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是几个月日日做,若是敢这么说,肯定是坑钱的。
  扎这么多针,那还不得扎成窟窿了?
  虞滢应道:“娘子症状已然是严重的,若是想根治需得做三个阶段。一个阶段为八次,共是二十四次。前八之后每日针灸,后边两个阶段按照康复程度来调整。”
  三两多的银子,略有小贵,但尚且能接受,就是时间太长了。
  但想到每回喝药都得喝上半个月,这一个多月也不是不能接受,要是几次之后没有一点效果,她不要这余娘子治了就是。
  思索过后,点了头:“那成,什么时候开始?”
  虞滢一笑:“今日便可以开始。”
  伏危去了郡治七八日,虞滢便是没有去医馆做坐堂大夫,也赚了一千四五百文。
  许家娘子针灸加上艾灸多日,有了明显的效果。
  一个阶段过后,虞滢便打算隔日来针灸。
  今日正好在家中休息,便有人来访。
  虞滢正巧在院中,便去开了门。
  开门后,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端详了一下开门的年轻妇人。
  问:“可是在曾在季氏医馆做女大夫的余娘子?”
  虞滢点头:“正是,不知姑娘寻我做什么?”
  小姑娘道:“我是城东李家的下人,我家老太太听说余娘子能治肩颈腰疼,老太太腿疼,特请娘子过府去诊治。”
  虞滢微疑,先前的陈家到底是知县娘子介绍的,算是信得过的。
  可这李家也不知是哪一家,更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贸然去陌生人的家宅,也不知有无凶险。
  虞滢虽警惕,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委婉道:“事情突然,且容我考虑考虑,去不去,我明日都让人去告知一声。”
  小姑娘微微皱眉,但还是应道:“那成吧。”
  送走了小姑娘,虞滢若有所思地阖上院门。
  玉县没有女医,这后宅妇人有些病症都多有顾虑,她先前在季氏医馆的时候就多有妇人来看诊。
  她本来就打算开医馆的,既然如此,若不然就真的开一间专治妇人疾病的医馆?
  像这种理疗的,是来钱最快的。
  届时弄几间富贵些的小间,好点心好茶水,客客气气的招待,以此为上宾,收费贵些,适合这些士族世家女眷。
  简单的隔间则是接待寻常百姓家的女眷,收费便宜。
  如此,既能让贵人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优越感。也能合情合理的收费便宜,给那些普通百姓医治。
  而且,她也能继续干着老本行,不至于只做面脂口脂。
  心里有了想法,虞滢便立刻回屋仔细盘算着这事的可行性。
  既然要做士族贵眷的生意,那便要租赁好铺子,是那种有二层的铺子。且雅间的装潢也不能简单,要让这些贵人们觉得价钱花得值。
  这样的铺子,租金肯定不便宜,但手上的银钱肯定是够的,只是不知这开了医馆后是否能赚钱……
  第114章 一一四章
  伏危在郡治待了五日, 商谈的皆是这朝廷下令,年赋税变成一年两次赋税,加起来比往年多加了两成。
  听说防的是刁民填饱肚子后, 手上有余钱就想着要造反,不如就让他们一股脑只想着种田耕地填饱肚子。
  若是交不上来,就去服苦役!
  这道令下来,最致命的是岭南地区。
  太守每年上缴朝廷的赋税后,还能有剩余,可现在一下子多加两成,也就意味着他要多收赋税。
  可自己底下七个县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岂能不知?
  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想出来的馊主意?!
  这提出政策的人, 脑子可真是进了水!
  上头给到压力, 他也就只能把压力给到下头的知县。
  周知县私下询问太守, 玉县如何来处理。
  毕竟去年已经得了准许,今年赋税年底再缴, 要是强制让百姓六月缴税, 不知多少人会家破人亡,自寻短见。
  许久不管事的沈太守心里也是直骂娘, 恼道:“最多可宽限三个月。”
  三个月也是周知县磨了许久才磨来的。
  其他县的知县也想求得宽限, 太守直接把他们给骂回去了。
  商谈几日的结果, 除玉县外,其他六县依旧按照诏令行事,哪家哪户若是没钱上缴就服役。
  伏危便是早早收到沈明琮的消息, 在听到这让人匪夷所思的诏令时, 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提出这提议的人不知民苦, 只知享乐。
  听从这提议的皇帝,更是昏庸无能得厉害。
  周知县作为苍梧最穷县的知县, 脸上一副愁云惨淡,呐呐自语道:“药材和豆子都刚种没多久,药材起码要到明年才可采收,好在这豆子已经种下,七月便有收成,不至于把人逼得太死。”
  虽然没有把人逼得太死,可估计也饱腹不了。
  想到这里,周知县又是一声叹气。
  今日不知叹了多少气。
  周知县看向伏危,问:“你确定那些药材都能卖得出去?”
