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个月的药他感觉身体好多了,甚至还有人参补着,再补就该升仙了。
雨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程砚洲和顾鹤庭赶忙搬行李上车。
看三人上了车,程长顺才往回走。
今天去市里的客车人不多,一路摇摇晃晃颠簸了两个小时,再下车顾莞宁差点弯腰吐了。
下了雨,本就不好走的路泥泞不堪,车子也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的,比坐船还晃。
市里的客车站对面就有供销社,顾鹤庭去买了斤果丹皮,“含着这个压压恶心。”
果丹皮能把人酸掉牙。
撕下一小块,顾莞宁含在嘴里,皱着脸跟在俩人旁边。
火车站在客车站后头那条街。
车站大厅里人挤人,顾莞宁紧紧抱着程砚洲的胳膊,也不忘护着胸前装了钱的包裹。三人在人群里面艰难穿行,又要寻空隙又要顾行李,中途还险些被人流冲散。
作者有话说:
顾莞宁:禁欲娇妻
程砚洲:勾人糙汉
要换地图啦
第65章
◎到达◎
好不容易挤到售票窗口前, 排队买票又花了半个多小时。
车站一面墙上挂着时钟,显示现在是不到十一点,而火车是十二点半开。
这个站点是火车的始发站, 基本上会准时准点出发。
“去排队等检票吧。”顾鹤庭道。
车站里没有指示牌, 人来人往连工作人员都很难逮到, 顾莞宁全程茫然,被两人带着左拐右拐来到一截队伍后面。
从海市到南河县下乡,那时候有干事带头, 知青们抱团跟着,也是糊里糊涂的。
程砚洲和顾鹤庭把扁担放下, 行李堆到一处。
拉着顾莞宁坐到棉被包上, 程砚洲说:“先歇会儿吧。”
吃饭就不用想了,这里头人来人往的味道可不好闻。
顾莞宁拧开水壶递给俩人,“你们喝水。”
左右环视四周,除了人就是人, 顾莞宁问:“这么多人都要赶今天的火车吗?”
“不是。”顾鹤庭擦擦嘴,“坐车的人不多, 全是来送人坐车的。”
顾莞宁还纳闷呢,这个年代可是得拿着介绍信才能出门的, 怎么有这么多人?
“你们饿不饿?”顾莞宁把背的包转过来,被顾鹤庭拦住,“在这吃啥, 谁能吃下去?到了车上再说吧。”
越来越多的人到后面排队, 旁边几个检票口也聚集了一列一列的乘客。
顾莞宁问:“不是说没太多人坐车吗?”
“可能是去京市。”程砚洲猜测。
“啊?”顾莞宁没听明白, 这前后有什么联系吗?
“算算时间, 快到国庆节了。”顾鹤庭一脸恍然大悟, “应该是去京市看升旗。”
顾莞宁好奇:“那有阅兵吗?”
“没有。”程砚洲道:“上次阅兵还是59年。”
“那次我去看了。”顾鹤庭立马接上。
顾莞宁转头问他, “我去了吗?”
“你那时候才三岁,不跟家里待着还想哪去?”
