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她一大截,要想做出点反抗动作也只能抓住他手臂,可这压根儿就不是反抗啊,这分明是助力,是接受,是更近一步。
虞荔大概也是真的醉了,也尝到了某些东西的甜头,竟在靳辞宴离开她的唇后,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再试一次。”
靳辞宴以为自己听岔了,声很沉:“什么?”
虞荔就再说一遍:“接吻,再试一次。”
那一晚,在他们交往一个月纪念日这天,接了一个长达一小时的吻,中间断断续续休息了好几次,都是虞荔受不住了,要换气。
她大概也怕被人撞见,只要听到一点动静就会推开靳辞宴。开始几次靳辞宴还随她,到后来啊,明明都没人经过,只是胡同外的马路上有几辆车驶过,她就要推他,他不乐意了,靠得更近,又担心虞荔背靠到墙上着凉,一只手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虞荔之前都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可当她第二天从睡梦中清醒,又不敢面对了,也打算逃了。
她没有主动联系靳辞宴,靳辞宴也只在隔天下午时发来了一条消息,然后就好像是两个人接个吻就结束了某种关系一样。
就连几天后靳辞宴去了外省这个消息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虞荔不太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挺难描述的,好像很平淡,平淡到很少想起他,但又莫名觉得奇怪,每每晚上睡觉,一闭眼,那晚的触感就浮现,还有他的模样,他给到自己的,飘起来的感受。
虞荔没跟人这么亲密过,在她这,做这件事就是跨出了极大的一步,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他是渣男吗?亲完就跑不负责的?
但转念想想,其实自己也挺无所谓的,本来也没想着要怎么好好的谈这场恋爱,尝试过了就够了,总不能因为接个吻就爱得死去活来吧,要是这样,大概虞荔会提早结束这段关系。
靳辞宴回北城时十一月第一个礼拜已经结束,在这期间两人没有联系,要换了平时,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是亲完了才断掉联系的,这样想来就格外奇怪,像约了完事了就断联了一样。
虞荔不知道靳辞宴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联系自己,如果说他觉得玩够了,可以分了,虞荔也不会纠缠,毕竟当初主动要联系方式的是他,提出在一起的也是他。
时隔一个多礼拜,再见到靳辞宴,他带回了一个女人。
那天下午学校论坛再度火爆起来,猜测靳辞宴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的人不少,邹媛发了照片给虞荔看,照片中没有靳辞宴的身影,只有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和虞荔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她看上去要年长几岁,是很有女人味的那种长相。她和靳辞宴站在一起其实并不相配,但好奇心嘛谁都有,猜测关系的人就多了。
虞荔没什么太大兴趣,看完女人的照片就干起自己的事了。倒是一旁的邹媛,也参与到了八卦的讨论队伍中。
这件事情发酵了没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楼主删了帖,还注销了账号。而当天下午,虞荔和靳辞宴在体育课上做为搭档,需要配合练习。
虞荔还是向往常一样,没表情,少言,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她就拿起靶要靳辞宴踢,几轮下来,整间教室就他俩这块儿最安静,别的同学都不敢靠近,两人看着就很不好接触的样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拉着张脸。
任务完成后老师叫大家到教室中间集合,简单说了两句便开始教大家些新的腿法,等下课铃响,老师刚喊放学,一窝蜂的就都跑走了,唯独剩下虞荔和靳辞宴。
老师看他俩一眼:“你们怎么还不走?”
虞荔回一句:“就走。”随后进了更衣室。
刚换下跆拳道服从隔间出来,就见靳辞宴靠在墙边,他右手手里拿着手机,在打字,听着开门的动静,他抬眼,随即将手机锁屏塞进外套口袋里。
虞荔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在跟谁发消息。
她没理他,把跆拳道服放进储物柜里,拿上包准备走人,靳辞宴挡了她的路。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都好几次了,不让人走。
虞荔不走了,等着看他想干嘛,可他又不说话,一双眼就这么盯着人看。
虞荔蹙眉,刚要开口问他,他说:“晚上一起吃饭。”
吃饭很重要吗?为什么总要一起吃饭?消息没有一个的就这么走了,现在回来了又打算继续约?
他话音落,好半天虞荔都没有给出反应,直到靳辞宴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虞荔下意识瞟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不知道是谁,但可以确定绝对是个女的。
他没接,拨了静音键,把手机塞回口袋。
虞荔问:“为什么不接?”
“不重要。”
“她是谁?”虞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么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她口中的‘她’又是谁呢。
等到虞荔问出了口,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了,很快又说:“算了,你不用告诉我。”
论坛上的帖子虞荔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当她问出‘她’是谁时,靳辞宴知道她需要得到的解释是什么。
可她态度依旧冷漠,满不在意的样子又让靳辞宴觉得,她不像是吃醋了。
“师姐。”他说。
“刚刚打电话的。”
“也是她。”
所以一切都是误会?那个年长的女人只是他的师姐,可为什么他要一声不吭的走人?故意的是吗?
虞荔无所谓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在心里默默想,她本就不在意他,他想干嘛干嘛就行了,但她问了这个问题,看上去很介意这件事,靳辞宴理应给她安全感。
他牵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前拉,她站太远了。
虞荔也没反抗,站到他跟前,被他牵着,就听到他叫自己:“大小姐。”
这是什么称呼?他为什么要这么叫?讨好?