  伏危应道:“今年北边大雪大寒,药材用得快,定是要补充的。”
  周知县又是一叹:“赋税本就重,不说减少,就算改成一年两次赋税,那也不能增加税收呀。”
  伏危沉默片刻,猜测道:“忽然改变政策,或许真有可能是因陇西郡和蜀郡民乱的影响,但也有可能是以此做借口来收取赋税与人力继续建宫殿?”
  周知县诧异地看向伏危:“宫殿?”
  伏危点了头:“陛下先前建天上宫阙,但建到一半就停了,说是日子选得不对,要择日再建,可实则是国库亏空。”
  听伏危这么一说,周知县才想起皇帝前几年建的宫殿,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心下烦躁,却也不能失言:“莫要乱揣测,免得引火烧身。”
  伏危低垂眼帘:“属下明白。”
  昨日有李家婢女请虞滢去给李家老太太诊治,今日她便去了城东李府回绝。
  昨日的婢女出来后,虞滢便与其说她现在有陈家的活,且还要开铺子,实在是抽不开身。
  又道等铺子开了之后再送来贴子,到时李老太太若还未治好腿疾的话,便来寻。
  婢女闻言,眉头紧皱道:“与其先开铺子挣那仨瓜俩枣,还不如先给我家老太太先医治,若是医治好了,诊金定不会亏待你的。”
  婢女这话有些看低人了。
  虞滢脾气虽好,但也不是软柿子,她笑意温婉的反问:“姑娘只是给李家做活的,为何这般盛气凌人?”
  婢女似乎察觉失言,但却也没道歉,只轻翻了个白眼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余娘子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好听,便当做没有听到。”
  虞滢也大抵了解了一下李家,此次捐赠银钱最多的士族,难怪这下人都敢斜眼瞧人。
  小姑娘十三四岁,以为进了有钱人家当差就高人一等,迟早会挨教训。
  “姑娘是为李老太太请大夫,不是树敌,今日我若给李老太太瞧病,依着我是知县大人认同的女大夫,再有我丈夫未知县幕僚的关系,我与李老太太说一句你说话怪声怪气,给我瞧脸色,姑娘觉得主家会如何处罚你?”
  婢女不知对方底细,听到这话,脸色蓦然一变,露出了慌张之色,原本昂着的下巴顿时收了回去。
  “我方才有冒犯,还请余大夫见谅。”连着趾高气昂的气势也收敛了。
  虞滢面色冷淡,道:“传话回去时,还请你如实告知,若是有什么添油加醋的话传到我耳中,我必追究到底。”
  李家是玉县大户,树敌总是不好。
  婢女连忙应:“我自会如实告知,还请余大夫莫要担心。”
  虞滢说罢,转身离开。
  她说要开铺子也不是托词,而是真的。
  伏危不知何时回来,开医馆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办下来也要花费许久,况且这事她也深思熟虑过了,便可自己做主,无须过多商量。
  走访了大半个玉县后,寻好了开设医馆的地方,虽偏了一些,但胜在安静。
  上下两层,单个铺面。
  租金按照六个月来交付,一个月一千三百文。
  虞滢了解过,街上的铺子,只一个铺面,一个月也要一千三百文,这个价钱不算贵。
  半年起租,六个月就要先支付七千八百文。
  这个数目尚且能接受,虞滢说干就干,当即就租下了这铺子。
  租下后便与大嫂,还有几个小徒弟过来打扫。
  打扫完了之后,大嫂好奇的问:“弟妇,你想怎么弄这医馆?”
  虞滢琢磨了一下,而后道:“铺子约莫二十方左右,一楼除了铺面,只能隔出三个两方左右的隔间,这也足够了。而二楼是招待有些身份的客人,自然不能做得太狭小。”
  她略一沉思,继而道:“就隔两间大一些的雅间,楼梯口处预留大一些位置,设两张小桌几张椅子,也方便下人休息。”
  说到这,虞滢喃喃自语道:“看来还得去定做一下家具。”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加上租金,全部弄下来没个十五两是不成的。
  手头宽裕了,又有衙门的关系,虞滢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做。
  虞滢先是去木工铺子订做了药柜和简单的木床,便是隔间也是让木工去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