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心中认为是这样。主家的事交代了,他却没做成,以后恐怕就不会再安排别的差事给他了。
房中的地毯很快铺好,边边角角的全部妥妥帖帖,兴安脸上全是满意。
孟元元觉得有些劳师动众,只两天的功夫整了这样麻烦,这间屋里太靠里,估计贺家那位主子就算用船,到时候也不会住这间。
等回到屋中,兴安又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进来,吃的、用的,将不大的房间摆得满满当当。
孟元元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墙上已经挂上画幅,床边的小矮几上,更是摆了一只环耳刻花瓷瓶……
一通下来,终于布置完全。
环顾房间,孟元元已经找不出房间原来的样子,更别提方才还残留些许的阴冷。
最后,一只浴桶送了进来,用来给她睡前沐浴。
当整个身体泡进温水中的时候,孟元元舒服的喟叹一声,身子倚着桶壁,往水中滑了进去,只剩下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
水中撒了些干花,此时被水汽蒸出了浓郁的香味儿,滋养着女子娇细的肌肤,更舒缓了她的神经。
泡了些功夫,她从水里出来,两条光滑的腿自浴桶内迈出,两只小巧足儿踩在长绒地毯上。脚心软软,试不到一点儿的凉意,水滴沿着腿下滑,经过脚腕,最后落上了厚毯。
走到床边,孟元元拿起浴巾,擦着发丝与身上的水滴。自己一间房,终究觉得自在,不像在秦家的西厢中,哪怕擦洗个身子,也是急忙慌的。
如今,她甚至不用急着往身上套衣裳。余光一扫,便瞧见了摆在床边的菱花镜,正映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少女晶莹,肢体宛如美玉,恰似盛放的花儿。
伸手过去,一把将镜子摁下,孟元元套上了衬裙。干脆,也就没有穿鞋子,这样赤着脚,一下下的踩着长绒毯,长长的裙裾垂下扫着。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天晚上睡前也会这样,赤着脚在自己房里跑,母亲和乳娘看着她咯咯笑,嘴上说她姑娘家家的没有规矩,实则没有半分嫌弃。
那时候真好,什么都不用她担忧。所以,她还是要回权州,拿回属于孟家的东西。
哒哒,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孟元元回神,想着应该是婆子进来收浴桶,便走过去敞了门。
刚拉开一点儿,门外站着的是身材修长的男子,昏暗的走道,让他看起来更为高大。
“元元。”贺勘看着门敞开的地方,有屋里温暖的灯光,还有女子玲珑的半边身子,以及嗅到的淡淡的水仙香。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下,随后另只手一抬,正是白日里孟元元曾看过的那本书。
孟元元犹豫,手把着门边不知要不要开门,她以为是婆子,所以披件外衫之类就跑过来开门。再往贺勘手里看,便明白他的来意。
“走道有些冷,”贺勘道了声,仍站在那儿,“那诸先生太多话说,让我借你这儿躲一下罢。”
孟元元这才发现他身着单袍,如今这样晚了,诸先生还没商议完吗?她当然知道,贺勘是不会接受诸先生的意见,毕竟那其实是贺泰和的意思。
她手指稍稍一送,下一瞬门板就被对方给推了开,还没说一句话,人就自己走进了屋来。
“关门啊,”贺勘握上孟元元的手肘,将她往里面一带,自己随手就关紧了门,“穿这么薄,不怕冻着?”
手从门上收回,他转身看到了墙边的浴桶,整个房间内全是芬芳馥郁。而他的妻子正站在桌旁,烛火中身姿窈窕,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肩头滑下,在那柔软的丝衣上,晕开着湿润。有一缕发垂在胸前,半遮半掩的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有隐约的圆润形状。
孟元元感受到对面的注视,掩饰般的抬起手臂挡住前面。丝衣衬裙单薄,根本难掩凸显的玲珑。
接着转身往窗边走,想着找一件外衫披上。才调了步子,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攥住,环上的手指力度略大,甚至有些发烫。
“元元,”贺勘拽着人的手,一步侧身过来,到了她的面前,“书。”
这样的近,之间连半步远都没有,一本书隔在两人之间,略旧的封皮。
“嗯。”孟元元抬手去接,想从他指间抽走书册。
可是他没有松手,仍旧捏着那册书。她疑惑,抬头看他,然后对上了一双深眸,沉如古井。
他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她,清晰看着他喉间滚动了下。
“公子?”她唤了声,声音小小的柔柔的。
贺勘胸口抑制不住的鼓动,生出最原始的征服欲。明明眼前的就是她的妻子,为何分房睡?她不过去,那他过来也成。
见他不松手,孟元元手指放开。恰在同时,贺勘的手也松了开。
“哗啦”,书从两人中间掉下,落去了地毯上。
两人相视一眼,孟元元见贺勘笑了一声。
接着,他先一步蹲下,去捡那掉落的书册,同时,也就看到了她裙裾下的一双赤脚,此时正陷进在软软的毯中。
“给。”贺勘捡起书册,举高些往孟元元手边送。
孟元元去接,然后被他顺势攥住了手腕,接着一股力道拉着她带向蹲在地上的他。
她惊呼一声,下一瞬被他抱了个满怀,一头黑发铺散开,双手下意识扶上他的腰,想稳住自己。
他单膝跪于地毯上,纤巧的她正好落于身前,在自己的双膝间,她跪着的姿势,一把腰身恰到好处的搂住,如此契合。
孟元元惊魂未定,脸埋在他的胸前,瞪大眼睛,鼻尖猛然吸进属于他的气息,有些清冷。此时的双手正抓在他的瘦腰上,试到了紧绷有力的腰肌。她想收回手,可一离开,必定是直接和他更紧贴紧。
“不要分房了,”他在她耳边轻语,薄唇有意无意扫着她的耳廓,“我们是夫妻,要不换我来你这边罢。”
说着,他的手掌托上她的后背,指尖透过丝绸,试到了她的后脊。
这种话,孟元元觉得荒唐,这并不是谁去谁哪儿的问题,是……
是什么?她现在也没办法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