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都一样。”贺御自然的迈着小短腿,朝着轻云苑走,“你别听二嫂她胡说,大哥没有要娶别人 。”
他想起自己曾经也说过贺勘要娶别人的话,脸上一红,脚下用力踢了一块石子。
孟元元看着秦淑慧还未回来,这边跟上贺御,一起往回走。
贺御转回身来,一脸认真:“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哥没和别人议亲。好几日前,我娘提及这事,大哥他拒绝了,我正好听见。”
“你整日里不读书,就打听些这样的话?”孟元元走上来,手搭在贺御的小肩膀上。
说起这些,赵家母女今日离开,她还以为是两家之间已经将亲事定下。原是贺勘没答应吗?
贺御不反感孟元元的碰触,顺着人的步伐一起走着:“我有读书的,比秦淑慧知道的多多了。”
眼看秦淑慧和贺御慢慢走近,这也算好事罢。
又过了一天,天冷的吓人。
终于,冬月过去,正式进入腊月。如此,贺府中开始为年节做准备。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让蓝夫人觉得焦头烂额,事情太多,完全不得空。要管着家里的事儿,还要顾及到族里,大大小小的都要经过她手。
家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贺良弼再过半个多月会回府,他人在江东路一处府地任职,年节会回家待几日。
外头的忙碌,清净的轻云苑亦有感受。
每个人说话间,总不自觉就会提到年节,以及家人如何。当然,一年过去,家仆们也会期待从主子处得到些赏赐。
这些,孟元元觉自己离开之前,帮秦淑慧准备下就好。
过晌的时候,一个小厮来了轻云苑,说是有人找孟元元,就在后巷那处小门。
孟元元应下,回房取了斗篷穿上,心下疑惑,在洛州能来找她的只有郜家人,可明天自己就会去南城,会是谁来找她?
没有耽搁,天太冷,她怕等候的人受冻,急匆匆到了小门处。
和守门小厮已经相熟,笑着点了下头,对方就给把门打了开。
孟元元从小门走出,踩着下了两级台阶。
长巷中,她看见三四丈外的地方,一名男子背着她而站,玄色的冬袍穿在身上极为利索,衬着他身高腿长。
她愣在当场,不禁用力挤了挤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随之也就轻迈着步子靠近。
好似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男子回头来,带着上半身微侧着。
“元元。”他唤了声,随后脸上笑开。
孟元元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嘴角蠕动两下:“表哥?”
面前的人真真切切,俊朗的眉眼,爽朗的笑,不是穆课安又是哪个?她没想过会在这儿见到他,已经一年多,他俩没再见过。
穆课安整个人转过来,大步到了眼前,目光中打量着孟元元,眸中同样有些复杂的情绪。
“怎么,不请表哥进去坐坐?”他笑笑,看着贺府高高的院墙,一侧的眉尾挑了下。
孟元元同样笑起来,看向巷子口:“去前街罢,我请你喝热茶。”
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喜欢笑着说话,小时候的那些趣事儿,齐齐的在脑海中涌现。
“热茶啊?”穆课安故意拉长声调,像是遗憾般叹了声,“我还有公务要去办,喝不成了,你先欠着。”
轻松地话语,孟元元不禁一笑:“哪有这样的?喝茶还欠着?”
穆课安颔首,随后正经了脸色:“你的信家里收到了。你,想通了?”
最后一次相见,是在红河县。闻听孟元元要嫁人,穆课安很是震惊,随之去了红河县卓家,也就知道了她与贺勘的那件事。
孟元元颔首:“我想回权州。”
“好,”穆课安应下,“那你有什么打算?”
“明日去一趟郜阿伯家,他打听了些关于我父亲的事,我得去问问。”孟元元回答,心中想了想洛州这边,的确再没有别的事牵扯她,可以放心离开。
穆课安哦了声:“听说英彦要定亲了?”
“是。”孟元元点头,“表哥呢?我这趟回权州,能不能见到表嫂……哎哟!”
话还没说完,她的额头上被人用手指弹了一记。她不由瞪大眼睛,看着穆课安。
穆课安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不耐的一声:“什么表嫂?你哪来那么多心事?自己的事处理干净了?”
孟元元皱眉,手指揉了揉额头:“表哥哪里那么多心事?”
她用他的话返回去,穆课安笑了起来,声音爽朗,在长巷中回荡。
“你瞧,你还是小时候那样,”他歪着脸看她,声音陡然轻缓,“着急时,就会瞪大眼睛,分明还在发懵。”
孟元元也跟着噗嗤笑出声,酒窝深深:“我回去表姨母那里告你状。”
“行了,我怕你行了吧。”穆课安拱手抱拳连做两揖,先退步致歉告饶。
长巷阴冷,可架不住故人久别重逢。
一通说笑,穆课安认真了脸色:“我还要沿着洛江往上走,市舶司的事需要去跑一趟。应该用不了几日,届时回程,我捎上你。”
“不会耽误你吗?”孟元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