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到托尼发现雪利博士是同性恋时,镜头闪过两个裸男,沈关砚无端有点羞耻,有种家长面前看亲热戏的狼狈。
  他没话找话,“哥,这周末你有时间吗?”
  傅岭南垂眸看他,“应该是有。”
  虽然他没把时间敲定下来,但沈关砚还是很开心,“如果不忙,那来看我们公演吧。”
  傅岭南修长的手指在沈关砚脑袋揉了一下,“嗯。”
  沈关砚不再说话了,注意力回到电影上。
  电影里的雪利博士正在跟托尼口角,错过这段剧情的傅岭南问,“他们为什么吵?”
  沈关砚被问住了。
  其实这段剧情他是记得,那个时代种族问题很严重,雪利博士因为肤色问题一直被人歧视,再加上特殊的取向,他苦闷而自卑。
  被托尼撞破后,内心对自己强烈的不认同让他竖起了尖刺,所以说了一句伤人的话。
  沈关砚静了几秒,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雪利博士跟人在青年会约会被警察逮捕了,托尼赶过来贿赂警察把他带了出来,他不喜欢这种手段,就责备了托尼几句,说完他立刻后悔了。”
  电影里正好演到雪利博士跟托尼道歉。
  傅岭南问,“他约会的是一个男人?”
  沈关砚脑子嗡了一下,“……嗯。”
  捋清了剧情,傅岭南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电影。
  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已经晚上十点多,傅岭南开了两罐啤酒,最后还剩一些,他喝完之后神情仍旧清明。
  “这部电影拍得很不错。”傅岭南说,“你昨天那么问我,我还以为会像《断背山》一样有大量同性片段。”
  沈关砚诧异,“哥,你看过《断背山》?”
  傅岭南:“看过一点,裴云斯买的片子。”
  沈关砚总是听裴云斯说他跟傅岭南关系很好,今天总算从傅岭南这儿得到证实。
  沈关砚很想多知道一些傅岭南以前的事,“哥,你跟裴哥是发小吗?”
  傅岭南视线淡淡地扫过来,“裴云斯让你这么叫他的?”
  沈关砚愣了一下,“嗯。”
  傅岭南把啤酒罐清进垃圾桶,起身对沈关砚说,“很晚了,早点睡吧。”
  沈关砚隐约觉得傅岭南有点不高兴,但对方回房时还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又不太像不高兴。
  他对情绪一向敏感,可傅岭南偏偏是那种情绪不怎么显露的人,导致他的雷达变差。
  也可能是当局者迷。
  沈关砚回房间前看了一眼傅岭南的卧室,里面没有动静,沈关砚立了一会儿才回去。
  隔天早上一切如常。
  或许今天时间充裕,傅岭南做了早餐,偏西式的,多给沈关砚煎了一个蛋,他自己不怎么爱吃鸡蛋。
  沈关砚咬着蛋白,偷看了一眼傅岭南。
  傅岭南递过来一杯鲜榨的果汁,随口一问,“今天排练到几点?”
  沈关砚说,“下午两点半。”
  傅岭南听后没说什么。
  吃完傅岭南开车送沈关砚,到地方后沈关砚解下安全带,又听见傅岭南开口,“太早回去觉得无聊可以出去逛逛。”
  等沈关砚走进排练厅,才后知后觉明白傅岭南向他释放了一个讯号——
  他可以自由出入了。
  这意味着傅启卿不会找他麻烦了。
  高兴之余,沈关砚忍不住想昨晚傅岭南出去吃饭,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
  一直待在象牙塔里的沈关砚是想不通这些的,但还是把好消息分享给了沈书雅。
  沈书雅态度跟过去无异,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沈关砚问她什么时候离开傅家,沈书雅态度很淡,“大人的事你少管。”
  从来都是沈书雅管沈关砚,沈关砚的意见向来不重要。
  原本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这通电话沈关砚的喜悦大打折扣。
  下午两点半结束排练,沈关砚没有让司机载着他逛一逛,以前他也是两点一线,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回去也没事可做,沈关砚想在这里再练一会儿琴。
  傅岭南的电话打过来,一旁听琴的赵子煜没太在意,直到看见沐浴在阳光里的沈关砚。
  他的笑、他的表情不可思议的柔软,好像橱窗里漂亮娃娃活过来一样,鲜活而美好。
  往日的画面纷至沓来,蛛丝一样的线索汇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赵子煜双目鼓动,脸上的惬意吓掉了一半。
  傅岭南问他,“回去了吗?”
  沈关砚说,“没有,我想在排练厅待一会儿。”
  傅岭南:“你一个人?”
  沈关砚:“赵子煜也在。”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裴云斯的声音,“是小砚吗?让他过来玩儿……”
  傅岭南似乎挪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沈关砚听不到裴云斯说话了。
  傅岭南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后天就要公演了,别练的那么勤快,如果不想出去逛,可以让司机把你送过来。”
  “哥你不忙吗?”沈关砚有些犹豫,“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傅岭南说,“不会。”
  等沈关砚挂了电话,赵子煜勉强地笑笑,“你跟你哥关系挺好,你俩……没有血缘关系吧?”
  平时听沈关砚叫哥叫得亲热,俩人又住一块,赵子煜下意识以为他俩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