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念应了声,当着母后的面接下诏书,看见母后展颜一笑后,才离开慈宁宫。
前脚刚走,消息就传到了养心殿。
陆景幽按捺不住地拦住去路,同她行至在御花园中,心口起起伏伏,急切地等着一个回答。
他扣住皇姐的十指,却被她挣开,淡淡道:
“我已是长公主,是你的皇姐,不得再行如此苟且之事。”
陆景幽呼吸一滞,眸中闪过不甘和意外,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勾起唇角,食指抬起她的下颌,悠悠道:
“是吗?”
远处有人走来,陆嘉念生怕暴露,赶忙使劲挣扎,力道却越来越紧。
陆景幽再也无法忍耐,一把将她拽入树丛之中。
作者有话说:
陆狗:无所谓,我会偷偷来(生气)
我来啦!今天是小肥的一章!
第44章 过分
◎“陆景幽,你......你快收手!”◎
天光明亮, 清风吹拂,树影轻晃。
几缕暖阳透过枝丫,覆在陆景幽俊秀眉眼之上, 衬得他愈发目光灼灼,眼底翻涌着无尽心绪。
陆嘉念讪讪别过头, 还是不能忽视他的注视, 只好躲闪地退到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垂眸。
虽然这段时日有些恍惚,但是陆景幽的意思, 她不用细想也知道。
更何况方才在养心殿,她隐约听进去三四分, 此刻无比清楚。
他不过是不肯放手,哪怕是苟且将就,亦会用诸多承诺来达到目的。
陆嘉念并非没有犹豫,可几日之间天翻地覆,她不得不顺应情势。
尽管父皇罪有应得, 她身为儿女,终究无法当做未曾发生。
加之陆氏皇族都竭力推举,母后一次次苦口婆心相劝, 她愈发意识到责任重大, 与陆景幽也隔了太多东西。
既然选了这条路, 她就不能任性妄为,必须清醒自持,顾全大局。
这回她下定决心, 安安分分做好长公主, 再不会像从前那般荒唐。
陆嘉念眸光一暗, 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端严道:
“陛下,请放开。”
说着,她抚平衣摆褶皱,试图甩开陆景幽的手,不愿抬眸看他。
兴许是注意到称呼的变化,陆景幽愣怔片刻,剑眉不悦地拧起,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
即位之后,他享受着所有人俯首称臣的那声“陛下”,唯独皇姐格外刺耳。
好似一旦唤出口,他们之间就划下一道鸿沟,明晃晃地给天下人看。
他还是喜欢从前那样,皇姐轻柔妩媚地靠在他心口,乖顺地叫“夫君”。
陆景幽压低眉眼,眸中闪过几丝愠色,最终化为意味深长的笑意,幽幽道:
“皇姐以为,如此便能摘得干净吗?”
见她疑惑地侧首,陆景幽的声音笃定许多,不容抗拒地附在她耳畔,低沉道:
“长公主能立就能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陆嘉念身形一僵,微张的杏眸中尽是不甘,倔强地迎上目光,冷声道:
“陛下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历经前世,她自认为对陆景幽还算有几分了解。
他手段狠厉,深沉难测,但极为看重权势,绝不会有所差池。
若此时出尔反尔,难免一番变故,于他不利。
谁知,陆景幽非但没有忌惮,反而饶有兴致地轻笑出声,薄唇贴在耳根上摩挲,猝不及防咬了下去,道:
“那又如何?皇姐何尝不是在打朕的脸?”
