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庭不敢相信,这个程老三你脸咋这么厚?
顾莞宁在一旁凉凉道:“二哥,我得提醒你,不管是猪肉粉条还是土豆炖肉都得我家程砚洲来做。”
顾鹤庭:“……”
“啊!”他仰头,眼神飘忽,“我刚才说啥了,我记性好像不好,我是不是说我妹夫程营长做饭可好吃了?”
这厚脸皮让顾莞宁叹为观止。
说完,顾鹤庭眼睛一瞄,看着程砚洲问:“妹夫程营长,你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建议顾鹤庭改名叫顾茶茶。
这话一股茶里茶气的味道。
顾莞宁心想。
程砚洲回道:“回头问问来吃饭的人,看他们的意见。”
晚饭,顾鹤庭带回了四个客人的意见,三个人想吃土豆红烧肉,一个人想吃猪肉白菜炖粉条。
少数服从多数,最后决定吃炖肉。
时间安排在后天晚上,但是那天程砚洲刚好销假归队,没办法太早回家准备。
顾莞宁看着她二哥,“二哥,你不会做菜会切菜吧,早点回来切菜。“
请客那天,大中午顾鹤庭拎着两斤五花肉和一瓶黄酒回来,黄酒是从他团长手里抠来的。
听到来历,顾莞宁:“……”
是的,现在二哥顾鹤庭和他的新领导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三不五时就能串门吃饭的程度。
“一半炖今天的红烧肉,剩下一半咱留着炖猪蹄吃。”顾鹤庭给安排得妥妥的。
昨晚炸肉丸就事先炸好了,用的是程砚洲在市里割的五花肉,剁碎了加蘑菇丁、面粉,团成团下锅煎。
家里油不多,花生油只有小塑料壶,再就是一碗猪油,肯定不能大手笔全下锅里。
所以只浅浅在锅底抹一层,然后小火煎。
完了,用炸肉丸剩下的油煎了几张葱油饼,香香脆脆的特别好吃。
炖肉需要时间,中午程砚洲去训练前,就用小火把肉给焖上了,等下午训练结束回来,再把土豆粉条和丸子加进去炖上片刻。
半下午,顾鹤庭急匆匆回来。
顾莞宁捧着书头也不抬,“地上的盆里有菜,切好泡在水里。案板上的盆里发了面,洗完菜把面挪出来揉成馒头剂上锅蒸。”
顾鹤庭从阳台伸头进来,“你干啥?”
顾莞宁扭头,眉眼弯弯:“我等着吃饭!”
顾鹤庭:“……吃了睡睡了吃,我看你别叫顾小晚,你改名叫顾小猪。”
顾莞宁小声嘟囔,顾茶茶你还有脸说我?
这几天的时间,她写了两篇关于秋收的文章,全部检查誊抄好,并配了三张百姓在地里辛勤劳动的插画。
她虽然没参与过秋收,但程砚洲参加过,在他的指导下,顾莞宁完成了其中一张秋收大场面的插画。
反正多少都要寄一封信,多画几幅万一被录用还能抵了邮票的钱。
某文学报刊征集的小说她看了几篇,打算选其中三篇,目前只顺了两篇,还剩下最后一篇就能正式着手翻译。
至于外文课本,顾莞宁暂时还没瞅。
阳台上切菜的声音顿顿的,一听就不熟练,顾莞宁从课本中抬头看了一眼。
好大一盆菜呢,有顾鹤庭忙的。
幸亏程砚洲也回来得早,先揉面把馒头上锅,再把顾鹤庭切得七零八落大小不一的菜给扔进锅里,加水焖煮。
锅还没掀开的时候,里头炖肉的香气就咕嘟嘟往外冒,这一开盖那香味瞬间窜出去十万里。
楼下锅炉房的老大爷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交代旁人一声,背着手晃去食堂,心想今天说啥也得买一份红烧肉解馋。
一切做好,训练结束的哨声才刚响起。
一整天的训练都出了满身的汗,程砚洲和顾鹤庭分别去冲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等顾鹤庭营里的四个连长上门时,炖菜和馒头刚好能出锅了。
用两个大脸盆装着馒头和菜,程砚洲送去斜对门顾鹤庭的宿舍。馒头和菜上桌,四个连长眼睛都看直了。
那老多的菜都冒尖了,打眼一瞧里头肉块随处都是,还有丸子。那馒头虽然不是白面馒头,但二和面的也蒸的蓬松煊软,
顾鹤庭不说废话,直接下令开吃。
从那屋回来,程砚洲把剩下的菜盛出锅,跟顾莞宁两个人吃今天的晚饭。
加了黄酒的红烧肉别有一番滋味,好像把整道菜的质感都往上提了一个级别。
顾莞宁给自己和程砚洲泡了两杯蜂蜜水,喝着喝着感觉喝出了酒的味道。
一顿饭下来,不知不觉间她脸颊就红透一片。
等程砚洲发现,已经是洗完碗筷回宿舍之后。屋里黑黢黢的,他打开灯,看到顾莞宁抱着衣服坐在床边,迷瞪着眼睛,听见他回来,缓缓扭头。
这是发烧了?
