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娇美的妻子依偎,双臂叠着落在他的膝上,她就这样枕上去,闻言弯了嘴角。
贺勘垂眸,枕在腿上的女子恬和温婉:“我以后会置办更大的,不会让你吃苦。”
“比这里还大吗?”孟元元仰脸看他,有些调皮的挑衅。
“那应该是再以后的事儿,”贺勘笑,手指去捏她的鼻子,“若是比不得你这里大,该如何?”
他如今,不介意在她面前势弱,有时还会故意为之,想看她忍俊不禁。
“该如何?”孟元元眨巴两下眼睛。
要说仕途为官,贺勘定然不会大肆的搞什么宅子,搞得像个有了权便有了财的贪官一样。
贺勘弯下腰,与她小巧的鼻尖碰了下:“我入赘罢,左右娘子的产业多。”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逗她开心,可孟元元仍是笑出声:“贺大人,你在翰林院,与同僚也是这边说话?”
“当然不会,”贺勘想也不想摇头,“他们又不如我家元元好看,多说什么?”
他的手托上她的后脑,放去竹席的软枕上,而后翻身而上将其覆住。顶上的灯笼落下光线,她的脸上一瞬惊慌,而后羞赧的抿唇,心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边上燃着蚊香,丝丝缕缕的烟气儿萦绕着,在两人周围飘散。
雨下着,院中的花草尽情享受着浇灌。那凉台边的木栏,每根之间是相同的空隙,前几日上过漆,很是油亮。更亮的是木栏后,女子被带着晃动的秀肩,娇细皙白,似是染上了一层水光,来回磨着光滑的竹席。
她的一只手擦出竹席,指尖扣抓着,似乎想要握住些什么来减轻自己的承受。他的手牵上她的,带着环上他的脖颈。
几线雨丝飘进凉台来,打得灯笼晃了晃,连着下面竹席上的风光也时明时暗。都已经好一会儿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她的双脚蹬着也就慢慢没了力气。
最动情的时刻,他伏在她的耳边,不稳的气息中一字一句:“元元,我们成亲罢。”
过去的,不管是好是坏,以后他只想和她好好地,也算一种重新的开始。妻子,自该与他携手同行。
夜里有些凉,他把软在竹席上的人抱起来,走了几步,脚尖勾开了卧房的拉门,遂进了屋中。
凉台上,蚊香已经烧尽,几只小飞蛾围着灯笼打转,有那飞进去的,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烛心中,化为灰烬。竹席上,留下一片黏腻的汗液,边上零落着夏衣。这边是安静了,闺房中的周公礼还在继续。似乎是终于有了遮蔽之处,女子啜泣也就再忍不住。
翌日来临,风雨停歇。
天未亮,雾气朦胧,院中花草一片蓬勃,只是那爬墙的藤花,受了一夜摧残,花瓣落了满地,风一来而颤颤巍巍。
房中幔帐晃着,暗香浮动,女子的闺房总是雅致,且令人遐想。
待到贺勘离开的时候,日头还未出来。他吻上她的额头,说要回去和京城而来的人员汇合,是他提前一日先来了权州,因为想早些见到她。
孟元元缩在被子里,枕在他的臂间,一头青丝落在他身上。听着他说,来这边公务是关于市舶司内上下的贪腐,以后会住在驿馆……
人走后,收拾清洗一番,她方才觉得舒爽些。
夏日天长,没一会儿天就大亮,孟元元不好再回床上贪懒,撑着身子出了屋子。今日的事情也不少,自从要回来家宅,要做的太多。
除了与那异族女子约好的事情外,还要去一趟衙门,当年的那把火,她可不会轻易揭过。
日头高照,天儿热得让人头晕。
孟元元先去了宁氏家中,确认了一些事情,再由写状纸的先生修改一番,最后定下。
做完这些,她上了马车准备去码头。明叔坐在车前板上,说着今日城中发生的事儿。其中一件大事,便是京城官家委派了官员来权州,说是关于市舶司内一些人的贪腐行为。
孟元元听着,这与早上贺勘告知她的一样。
市舶司掌管海上贸易,贪腐问题历来严重。别看市舶使的官阶才五品,手里掌管的可是很多,可以说大渝的税银多少,也跟市舶使有很大关系。
不过她也有些奇怪,为何派贺勘前来?现任市舶使是贺滁,两人是本家,而十年前,陆司使是贺勘的外祖。
这时,马车一晃,孟元元身子本就还虚着,这厢腰处又疼又酸,不禁拿手扶上。
也就想起早上,他缠着她交合之时,说要与她成亲。她当时懵着有些没理清,着实这事儿有些复杂。大概是没听见她回答,下一瞬受到了故意的使力冲顶,一声“嗯”不禁从喉间溢出。
他非认定,她那声疼哼是答应了他,后面便又是没完没了。
“成亲啊?”她端坐着,双手叠起落在腿上。
第79章 第 79 章
夏日骄阳, 这才未时不到,天便热得要命。
尤其是海边码头,日光白花花的, 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即便是这样的天气,码头上也是繁忙一片。作为大渝朝的海上门户, 权州有着最大的码头,也是海上贸易进入大渝的唯一通道。
孟元元抬起手挡在额头上,躲避着直射下来的阳光。她站的地方还算显眼,所以穆课安才从一艘货船上下来, 就看见了她,便大步而来。
“你现在是东家了, 还亲自跑来?”隔着几步,穆课安脸上是爽朗的笑。
他一身差服, 正带着手下在停靠的商船上巡查, 从闷热的底部船舱出来, 捂了一身的汗。
孟元元笑,海风摇着她碧色的裙裾:“表哥又笑话我?我这个东家手底下才几个人,比得上穆都吏?”
穆课安站下,双手往腰间一叉:“行, 说不过你。”
“阿惜,就先在你家住两日, ”孟元元等在这儿, 便是想交代下惜玉的事, “我帮她打听下去南洋的船,她可能这两日就会走。”
说起惜玉, 她总觉得那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即便两人相处了有半年,人也从未提起过往, 所以至今她不知道惜玉到底来自哪里。
但是能看出来,那个姑娘也是个善良的。
穆课安神色认真起来:“放心罢。别说,我娘还挺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