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余青礼不敲门就进来,季宴脸上有种被人打扰的羞恼。
  “你来做什么?”
  “我不想来的。”余青礼拍下拍手里秦安安的开除证明。
  “只是秦安安被开除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个说法,他违反那条规定了?还有,他是我手底下的人,你开除他是不是也要跟我说一声。”
  季宴黑沉着脸,捏着蛋糕的叉子直接折断了,这样的季宴,陆宛还没有见过,一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季宴猛然起身,几步就到了余青礼面前,伸手提起他的衣襟,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盯着他,余青礼没怕他,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你为了个实习生在这里跟我吼什么?他对我以下犯上,我只把他开除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余青礼冷笑,“上次不知道是谁为了个实习生脸都不要了,又是走后门又是各种关照,知道的说他是实习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老婆。”
  季宴望着余青礼为了秦安安的事情气急败坏的模样,几乎是咬牙切齿。
  “余青礼你要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现在就滚。”
  余青礼张口结舌,许久才咬咬牙,“我知道这六年你受够我了,离婚啊!我把你还给他。”
  “还什么?我是你的所有物吗?你说抢就抢说还就还?我告诉你,离婚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陆宛本来听到余青礼的话激动的很,可下一秒听到季宴的话整个都懵了。
  “季哥……”
  “祝你们两位百年好合。”余青礼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摔门而出。
  接下来一天他都魂不舍守,直到谭雅宁带着资料从总裁办下来。
  “余总,你没事吧,季总让你把上月度中心店的报表拿上去。”
  余青礼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文件上,“你拿上去吧,以后和总裁办交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谭雅宁拿过资料,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又有点担心,“你看起来很不好,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只是没睡好而已!”
  总裁办,陆宛缠着季宴晚上带他去宴会见识见识。
  季宴还没答应,谭雅宁敲门,季宴恰到好处的松开陆宛。
  看到谭雅宁他有些惊讶,“怎么是你?余青礼呢?”
  谭雅宁当没看到旁边陆宛羞红的脸,眼观鼻鼻观心。
  “余总不太舒服。”
  季宴眼里闪过不满,谭雅宁心下有些忐忑,却也只能鼓足勇气将资料递过去。
  “余总说以后总裁办这边交接的话,让我处理。”
  季宴接过资料的手顿了一下,“他倒是会安排。”摩挲着手里的纸张,季宴淡淡问道:“你很闲吗?”
  “我……不是很闲。”
  幸亏季总没再说什么,翻看了一遍后提笔签了字,谭雅宁心里长长吁了口气。
  刚吁了口气,季宴就冷冷地开口了,“总裁办的文件出了错,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担责不起。”
  谭雅宁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好的,我会跟余总说的。”
  谭雅宁回去后转达了季宴的述说,“季总说以后和总裁办交接的事情还是您。”
  余青礼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不是一个迁怒下属的人。
  晚上。
  余青礼给自己下了个早班,开着车漫无目地兜着,最后停在了古深江岸桥下。
  掏出了刚刚在便利店买的烟,打开打火机。
  江岸夜风很大,还夹着雨,冰冰凉凉的拍打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听着耳边潮水一次又一次拍击在岸边的声音。
  火机打响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看着指尖的点点星火,余青礼嘴角弯起自嘲的笑了起来,随着烟雾寥寥升起,刺鼻的味道顺着呼吸呛入肺部,又从肺部循环一圈出来。
  呛的他直咳嗽,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尼古丁的香味,麻痹着他混沌的脑袋。
  他像个不会抽烟的小孩,努力的克制着眼部被呛出来的生理盐水。
  这六年的感情就像个笑话,而他还在为这个笑话执着,真傻!
  余青礼固执地站在江边看了一夜的江水,走的时候地上只有燃烧过后的一堆烟屁股。
  他确实笨,用了一个晚上才学会了抽烟……
  天亮时,他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等电梯的功夫,余青礼整理了下衣服,仪容仪态是他见人的准则,心情再不好他也不会颓废着脸去见人。
  只是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他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季宴和陆宛。
  相比起自己的狼狈和憔悴,这两人神采奕奕,看样子昨晚没有自己的打扰,两人过的很安逸。
  季宴身穿湛蓝色西装搭白衬衣,这种穿法柔和了他眉目间的凌厉,让他看起来跟平日里深沉阴郁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手弯处挂着一个可爱的背包,修长的手指间勾着黑迈的车钥匙。
  一旁的陆宛则穿着他这个年纪的天蓝色运动卫衣,满满的少年感。
  季宴曾说过,他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余青礼把他所有的爱好都琢磨的透透的却从来没想过……他也是个会迁就别人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
  六年的感情,他输的很狼狈,甚至于没有交锋他就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余总!”
  陆宛还是有些害怕余青礼,眼睛都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