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砚轻轻地说,“那我明天回复老师。”
  傅岭南把车停在红绿灯道口,揉了揉沈关砚脑袋。
  虽然沈答应了西朗弗,但西朗弗还要筹备自己的个人钢琴音乐会,沈关砚暂时进中央音乐学院读书。
  因为这场公开演出,沈关砚在学校一举成名。
  赵子煜读大二,入学当天带沈关砚参观了学校。
  路过学校宿舍时,赵子煜忽然说,“对了,你是要走读吧?要不要申请一个走读但保留床位,万一有需要在宿舍留宿呢。”
  沈关砚觉得没必要申请床位,现在住的房子离学校很近。
  但裴云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特意打电话过来,让他一定要办。
  自从上次裴云斯提出引入竞争机制,沈关砚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
  裴云斯总是知道怎么说服沈关砚,因为沈关砚的软肋太好拿捏了。
  “你哥的性格有点……”裴云斯想说闷骚,顿了一下,换了一个沈关砚更能接受的词,“他比较内敛,所以不会主动表达自己的喜欢。”
  “但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想要尽快跟他在一起,就需要刺激一下他。”
  “你放心,这次我给你出的主意绝对无害,不会像上次那样激进。”
  裴云斯态度特别诚恳,“如果这次计划执行中途你觉得不舒服了,我们立刻停止。”
  “小砚,你最后再相信我一次,我是真心想帮你的,而且岭南是我好朋友,我会不希望他幸福?我想你也希望他幸福,想跟他长久吧?”
  长久。
  这两个字让沈关砚的心坎软下来。
  跟傅岭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沈关砚感到愉悦,他想往后余生都这样。
  听完裴云斯的计划,确定真的没有激进的内容,沈关砚决定尝试最后一次。
  晚上回去,沈关砚支吾着向傅岭南表达了自己想在学校留一个床位的想法。
  傅岭南听完后没说什么,第二天带沈关砚买了新的被褥。
  裴云斯要沈关砚抛弃过去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在傅岭南面前表现出积极融入集体,积极交友的状态。
  他的原话是,“你要用后撤的动作,逼你哥进行反扑。”
  要展开新生活,决不能再围着傅岭南转。
  沈关砚虽然不是什么恋爱高手,但胜在听话。
  在裴云斯的指挥下,入学没几天他就给傅岭南打电话,说晚上要跟朋友吃饭就不回来了。
  沈关砚不算说谎,晚上他跟赵子煜在宿舍吃的盒饭。
  赵子煜咬着肉丝,很是不理解沈关砚死宅的行为。
  沈关砚难得在没课的时候不着急回家,反而约他一块吃饭,赵子煜是想跟他出去吃的。
  结果对方死活不同意,闷在宿舍不愿意出门。
  沈关砚不出宿舍是不敢,他怕自己会遇到危险。
  这种事不好跟赵子煜说,沉默地听着赵子煜抱怨,好在他也不是真怪沈关砚,说了几句就转了话题。
  饭吃到一半时,傅岭南的电话打过来。
  赵子煜瞄了一眼,看沈关砚的表情就知道是谁。
  窗外的夕阳抛洒在沈关砚身上,在他眼底酿出蜜糖的颜色,声音也沾着了一点甜,“哥。”
  赵子煜抱着自己的饭盒往旁边挪了挪,不想吃这俩人的狗粮。
  傅岭南问,“吃饭了吗?”
  沈关砚弯着唇说,“正在吃,哥,你吃了吗?”
  傅岭南:“还没,一会儿要出去。”
  沈关砚静了一秒,“是有应酬吗?”
  傅岭南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沈关砚明显比刚才沉默,赵子煜以为他是担心傅岭南出去应酬会去什么不好的地方。
  赵子煜宽慰了一句,“你别担心,你哥看起来很正派,不是那种人。”
  沈关砚漂亮的脸上神色迷惘,“不知道他会不会喝酒,喝多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赵子煜噎了一下,“……要不你今晚回去。”
  沈关砚沉默了。
  到了晚上,沈关砚忍不住给傅岭南打了一通电话,对方一开口就叫他砚砚。
  沈关砚心里一紧,“哥,你喝酒了?”
  傅岭南只有喝醉时才会这样叫他。
  “喝了一点。”电话里傅岭南的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显得有点哑。
  沈关砚不相信只有一点,担心地问,“头疼吗?”
  傅岭南说,“还好。”
  傅岭南很少表露情绪——高兴或者不高兴,喜欢或者不喜欢,难受或者不难受。
  所以他的还好并不是真的还好,一定是不舒服的。
  沈关砚的心提起来,几乎立刻想打车回去看看,话要说出口时又想起了裴云斯。
  裴云斯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跟他商量,沈关砚既然答应就不会食言。
  挂了傅岭南的电话,他立刻把今晚想回去的打算告诉了裴云斯。
  裴云斯听后失笑,“你哥酒量好着呢,轻易喝不醉,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沈关砚还是很担心,但裴云斯千叮咛万嘱咐,让沈关砚今晚一定要住宿舍。
  最后甚至撂下话,傅岭南真要喝醉了,他今晚就过去照顾他。
  要不是沈关砚太乖太单纯,裴云斯不会教他这么和缓的办法。
  既然做出后撤这个举动,那后退的步子一定要大,最好是彻底从傅岭南那儿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