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侵/犯感觉模糊了叶瑜茗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模糊了他对自己身体的感知。祁温瑄没有给他拒绝和进步一步思考的时间,伸手掐住了他的腰际,将他更用力的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叶喻茗搭在祁温瑄肩膀上的手不自觉滑落垂下,无力反抗的落了下去。祁温瑄像是看到了一样,分出心神将他的手紧紧相扣, 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软绵绵的鼻音被逼出,像是无意识的呢喃和邀请一样, 让对面人的攻势更猛了许多。
  最后分开的时候,叶瑜茗心跳如擂, 目光涣散, 身体不由自主顺着瓷砖滑了下去。祁温瑄眼疾手快, 迅速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托起。
  “学长, 先换件衣服吧,小心感冒着凉。”
  明明一开始是对祁温瑄的嘱托,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却像颠倒过来了一样。
  叶瑜茗猛然回神,瞳孔震惊地盯着祁温瑄, 甩开了他扣在腰间的手,厉声疾言:“你出去!”
  从来没想到过会发生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叶瑜茗一时心乱如麻,想也不想便将祁温瑄推到门口,迅速关上了浴室门。
  嘴唇上不断传来刺痛的感觉,仿佛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叶瑜茗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勉强撑住了不断下滑的身体,任由温热的水打在自己身上、脸上,冲刷这让他难以言喻的感觉。
  微热的指尖仅仅微微触碰到嘴唇,就让他不由得疼得一哆嗦。虽然没有感觉到伤口,但叶瑜茗知道,多半是破皮了。
  祁温瑄看着像是个温吞的性格,没想到接吻的时候,却像条小狗似的又啃又舔。
  脸上不自觉扬起的笑容还未勾起,就被叶瑜茗的理智瞬间压了下来。
  都到这种情况了,他要是再察觉不到祁温瑄究竟是什么心思,那他就真的是个傻子。
  毕竟几秒钟的触碰还能说是无意,这近乎几分钟的深吻,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叶瑜茗深呼吸,勉强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后,刚打算关水,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寝室的浴室并不同于一般的家庭卫生间,只有一道薄薄的磨砂玻璃门隔开里外。叶瑜茗站在浴室回身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门口传来隐隐绰绰的祁温瑄的身影。
  而且因为浴室空间不大,敲门的声音就显得无比清晰,仿佛直接在叶瑜茗的头皮上炸开了一样。
  他粗声问道:“怎么了?”
  “学长……刚才进来得匆忙,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进来。”门口祁温瑄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的音色,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掩饰掉了。
  他似乎也终于回过了神来,知道自己在冲动下做了错事,在门口并没等到叶瑜茗说话,就将一个袋子挂在门口:“学长,衣服放门口了了。”
  “还有……对不起……”
  语气莫名,让叶瑜茗想到了邻居家的小狗。每次犯错挨骂的时候,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声音。
  门口的影子终于离开,叶瑜茗小心而又迅速地换好了衣服,将湿衣服扔进洗衣机,回到床位边上时,才看到祁温瑄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更换,湿漉漉的头发不住地向下淌着水,没入他的衣服中。
  叶瑜茗虽然语气很冷,但看到他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赶紧去换身衣服。”
  祁温瑄刚才似乎在发呆,叶瑜茗出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眼睛无辜而又害怕地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起身:“……好的,学长。”
  *
  隔壁的杨司晏已经在方源和李清许的帮助下,叫来了辅导员,一起去了办公室。反而是当事人的叶瑜茗和祁温瑄,两个人在反锁了门的寝室中,面面相觑。
  叶瑜茗直觉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按照他以前的做法,像祁温瑄这样的人,早就被他关在了门外。
  之所以他现在还能毫发无伤地坐在寝室里,主要还是因为他刚刚才救下了自己。
  叶瑜茗遇到事情向来一码归一码。虽然祁温瑄刚才对他做了难以启齿的事情,但他的内心还是很感激他之前及时地冲进来救下了他。
  但刚才发生的这些又多又杂的事情,也实在太乱了一些。
  叶瑜茗无奈扶额。
  于情于理他应该要先谢谢祁温瑄,但是他刚才对他做的事情,却让叶瑜茗怎么都没办法开口。
  尤其是看到他唇上那一抹艳丽的颜色,叶瑜茗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没说什么,但祁温瑄却仿佛从这长久的静默中感受到了什么,于是沉默地垂下眼眸,站起身,开始默不作声的打开柜子收拾起了东西。
  叶瑜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出声制止:“你干什么?”
  然而他沙哑的语气,落在祁温瑄的耳中却相当冰冷,让他的动作更快了不少。
  “对不起……学长。我对学长做了这样的错事,已经没有脸再呆在学长身边了。”他背对着叶瑜茗,身体虽然站得笔直,但发出的声音却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甚至在尾音的时候,他没能绷住,迸出了声微不可察的泣音。
  叶瑜茗瞬间皱起眉头站了起来,也不顾心里还有的别扭,直接强硬地将祁温瑄的身体掰了过来,正面朝着自己。
  然而只一眼,叶瑜茗就完全愣住了。
  无声而滚烫的泪从他的眼尾落下,从脸颊处滚落,砸在衣服上洇出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