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就早餐店开了门,热腾腾的包子馒头还有蒸玉米,以及香浓的豆浆还有炸油条的味道在街道穿梭。
  有些送小孩去学校的家长懒得做饭,带去店里十几块钱就能吃个饱饱的早餐。
  几人在云吞店坐下,楚逢月点了紫菜虾皮云吞,问工作人员:“然后呢。”
  “啊?”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回想起自己之前说到哪儿了,他也找了条椅子坐下来,在嘉宾们又怂又好奇的目光中继续道:“后来住进古宅里的人都说大半夜能听到竹林里传来弹琴的声音。”
  “这么可怕?”秦画秀眉紧拧:“有伤过人吗?”
  “那倒没有,我们也是听说,不过那栋宅子有几十年没住过人了。”也是这次要拍摄节目,才特意请人去打扫了一下。
  “……”齐欢很想退出这档节目,但她又想靠蹭楚逢月她们的热度往上爬,而且现在退出是有违约金的,她承受不起。
  郁金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有楚老师在,不会有事的。”
  被cue的楚逢月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她又不是洛观,专管这些。
  很快,冒着热气的云吞陆续上桌,楚逢月先用勺子尝了口汤,很鲜美。
  这家店味道确实不错。
  就连说不吃街边东西的秦画吃得都很香,特别是昨晚还受了惊吓,今天更是食欲大开。
  只有南星心不在焉的,明显有些走神。
  她总觉得陆致远好像有些疏离了,是因为没什么作用了吗?
  录制结束后她要马上去找赵竹音才行。
  除了南星,其余六人都吃得很舒坦,陆致远和沈斯年是成年男人,又是经常运动健身的,一碗云吞不够又加了一碗粉。
  玄学协会的风水师们也吃完了早餐,擦擦嘴角,说——
  “听着就棘手,竹林芭蕉林是最容易招惹灵体的地方,恐怕难以对付。”
  “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楚师傅更难对付。”陵城本地的风水师喝了口茶,哼笑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叶家的祖坟是怎么没的,一张天雷符过去,竹林立马变荒地。”
  “这么厉害?”有人惊呼出声:“可这天雷符不是很早就失传了吗?我家古籍中也只是随笔带过。”
  “我这有视频。”侯师傅笑眯眯凑过去,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放那天在清水村拍的录像。
  镜头里的女人神色淡然,她手中的符纸随风漂浮在空中,聚而不散,气场强大。
  山龙水龙以此为桥,俯冲落地。
  “轰——”天空出现绚烂红晕,仿如地震的声音随之响起,半晌过后归于平静。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现场画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人苦笑摇头:“这符纸就算在你我手里,也发挥不了这样的作用。”
  “这是楚师傅自己画的符,而且出现了一笔气场生。”侯师傅也有些懊恼:“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最多只是一位大风水师,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难怪,几十年的和尚和老道才能画出来的一笔气场生,她随手为之就是。
  现在想来还是禁不住感慨。
  这已经不算年轻有为了,而是近乎妖孽般的存在。
  因为他和楚逢月关系好,从昨天开始,平时看不上他的风水师们也纷纷过来搭讪,侯师傅现在也算是香饽饽。
  风水师们为大富豪看风水,总要购买一些法器布置风水局或者镇宅。
  托楚师傅的福,他现在已经收到不少风水师的示好,短短几个小时订出去的法器就超过一百件了。
  精品法器没个几千万下不来,他这一天的收入抵得过以前一整年。
  “这就是背靠大山的好处啊。”侯师傅忍不住感叹道。
  马师傅心想真是傻人有傻福,师兄在风水一途没有天赋,却偏偏结交了风水界中最顶级的存在。
  时也,命也。
  楚逢月吃完云吞,又听工作人员说了一阵关于古宅的各种传说,节目组结完帐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
  见附近的快递站开了门,她填了青玄道长的名字和地址,把八卦铃寄了出去。
  这回真的是特快,就在同城,两个小时就能送到。
  在她们去往城北的时候,青玄道长也收到了快递,研究了一阵越看越觉得邪性,赶紧给处理了。
  青竹小筑。
  赵竹音看着手臂上突然浮现的黑色经络,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腕间戴着的铃铛少了一只,脸色惨白如纸。
  “竹音小姐,”旁边的女孩很是担忧,急忙半跪下来给她顺气,“您没事吧?”
