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时间大概在八千年前,不过他说他要死了,本源干枯,离寂灭不远了,这是精神烙印,所以我意志苏醒后,想起了这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六千年前又出现了一次,问我怎么还没醒,他快扛不住了……后来,四千年还出现了一次,最后一次是一千年前,告诉我他这回真死了,嘱咐我如果有天我恢复记忆,不要想着去找他……”
  说到后来,镇域碑的女子也有些不自信起来。
  林晨则是瞪大了眼睛,想问一句,你爷爷到底死没死啊?
  考虑到礼貌问题,他没有说出口。
  镇域碑里面的女子名叫素女,素女讲述了许多关于以前的事情,也告诉了林晨,她爷爷的名字。
  “我爷爷是孤儿,没有名字,所以一开始叫无名,后来他老了,笑着说,自己只是万千众生的一个老人,从此他便更名为老人了。
  这个名字,也给通幽洲的鬼留下来难以磨灭的记忆,再之后,也就是战争结束,我化为镇域碑的时候,我爷爷告诉我他又换名字了。
  曾经的世界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坟墓,而他则是这个坟墓的意志和载体,所以他更换了名字,叫做墓老人。”
  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林晨直接跳了起来,当场懵逼。
  脸色精彩到了极点。
  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出现在了林晨的脸上。
  “你怎么了?”素女注意到了林晨的表情。
  “你爷爷有什么爱好没有?”
  “他……嗯,有点好女色。”素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林晨:“!!!”
  第五百四十章 :青鸟。
  对上了。
  名称和性格完全相符。
  林晨不得不怀疑起了自己认识的墓老人。
  那个性格猥琐,但却在一众玩家中实力非凡的老人。
  “徐人凤,你对墓老人了解不?”
  “你怎么说起他来了?”徐人凤一怔,随后道:“他年纪很大,据说第一次进副本的时候,就已经有九十多岁了,属于第一批玩家,和我父亲同一批。
  我父亲本来知道副本情况后,还认为墓老人在副本里很难有生路呢,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活了下来,而且一次又一次,却是有些了不起。
  而且他很少出手,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具体如何,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镇域碑震颤。
  素女十分惊讶。
  “你们说的墓老人是谁?为什么与我爷爷同一个名字?”
  “一个人类七星玩家,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巧合,也可能真的和你爷爷有关系。”
  林晨回应了一句。
  “我爷爷还活着?”素女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双方都没有在墓老人如果是盖世强者,为何被选中玩家这点上纠结。
  一个曾经的半步主宰,想成为玩家,估计有的是方法。
  至于蓝星的压制?
  那种压制最多挡住鬼神和帝境。
  而且搞不好连帝境的脚步都不一定能阻挡,若不是那些阴皇洲的一些帝境担心原,蓝星估计早就被灭了。
  半步主宰绝对可以无视这种压制了。
  “具体还需要回到惊悚世界或者蓝星后才能确定,在这个世界,我们的玩家系统似乎被屏蔽掉了,无法使用,我这里有他的照片,你可以先看看。”
  林晨动用精神力,虚空中光线再次凝聚,栩栩如生的墓老人影像出现在房间之内。
  “就是他!”素女激动不已。
  而这时,血棺里的存在也恰好按捺不住内心,再次投来了目光。
  “!!!”
  只是瞬间,他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目光直接收回。
  ……
  素女的情绪很激动,隐约之间,似乎还传出了哭声,好半天后,她才平复了心情。
  “林晨,能不能帮我杀了他。”
  “杀谁?”
  林晨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么久以来,吃我的,用我的,我没跟你要房租就不错了,你怎么好意思提出这种要求?
  “无……无生鬼帝。”素女支支吾吾,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我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无生鬼帝实力十不存一,依旧是帝境,而且还是不弱的帝境。
  他现在连鬼神都不是,拿啥跟人家打?
  “我知道他的一个缺点,你先听我说……”素女的声音变得极低,似乎在林晨的鬼域之中,都害怕被谁听到一样。
  而林晨的眼睛,却是微微一亮……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注意到了你,在他的眼中,拥有道元力的你,堪称是黑夜里的明火,他没有出现,必然是有忌惮的,所以,我们可以主动出击,进行试探。”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便到了傍晚。
  看着侍女端上来的一盘盘“美味佳肴”,徐人凤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当侍女放下后,徐人凤便道:“我们不是说过我们是素食主义吗?”
  “回大人,这是幻琴大人要求的,幻琴大人说了,礼不可废,至于大人是否享用,全看大人的心情。”那侍女面色平静地道。
  她们经过专业的训练。
  并没有因为林晨和徐人凤是“鬼”,实力强大,便诚惶诚恐。
  谈吐倒是得体。
  徐人凤面色难看了起来,暗暗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晨知道徐人凤在想什么,认真地看了一眼那个侍女,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们端着的,可是你们的同类,但为什么我没有在你们的眼里,看到负罪感?”
  “回大人,我们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盘中血肉,于我们而言,与牛羊禽畜没有区别,有时候,幻琴大人心情好,我们也会得赐这种血肉。”侍女恭敬得道。
  徐人凤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黑色一闪,显然已经彻底愤怒。
  林晨默然。
  从精神感知下,他发现侍女在说话之间,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白天进入小生界时,我在小生界里,看到过一些人,有的人麻木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有的人则是在为生活奋斗,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似乎有着各自不同的职位,他们之中,也全是你这种想法吗?”
  “回大人,并不全是,很多人无法改变自己的观念,还在世俗的泥潭里,只有我们这些被选中的人,才会坦然面对这一切。”
  侍女每一次回应,都加了一句“回大人”,可见某种观念,在她的内心,已经根深蒂固。
  房间内,共十名侍女,除了说话的那个,其他九名侍女神情都没有变化。
  林晨观察之下,其中只有一个人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莫名的波动。
  他记下了那个侍女。
  随后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并带走了那盘人肉。
  “大哥,我刚才差点没忍住,想杀了她们。”徐人凤咬牙切齿。
  他可以接受恶鬼的凶狠,接受与恶鬼的厮杀,哪怕自己受伤再严重,他也不会在乎,反而会因占了便宜而哈哈大笑。
  在这个世界里,他有着自己随时死亡的觉悟,可以说一切都看开了。
  但他接受不了同族的背叛。
  虽然没有实质的危害,但当看到那些侍女,以成为鬼侍而自傲,以品味人肉而优越时,他还是感到大为窝火。
  这种软刀子,往往比真枪实弹更加伤人。
  林晨精神力一直没有离开那十个侍女,将她们离开后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她们走到这一步,其实并不简单,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林晨道。
  “大哥,你保持这个观点?”徐人凤一愣。
  林晨的心可比他黑,胸襟有时候很大,可以与他平分神晶,但在某些底线时,林晨的心就像针尖那么大。
  鬼吃人这种事,林晨是绝难容忍的。
  更别提人……
  这是他与林晨认识后,各方面了解之下,做出来的结论。
  所以林晨的话,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各有各的选择罢了。”林晨顿了顿,随后便笑道:“所以我们要尊重她们的选择,不用管她们,如果有救人的机会,你可以留给其他人就是。”
  徐人凤一愣,随后才将紧绷的内心缓和了下来。
  他明白林晨的意思了。
  这句话,显然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些在其他人类面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