想,我一点儿都不急。”
罗雨微张嘴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你就是个暴//露狂,那么白花花的一个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居心不良!大大滴坏!”
“我哪有!”汪韧语气委屈,吃痛地揉揉肩,“我就是怕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