程砚洲心中感觉不妙,上前去探顾莞宁额头的温度,却不想被顾莞宁躲开,瞪着他嗔怒道:“摸头长不高!”
“我不摸头。”程砚洲把碗筷放到桌上,擦擦手回来,手背贴上顾莞宁的脸颊。
滚烫滚烫的。
程砚洲赶紧把棉被扯过来给她裹上,“你发烧了,今晚就不洗澡了?”
顾莞宁抿着嘴,不高兴:“我不,我就洗。”
“听话。”程砚洲蹲下去给她脱鞋,“我去熬药,你待在被窝里不要出来。”
顾莞宁踢着小腿不让他碰,“我不!”
“我就要洗澡,我难受,难受睡不着,你不洗,我我我咬你!”
她语气凶巴巴的。
还拿头去撞程砚洲。
程砚洲察觉出不对劲来,找到谢晓晨留下的温度计,他甩了甩,对顾莞宁道:“试一下温度?”
顾莞宁转过身去,“不试。”
“试了有一颗奶糖。”程砚洲随手摸来一块,递到顾莞宁跟前去。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顾莞宁把奶糖抓在手心,悄悄瞥一眼程砚洲,然后低头借着被角掩饰偷偷塞进嘴里。
她脸颊鼓鼓的,程砚洲站在后头看到了全程。
顾莞宁:“试吧。”
程砚洲把温度计递过去,“夹在胳膊下。”
顾莞宁歪头,接过来,下一秒张开嘴要往嘴里塞。
程砚洲眼疾手快拦下来,“不能吃。”
顾莞宁疑惑看他,“谁要吃了?”
“不能往嘴里放。”程砚洲这会儿已经八成能确定,顾莞宁不是发烧而是醉了。
不过是半瓶黄酒,她还只吃了几块肉,最多就是用汤泡了馒头吃下去,这就醉了。
还醉得不轻。
“那我不试了。”顾莞宁拧眉,“我要去洗澡。”
喝醉了去洗澡,程砚洲担心她在淋浴间磕到碰到。
“那你开着门。”程砚洲道,他打算搬凳子过去看着。
顾莞宁面无表情看着他。
她用此时略显迟钝的脑子反应了片刻,脑海中闪过四个大字:居心不良。
程砚洲:“……”
“你关着门也行。”
但是他得在门外。
顾莞宁抱着衣服进淋浴间,关门前,留给程砚洲的是像看流氓一样的眼神。
里面水流声哗哗哗。
把药熬上,程砚洲等在外面侧耳倾听,拿着手表不时看一眼,差不多过了半小时,他喊道:“好了吗?”
顾莞宁蹲在地上,洗了个澡醉意散得七七八八,所以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多少有些不正常。
她二米八的形象在程砚洲那里至少腰斩。
磨蹭半天,在外面程砚洲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中,甚至还说她再不出去就要推门进来,顾莞宁抱着衣服拉开门。
洗过澡,她换了身棉裙,白皙的肌肤在水汽蒸腾下染得红扑扑,杏眸蒙上层雾气,瞥一眼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程砚洲愣了两秒,拎来棉袄给她披上,“当心着凉。”
顾莞宁抬眸悄悄看他,不想程砚洲也在看他。视线对上,顾莞宁做贼心虚地移开。
棉袄长度还碰不到膝盖,下面两条小细腿晃荡着。
程砚洲看了直皱眉,将人打横抱起塞到被窝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正常,他道:“别睡太沉,待会儿还得喝药。”
顾莞宁打了个哈欠,看着程砚洲转身进了阳台,不多会儿又进屋,在衣柜里挑两件衣服进了淋浴间。
淋浴间的水开了又停,在顾莞宁困意上头快睡着的时候,程砚洲出来了。
把脏衣服扔进盆里,他拿着干净的衣服往头上套,动作间腰腹肌肉分明线条流畅。
顾莞宁揉揉眼睛,睁大了些。
察觉到她的视线程砚洲看过来,“是难受吗?”
顾莞宁鬼使神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