说罢,陆景幽难以抑制地呼吸沉重,萦绕在她耳畔挥之不去。
轻微的酥痒与清晰的疼痛同时传来,陆嘉念轻呼一声,又赶忙将声音压在喉咙里,警惕地环视四周,眸中泛起莹润水光。
她略显心虚地扑闪着眼睫,唇瓣无措地抿起,许久说不出反驳之言。
此事自始至终,陆景幽做得已经够多了,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在山中小屋之时,她亦有几分当真,无意间给了他希冀。
算起来,突然变了主意的人是她,迟疑着不敢面对的人也是她。
陆嘉念无可奈何,轻叹一声转过头去,凝眉示意他松手。
然而陆景幽愈发不肯罢休,蓦然将她按入怀中,粗糙指腹划过脸颊,贪恋地停留许久,一路向下游移而去。
二人心口紧紧相贴,陆嘉念正想使劲挣开,忽而听见树丛外传来脚步声。
想必方才远处之人已经逼近,再这样下去迟早暴露。
陆嘉念顿时焦急起来,却又不能动作太大,只好愤愤不平地瞪着陆景幽,白皙手腕轻轻摇晃。
“皇姐不想被人看见,最好听话一些。”
陆景幽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角,瞥了一眼前方有人经过的宫道,眼底闪过愉悦的光亮,好似等着那人一步步靠近。
他轻而易举地禁锢住皇姐,腾出一只手掰正她的脑袋,指节似有似无地落在殷红唇瓣上,缓缓侧首贴了上去。
温热骤然占据思绪,陆嘉念一片混乱,下意识推开陆景幽。
兴许是动静太大,树丛颤巍巍地抖了几下,绿叶纷纷扬扬飘落,在微风中打着卷儿,飞到了道路中央。
疾风埋头带着路,张大统领紧随其后,右手习惯性放在剑鞘上,经过之时警惕地看向树丛,一本正经地质问道:
“此处何人?竟敢在皇宫中鬼鬼祟祟!”
还未说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惊得陆嘉念屏住呼吸,心急如焚地踩了陆景幽一脚。
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绝于耳,陆景幽不紧不慢地磋磨红唇,餍足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待到人影在眼前闪现时,才敏捷地揽着她隐于阴影之中。
张大统领站在他们刚才那处,威严凌厉地扫视着,面色格外凝重。
他始终放心不下,抬脚便要向着树丛深处走去。
陆嘉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睁睁看着人影越来越近,绝望地阖上双眸。
恰在此时,疾风漫不经心地跟了上来,看似随性地拉住张大统领,客套道:
“大统领真是尽职尽责,如此严防死守,宫中哪敢有人造次?“
“不敢当不敢当,陛下即位不久,难保有人别有居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张大统领笑着回礼,不忘时不时瞄几眼,还未完全放下心来。
陆嘉念浑身发颤,任由陆景幽肆意抱着,不敢再随意乱动,只能暗中掐了他一把。
“听闻宫中素有野猫,这个时节经常乱窜,想来大统领多心了。”
疾风并未刻意阻拦,而是在他多次回眸之后,十分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搭话一边离开了树丛。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陆嘉念才稍稍安定些,双腿不自觉有些发软,顺手扶着陆景幽的肩膀,拍干净衣衫上的尘土。
她回过神后,赶忙撇撇嘴推开身侧之人,轻咳几声掩饰失态,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正色道:
“陛下九五之尊,没想到也会开这种玩笑,我怕是消受不起。”
陆景幽最见不得皇姐这副模样,方才刚尝到的滋味尽数抵消,一口气憋闷地咽不下去。
不过仔细看去,皇姐惊惧未定,好似十分忌惮,昳丽面容上终于有了生动之色。
倏忽间,他心底泛上满是玩味的念头,话锋一转道:
“皇姐不试试,如何得知消受不起?”
陆嘉念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打算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儿。
刚要转身跑开,步子还未迈出去,脚下猝然一空。
这个家伙,竟然明目张胆地将她抱了起来。
陆嘉念不敢声张,急得又踢又打,气恼地压低声音,质问道:
“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身姿的阴翳笼罩着她,牢牢控制着她的膝弯,不允许她乱动。
“陆景幽,你......你快收手!”
陆嘉念忍无可忍,气得双颊泛红,再也顾不上尊卑,咬牙切齿地直呼其名。
什么九五之尊,当初不还是她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真是抬举他了。
欺人太甚!
然而,陆景幽早已不是冬日里可怜听话的罪臣之子,全然无视她的反抗挣扎,执意将她抱入马车之内。
此处离御书房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宫人像是提前得了命令,布置好后识趣地退下,殿内空无一人。
陆嘉念手脚不能动弹,被陆景幽逼迫着一同进去,直到他坐定之后才慢慢放下。
这是书房重地,她自幼心怀敬慕,哪怕是父皇也不敢在此处有什么荒唐行径。
难不成他要打破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