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梁凝雨也没有想留下来，“那我下回再来找你。”
“好。”棠溪目送她出去，直至看不见才转身回去帮忙。
后厨里，毛若兰一直在等棠溪回来，见她进来了，马上就起身上前，询问，“溪溪，卫景曜的外公怎么说？”
虽然看着挺满意的，但还是有一点点不放心。
不问清楚，这颗心啊，还是七上八下的。
“挺好的，老人家还算是高兴。”棠溪笑意浅淡，可总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妈，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一切都不是问题的。”
“嗯嗯，是我太担心了。”本来是放心了，可回到后厨看着灶火，越想越觉得要一个准确的答复才会让人心安。毛若兰回想起了灶台的火，“那边的蒸笼感觉差不多了，要熄火吗？”
“不用，我拿牛肉丸出来就好了。”棠溪摇头，转身去找手套。
毛若兰一下子就递给她，“溪溪，下回你也教一教妈妈怎么做陈皮牛肉丸。
这一道菜做好了，那就是招牌；做不好，那就是砸招牌。
“其实不难，只要牛肉有韧性，陈皮不要太多，马蹄爽口就好。”棠溪感觉是真的不难，只要把握好份量和火候，都不是问题。
蒸笼打开了，蒸汽铺天盖地地散开。
热气腾腾的。
厨房瞬间就陷入了白雾当中，视野一片模糊，隐隐只可看到轮廓。
棠溪扇了扇，可作用不大。
缓了一会儿，蒸汽勉强消散了。
毛若兰第一时间踮起脚尖去看蒸笼里面的牛肉丸，两碟牛肉丸，一共八个，拇指与食指圈起来的大小。
蒸汽迷蒙，若隐若现。
棠溪戴上了手套端出来，做了摆盘，放进了托盘里，“妈，我先送出去了。”
“嗯嗯。”毛若兰看着精致十足的牛肉丸被端出去了，可厨房里还有弥久不散的香气，唾液控制不住地分泌出来。
毛若兰艰难地咽了咽，长长地吁气后，抬手擦了擦嘴角，“溪溪越来越厉害了。”
牛肉的香气弥漫，像是化作漫天的雨霖洒落滋/润土地，一点点地落下，沾在衣服上，发间。
毛若兰进出两回了，都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陈皮清香。
第139章 请求
棠溪将陈皮牛肉丸端出去，刚放下，一道清丽的女声叫住了她，“溪溪！”
尹子玉眼眶泛红，眼底更是一片青黑，也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一副睡不醒，憔悴得跟年龄不般配。
棠溪看过去的时候，心头咯噔一下，立刻涌起不好的预感。
“那是谁啊？”齐天乐刚想夹牛肉丸，可眼角的余光瞧见外公没有动筷子，讪讪地放下，侧眸看过去。
卫景曜抿了抿薄唇，“周明煦的表妹，尹子玉。”
“诶？”齐天乐好奇卫景曜竟然知道这么多，连周明煦有个表妹叫什么都知道，很是诧异地出声，而后再去看着女生，眯了眯眼，觉得甚是眼熟。
“该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
“嗯，高二年级，教室就在我们楼下。”卫景曜不紧不慢地补充着。
齐天乐彻底没话了。
看着尹子玉茫然无助的样子，棠溪抱歉地朝老人家颔首，“不好意思，我先去处理一下私事，你们慢慢。”
“嗯。”老人家点头，注意力重新落在陈皮牛肉丸里，牛肉丸的颜色明丽，马蹄和陈皮混在里面，肉丸并没有多圆滑，表面有些突/起不平。
摆盘的香菜是后面放上去的，但依然有清清浅浅的香气。
闭上眼，呼吸着，再次睁开。
老人家夹起了一颗牛肉丸，一次吃掉了一半，肉质紧致，弹牙，陈皮的味道不重，真真实实地起到了开胃的作用，而马蹄细碎却也清爽脆口。
“不错。”老人家将剩下的半颗牛肉丸都吃下去了，也满足地揉了揉肚子，看到卫景曜身上，“起初，我想着到底是什么样子小吃店值得你请我题字。”
“如今看来，反倒是我的题字配不上这里的美食。”
——
棠溪经过收银台的时候，顺手放下了托盘，也给棠为民一个安心的眼神。
“溪溪，她是？”棠为民没见过尹子玉，也就不清楚她是谁，瞧着她气喘吁吁的，倒是有些担心，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棠溪轻轻地摇头，“没事，是我的同学。”
“爸，我带她上楼，这里先麻烦你了。”
“去吧，去吧。”棠为民瞧着尹子玉快要哭出来了，也想棠溪好好安慰同学一番。
“嗯。”棠溪应了一声好，上前拉着尹子玉的手，又替她擦拭眼角的泪花，“别哭了，等会儿到我房间来。”
“慢慢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棠溪知道昨天唐韵儿去了周家，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尹子玉点头，默默地跟在棠溪后面，等上楼了，才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溪溪，爷爷他住院了。”
昨天唐家去了周家，是要确定两家的联姻对象到底是谁，唐家肯定是想让唐韵儿来的，可周明煦，也就她表哥不乐意。
非要棠溪，如果不是棠溪，这联姻就算了。
唐家哪里能乐意？当下就吵了起来。
这件事原本是不关他们家的事，可周明煦是周家的独子，也是尹家唯一的外孙。
联姻是长辈，也就是周家爷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晚辈是没有权力拒绝。
念在周家两位长辈都过世了，尹家这才叫周明煦过去问话。结果他们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爷爷就心脏病发住院了。