虞荔睁大眼看着他。
他突然问:“那天晚上的事还记得多少?”
哪天晚上?接吻那晚吗?什么事?他们不就只是接了个吻吗?还有别的事?
靳辞宴大概看出来虞荔不记得多少了,也没打算说。
这下虞荔不乐意了,反问他:“这是不是你的惯用手段?要联系方式,谈恋爱,接吻,断联。”
靳辞宴蹙眉:“为什么这么想?”
“那为什么突然就走了?”虞荔抢了句。
她还是介意的吧,谁说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现在不是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是不是在没有联系的这一个礼拜,她总是想这事呢?她想得明白吗?本来就不爱说话,人也闷,会不会想不通就拉黑删除了?
就该在来之前给她发个消息看看的,万一真拉黑删除了怎么办?可又怕她像那天晚上一样,亲完就说不要见面了。
不知过了多久,靳辞宴才说:“你逃了。”
什么时候逃了?这不都还没开始逃他就先走了吗?怎么还倒打一耙?讲不讲道理啊。
虞荔反驳:“我没有。”
“所以那晚的事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还记不记得我们干了什么?”
这要虞荔怎么说?难不成说:那晚我们接吻了,亲了一个小时,隔天起来嘴都肿了,被舍友问起只能扯谎说吃多了辣的上火了?
虞荔才不会说,丢死人了。
靳辞宴本来没打算把事情挑明的,她要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就不记得好了,但接吻这事不能选择性失忆,要不然是不是随便找个人亲都是可以的?
见虞荔迟迟不开口,靳辞宴也不让她说了,告诉她:“你说不要见面了。”
虞荔觉得不可思议,这是自己说的?可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啊。
不可思议的同时,虞荔想到的另外一点是,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就妥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脾气的吗?
所以其实一开始就是虞荔先说的不要见面了,而隔天下午靳辞宴有发来消息,其实是试探,结果虞荔的态度冷漠,也已经正式开始逃了,两人就因为这么个事断了联系,又因为他带了个女人回来,才有了之后的种种。
可靳辞宴不是很拽的吗?不是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吗?为什么这么听话?说不见面就不见面了?那现在找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也不等虞荔给出什么反应,靳辞宴一手扶住她后颈,将人往前带,吻住她的唇。
他好像根本就没打算要好好亲,他咬人了!他在报复吧。
虞荔今天没喝酒,她清楚得很两人现在在做什么,也更加能感受到,他在发泄,他是不是想吃掉自己啊。
虞荔怕有人来,推他好几次,本来人就已经软了,还要阻止他这一行为,再这样下去她真要生气了:“你,等一下。”
挣脱无果。
这会儿的虞荔就像一只兔子,而靳辞宴就是狼,狼现在就想吃掉兔子,骨头都不给留的吃掉。
好半天,靳辞宴终于放过她,随之而来的是:“虞荔,你有想过要好好谈恋爱吗?”
或者换句话说:你有想过和我好好谈恋爱吗?
虞荔一时间竟不知道回他什么,就站在那一句话没说。
她在想,要是跟他说自己并没有想过要好好谈这场恋爱呢?那他会怎么办?继续妥协,继续装下去,还是说再也不联系?
她大概也做不到如此,虽然认识她久些的人都觉得她是个没有心的人,对待任何的感情都很淡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没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见虞荔迟迟没有给出回复,靳辞宴也不等了。他其实心里也烦躁,但拿虞荔没辙。
虞荔也看出来靳辞宴心情不好,从今天下午见着面开始,他脸就特黑,要换了对待别的人,他可能就甩脸子了,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这么做,哪怕碰着了块儿冰,他也不说什么。
虞荔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早知道是自己说那句话在先,也不可能发生之后的事了。
虞荔突然问他:“你不会觉得我很无趣吗?”
你不会觉得跟我谈恋爱很无趣吗?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无趣的人,对人对事都是满不在意的,可能在我这你讨不到一点好处,还要继续下去吗?
她看着他,很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可当他说:“虞荔,我没想玩玩。”
她的心跳好像漏掉一拍。
第12章
后来两人前后脚离开的跆拳道教室,之后的几天因为各自都有学业方面的事要忙,没怎么见面,微信和之前一样,简单聊几句。
直到周五晚上的学生会聚餐。
虞荔做为新成员理应参加这次活动,她也就没有拒绝。等到了静福楼,推门进了包间才发现,靳辞宴也在。他不是学生会的,这次被叫过来只因为和会长玩得不错。
虞荔站在包间门口好一会儿,视线不自觉落在角落的沙发处。靳辞宴就坐在那,翘着条腿,指尖夹根烟,正跟会长聊天。
他似乎看过来一眼,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虞荔也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注视实在有些明晃晃了,但好在同行的几人也都堵在门口没进,要不然该被人发现了。
等虞荔坐到桌前,服务员进包间上菜,靳辞宴和会长刚好聊完。
会长站起身:“咱们回头细说。”
靳辞宴嗯了声,将烟蒂捻灭,余光瞟到虞荔。她是背对着沙发坐的,这会儿正低头看手机。
会长已经坐到主位,靳辞宴才起身,他不急不慢地走过来。虞荔早没关注他,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已经过来这边,还就坐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等到她有所察觉已经晚了。
虞荔不知道靳辞宴是什么意思,不都说好了要瞒着这事吗?现在怎么又坐这么近?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慌,反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