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白皙的额头沮丧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肩膀平直宽阔,隔着衬衫布料, 能感受男性骨骼的硬度,衣领扫在脸颊勾起异样的痒,冷冽清新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有一种炽热到引人燥动的侵略性。
她暂时妥协, 尽量忽视这种别扭的姿势, 半跨坐着,贴着温热黑裤, 不自在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顿了顿,睫毛颤了颤, 羞耻极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盛楹其实也不是很想看,更没有想摸。
她觉得自己现在比窦娥还冤。
可是她又没办法解释刚才那一眼的鬼迷心窍,她想了想,觉得可以归结为食色性也。
可她只是想了想而已, 半点实施的想法没有, 就直接被沈砚舟逮了正着。
盛楹觉得现在自己很丢人。早知道就不看这破电视剧,或者再倒退半天, 她换一天请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语气实在是太可怜兮兮了,像被狂风暴雨摧残的一颗蔫了吧唧的小白菜。
沈砚舟胸膛微微震动,嘴角挑起,知道她不想提,蔫儿坏地非要说:“我这不是满足你的愿望么?”
“别。”盛楹抿了下唇,心情复杂死了,欲哭无泪说,“不要说这种话,好奇怪。”
“嗯?”沈砚舟漫不经心的调子漫上来,嘴角笑意扩大,好整以暇说,“哪里奇怪?”
盛楹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种姿势进行这种话题,她勉强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别扭说:“你这样,总让我觉得像是……”
她察觉到不大好,猛地闭上了嘴巴。
沈砚舟并不放过她,嗤笑:“什么?”
为什么要逼她呢。
盛楹心里纠结了一秒,说与不说在脑子里抗争,最后她老老实实说:“像是在嫖鸭子呢。”
沈砚舟:“……”
沈砚舟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侧头,冷着一张脸,凉嗖嗖地盯着她。
盛楹慌慌张张地从他的身上下来,动作跟从狼嘴里逃出的兔子差不多。
她咽了下口水,略有几分心虚地跟他对视。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眼神阴恻恻的,缓缓地,着重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盛楹反应非常快速,一秒否定,火箭也没她投降得快。
她后背发凉,跳了起来,转身立刻就想跑回房间。
当然,她这个运动废材,理所当然地没跑成功。
沈砚舟把她拽回来,单手抓住她两只细细的手腕,压在她左侧的肩膀上,将她摁在沙发角落里。
他半跪在沙发上,虎口卡住她的下颌,拇指和食指捏着她软绵的脸颊,轻佻地晃了晃,妥妥的一个恶劣混球。
他轻笑,嗓音低低沉沉,却漫上了危险的味道:“给我说清楚。”
盛楹完完全全被逼到了尽头,无处可逃,挣扎又挣扎不脱,干脆破罐子破摔。
“本来就很像嘛。”她闭了闭眼睛,耷拉着脑袋,“笑得跟只男狐狸精一样。”
沈砚舟:“……”
这还没完,盛楹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她提高音量,语气听起来还特委屈:“还特别凶,强迫金主花钱的那种。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沈砚舟:“…………”
沈砚舟气笑了:“我让你花钱了?”
盛楹顿住,迟疑了一下,小声解释:“也不是真花钱的意思,就那种类似的感觉懂吧。”
沈砚舟冷笑:“不懂。”
盛楹:“……”
为什么你那么难搞……
盛楹很紧张,视线一直乱瞟,看天花板,看桌子,看电视,可是都没有躲开沈砚舟的视线。
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种事情。
她慢吞吞得挪回来,虚弱地解释:“就快来睡了我吧的感觉。”
空间静了一瞬。
沈砚舟一顿,两秒后,轻飘飘说:“那你怎么还不睡?”