  “无事。”女人捂着胸口,让她取来碗和符纸。
  锋利的刀尖划破手腕,殷红的血滴落在瓷白的碗中,隐约能看到皮肤下面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滴了小半碗血,她右手指尖在伤口轻轻触了两下,血顿时封住。
  过了半分钟,一条黑色的虫子从伤口爬出,没一会儿,皮肤洁白细腻,光滑如初。
  女孩递过来一支毛笔,纤纤玉指执着笔杆,沾染鲜血,在符纸上落笔。
  “等拍摄结束,让南星来一趟青竹小筑。”女人嗓音温婉动听,和符纸上诡吊的线条完全不符。
  “是,竹音小姐。”女孩刚要退下,想到什么,又道:“赵太太让我转告您,她下午两点在美容院等您。”
  赵鹤的太太把丈夫这个干女儿当成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
  如果不是看在赵鹤的面子上,这位赵太太恐怕早就出事了。
  “知道了。”赵竹音对这种脑子里只有男人的蠢女人不甚在意,她现在最在乎的是躺在医院里田川真人的安危。
  他被反噬,五脏六腑伤得厉害。
  如果血符救不回他,只能用鬼门十三针了。
  “楚逢月……”最后一笔落成,赵竹音搁下毛笔,脸上温柔的笑逐渐消失。
  上午九点多,节目组到达目的地。
  嘉宾们昨晚几乎都没睡觉,在车上酣畅淋漓补了个眠,从来没有觉得坐车这么舒服过。
  除了司机,工作人员也有些犯困。
  昨晚一直盯着屏幕,现在眼底一片青黑。
  到了地方,司机停了车,因为没有声响他还有些纳闷。
  转头一看,工作人员还有嘉宾们都在大巴上打着瞌睡,他和旁边的摄像师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联系导演组。
  “让他们睡吧。”导演也打了个哈欠:“他们在屋子里睡不着,我们也没觉睡,一起补个眠,养好精神晚上熬通宵。”
  直播间啃着泡面的网友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啊,三两口吃完擦了擦嘴,趴在电脑屏幕前开始睡觉。
  “诸位,”程方揉揉酸痛的腰,“要不然我们也去休息片刻吧,协会有空房供诸位使用。”
  风水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起身,引手道——
  “请。”
  楚逢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的名字在热搜榜首居高不下,南家人自然也知道了。
  南章坐在会议室,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他现在的心情难以形容。
  可落子无悔,做出的决定,不能再收回。
  而此时,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这是他的私人号,知道的不多。
  “爸,”刚拿到鉴定书的南晚枫看了眼旁边脸色难看的弟弟,沉声道:“我手里有份东西,我觉得您应该看看。”
  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楚逢月精神抖擞下了车,伸了个懒腰。
  她打量附近的建筑,都是清朝常见的样式,乍一看有点像七星村。
  不过七星村的历史更久远。
  “楚老师。”沈斯年也随之下车,他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望气。”楚逢月悠然笑了,指着不远处仿如笔杆的山峰,柔声道:“峰如笔,出文人。”
  “……古宅的主人也是位举人。”沈斯年戴上眼镜,抬眼远眺。
  山峰笔挺料峭,在周围平坦的山势中尤为突出。
  乍一看有心惊肉跳的险感,像是直插心脏。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秦画是个没心没肺的,睡饱了就想吃东西,她问工作人员:“午饭怎么解决?”
  “在民居吃。”对于这位大小姐,工作人员也是不敢得罪,谁让人家是金主。
  “磨磨蹭蹭的。”秦画望了眼车上的人影,无语道:“就会耽误别人的时间。”
  南星在整理裙摆,昨天晚上裙子都被打湿,后来干了就皱巴巴的,也没机会换衣服。
  她当然也听到了秦画的话,抿抿唇角,扶着前面的座椅起身。
  她的粉丝很吃小白花这一套,看到自家白月光女神这委屈的模样,又把秦画骂了个透。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所自住的民居。
  这是一栋红砖房,外面种满了花花草草,门上还贴着村上颁发的清洁之家的牌子。
  节目组早就和房子的主人联系好了,中午过来吃顿饭,他们支付饭钱。
  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外务工了,留着老老小小在家里。
  平时也没有什么收入,对于这种偶然的进账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所以对于这些扛着摄像机的人都很欢迎。
  “饭已经做好了,热乎着咧。”大娘招呼他们进屋。
  看到楚逢月和旁边的秦画还有南星她们,不由咋舌:“哎呦,明星都长得这么漂亮啊,就跟天仙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