现在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尹子玉想来想去，只有定下周家和唐家的联姻，爷爷才会安心，这件事也才会彻底解决。
周明煦不喜欢唐韵儿，她也不喜欢，如果联姻的对象能继续是棠溪的话，这段联姻也不会有问题。
所以，尹子玉来找棠溪了。
“溪溪，我求你了，回唐家好不好？”尹子玉当下就要跪下来，但被棠溪扶住了。
“只要你继续跟周家联姻，唐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爷爷也会醒过来的。”尹子玉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心里知道棠溪会不情愿，可还是奢侈地希望棠溪能同意，“溪溪，这件事对你没有坏处。”
“只有好处啊。”尹子玉过来看到棠溪堂堂唐家小姐却做着饭店服务员的活，这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溪溪，你不答应的话，我……”尹子玉想了一下，挣脱了棠溪的手，直接就跪下来了，“我就不起来。”
棠溪的面色一僵，神色凝重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地看着尹子玉，“是周明煦让你过来的？”
尹子玉面上一慌，连连摇头，“不是。溪溪，你听我说……”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棠溪见她不愿意起来，也不扶了，往后退了一步，垂着眼眸看她，“我不是唐文聪的女儿，我为什么要回去？”
“周明煦他不喜欢唐韵儿，要拒绝联姻，跟我有什么关系？”棠溪相信唐韵儿有的是办法让周明煦回心转意，毕竟上一世他们不就早早结婚了吗？
尹子玉错愕地张着口，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棠溪，泪水混着鼻涕一并流下来，她低下头，抽噎着，“溪溪，你怎么可以这样？”
“十五年的感情啊，你跟表哥十五年的感情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吗？”
“你就这么狠心双手推开他吗？”尹子玉从口袋里找了手帕出来，狠狠地吹了鼻子，也不跪着了。
站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盯着棠溪。
“溪溪，表哥说你变了，变得铁石心肠。”尹子玉吸了吸鼻子，“起先，我是不相信的，但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棠溪不为所动，“我只是让所有的事情回到它原本的轨道/上而已。”
“还有，以后也请你不要说我跟周明煦有过什么。”棠溪掀了掀眼睑，打定了主意，往后跟周明煦相关的人都不会再来往了。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尹子玉。
“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周明煦对我，不过是得不到的占/有欲在作怪，根本不是喜欢和爱。”
尹子玉怔愣了片刻，“溪溪……”不是这样的，表哥他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才会拒绝其他人的。
棠溪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尹子玉连连摇头否认，“溪溪，你误会了。”
“真的误会了，表哥他……”
见她还想继续，棠溪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尹子玉，如果以后还想继续当朋友的话。”
“那么在我面前，请不要再提这个人，可以吗？”
第140章 好聚好散
棠溪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尹子玉的回答，心里已经非常清楚她的选择了。
“那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重活一世，棠溪最在乎的还是家人，其他事和物，她都没有什么感觉。
“溪溪，你怎么可以？”说棠溪跟周明煦没有十五年深厚的感情，但她跟棠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真真实实的十五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尹子玉想不明白，不停地摇头自我否定，“溪溪，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不说这一番话，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当朋友？”
“是。”如果没有这件事，棠溪是不会介意的，而且经过上一次，棠溪以为尹子玉会明白，想清楚的。
但她还是想站在周明煦这一边，棠溪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她们是亲戚，是有着血缘的牵扯。
棠溪不过是一个外人，还是农民的孩子，对尹家来说，根本不值得交往。
这些，棠溪都明白。
不怪她。
听着棠溪疏离的话语，尹子玉意识到她做错了，禁不住双手捂脸，大声地哭出来，“溪溪，对不起。”
“没关系，已经不重要。”棠溪弯了弯唇角，转身在抽屉里找了干净的手帕递过去，“擦一擦，等会儿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