盛楹直接噎住了,眼眸瞪圆,简直惊悚到了极点。
盛楹不知道沈砚舟这话的真假,心尖都在颤。
她心累,期期艾艾说:“我觉得睡了你得破产。”
沈砚舟:“……”
盛楹咽了下口水,表情怎么看怎么拧巴,艰难说:“你看着就超贵的……”
沈砚舟看着她,那一双多情又薄凉的桃花眼,冷淡又嚣张,一个字没说,压迫感十足。
气氛凝滞,仿佛冻结了一般。
盛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不安道:“你生气了么?”
她睫毛抬起来,尽量让自己显得底气十足:“明明是你让我说的啊?”
下一秒,桃花眼蓦然弯了弯,沈砚舟低骂了声艹,笑出了声。
盛楹直接懵了。
沈砚舟顺势放开了禁锢她的手,歪仰到沙发上,手肘随意搭在一边,笑意不羁恣意,肩膀一直在抖,额发晃了晃。
原本就不安分的衣衫就更乱了,露出小片冷白的胸膛,锁骨线条干净又硬朗,半垂的衣领遮住,增添了一点色.欲的痞气。
盛楹抱着抱枕坐在一头,看着对面,甚至都要怀疑沈砚舟是不是被点了什么笑穴。
沈砚舟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两条长腿松散地敞开着,五指插.进黑发,心不在焉地理了理,尾音还带着隐隐笑意:“盛嘤嘤,你怎么那么乖啊。”
他笑得肆无忌惮:“太老实了吧。”
“……”
盛楹眨了眨眼睛,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沈砚舟根本就是在逗她呢。
害得她刚才那么紧张!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盛楹:“……”
她就问问,你能不能做个人!
盛楹送了一口气的同时,羞恼地把手里的抱枕扔过去。
沈砚舟侧头,抱枕刚好擦着他的侧脸飞过去,没碰到他分毫。
“……”
沈砚舟气定神闲,勾了勾嘴角,一个完完全全的坏蛋胚子,语气又拽又欠:“喝点水,消消气。”
盛楹瞪了他一眼,不吭声。
没完没了是吧?!
沈砚舟啧了声,修长的身影忽然倾靠过来,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了几分,也带来了他身上存在感强烈的灼热气息,看起来又渣又苏。
他轻佻地勾了勾唇,敞开领口下喉结滚了滚,懒洋洋说,“免费,任由你处置。要不要?”
盛楹自觉早已看透他的伎俩,十分冷漠:“滚啊。”
-
沈砚舟有事,拿上桌面的车钥匙,走了。
盛楹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电视台还在播放着这个电视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事影响了他,现在再看见男主总觉得很别扭。
甚至可以说完全看不下去。
只要看见男主,就近乎本能地进行比较,然后联想到沈砚舟。
盛楹原本追电视剧追得好好的,被这事一闹,真的再也没有继续追下去的欲望了。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沈少爷真是害人不浅。
算了,看来这部电视剧,郑宁妙跟她吐槽的时候,她怕是接不上什么话的了。
盛楹默默地换了电视台,看了半个小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挺晚的了。
她站起来,从房间拿了睡衣,到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目光忽然留意到桌上的糖,是超市里沈砚舟随手往购物车扔的那包。
她走过去,拿起来,撕开了包装。
拿了一颗丢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真的很甜啊,不过是那种清清爽爽的甜,完全不会甜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似曾相似,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吃过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糖嘛。不都是差不多,味道差不多似乎也不奇怪。
她没把这个想法放在心上,又吃了一颗,到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了。
-
郑宁妙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了,每天加班加点,把自己当成狗,当成驴来用,每天扎主管的小纸人,头发掉得就快没几根了,终于得到了她期待依旧的小假期。
以上,是郑宁妙抱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主要中心思想。
在喧闹club,郑宁妙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气势汹汹道:“宝,你说我惨不惨?”
盛楹温软地笑,问道:“那银行卡数字还满意么?”
郑宁妙一顿,凑过来,伸出五指,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郑宁妙说:“虽然是当狗使没错,但是起码老板这个东西没少过。就是我上面那个太烦了,成天阴阳怪气,不会好好说话,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恨不得把饭盆扣在他头上……”
盛楹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