“就没有抱着我也去吗?”顾莞宁追问。
顾鹤庭:“……我都是蹭别人家属的名额去的。”
他们老顾家就是平头老百姓,被邀请去看阅兵是不可能的。
顾莞宁失望托腮。
两辈子都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也就不能去现场观看。
检票的乘客排了几条大长龙,好在大多数都是去京市,跟他们去阳市的车不是同一辆。
**
候车厅墙上的时钟悠悠转到十一点半,穿着制服的检票员出来了。人工检票速度慢,常常要提前一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检票。
顾莞宁立马站起来,帮着两人重新把扁担挑上。
顾鹤庭让路,“你去前头,拿着我们三人的票一起。”
顾莞宁紧捏着三张车票,紧张地手心不停冒汗,生怕临到了再出什么差错。先不说时间赶不上,就这一张卧铺的票也要五十来块钱呢。
好在最后没出现什么问题,平安过了检票口,下楼梯来到站台。一路也没有电子屏指示,倒是在楼梯口有工作人员,要了车票来看,给顾莞宁指了指左边那辆。
这站是始发站,早就有火车停在站台旁边,先他们一步检票的乘客正在各节车厢外排队等着进去。
买卧铺的人还是不多。
三人一到车厢口,让工作人员看了眼票立马就被放了进去。
买票的时候就特别要求三人在一个小格子里,两张下铺一张中铺,只是跟门口离得很近,就在第三个格子。
让顾莞宁坐在棉被包上,程砚洲和顾鹤庭先安置行李。
山货包和杂货包推到床底下去,顾鹤庭行李的包扔去上头那张床上。接着程砚洲掏出两张床单来,叠吧叠吧铺在相对的下铺上。
这么会儿功夫,外头进了五六个乘客,都在这节车厢。
铺好床,程砚洲叫顾莞宁,“来这边坐着,我把棉被包裹也放上去,你靠着舒服。”
脱掉鞋上床,顾莞宁靠在棉被包上,除了地方有些小,感觉还可以,不是那么难受。
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顾鹤庭给她打个预防针,“咱们得在车上待少说七八天,过不了两天你就受不了了。”
种种方面的受不了。
顾莞宁还能不知道?她也算坐过这种长途火车,还是从海市到南河县,可比从南河县到阳市远多了。
她一脸丧气,“除了吃喝睡,是不是别的什么也不能做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wifi,连本打发时间的书也没有,而她还要在车上待七八天?
靠窗的地方有个小桌子。
程砚洲正在往上摆缸子、饭盒、干粮点心,闻言说道:“列车员办公室有报纸,我去借一沓过来,慢慢看。”
顾莞宁眼睛一亮,“这个可以!”
“我去借吧,顺道接一缸子热水回来。”顾鹤庭掀开最大的缸子,里面放的是卤鸡蛋,他只好再换个小的。
今天下了雨,外面的风沁凉。
车厢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因为待会儿要吃饭,程砚洲开了条小缝透气。
“想先吃什么,馅饼肉包还是糖包?”程砚洲问。
顾莞宁起来去看,“肉包是不是凉了?”
“火车上有厨房,能让帮忙热一下。”程砚洲数了十个,“中午就吃肉包和卤蛋?”
“就吃这两个吧。”顾莞宁又躺回去。
“早晨起得早,吃完饭你洗把脸就休息,晚饭我再叫你。”程砚洲道。
顾鹤庭接水回来,抱着一厚沓的报纸,“那边还有几个大纸箱子,这七八天总能够看的。”
有顾鹤庭在,程砚洲端着包子出去,不多会儿回来。热乎的包子捡到饭盒里,搪瓷缸子下面还多了层肉。
“你买菜了?”顾鹤庭咬着包子,“车上的饭菜贵,不合算。”
“不是猪肉,是牛肉。”程砚洲扯了山货袋子坐下,“三毛钱一份。”
“这么划算?”顾鹤庭震惊了,忙去看缸子里的牛肉,“你跟大厨认识?”
“不认识。”程砚洲摇头,“之前在车上帮着抓了一伙人贩子,可能列车员还记得。”
然后就把土豆牛肉里面的某些土豆换成了牛肉。
然后他也留下了一个肉包子。
毕竟这时候牛肉的价格是猪肉的几倍,还轻易碰不着。
三人忙夹了块肉尝尝。
顾鹤庭点头,“果然稀罕的东西越香。”
顾莞宁也夹了块,牛肉上粘着牛筋,炖得软糯入味,配大米饭吃最好吃。
一顿饭吃完。
顾鹤庭吃得土豆牛肉最多,吃到最后剩下红油发亮的肉汤他也没放过,掰了烙饼放进去蘸着都给吃干净了。
吃饭的时候,火车缓缓地动了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窗户外的景物飞快后退。
吃完饭程砚洲出去接水。
顾鹤庭长腿一身,躺在床上合眼休息。
顾莞宁提醒,“二哥,你吃了四个肉包子、三个卤蛋和两张烙饼,没撑着吗?”
顾鹤庭懒懒掀起眼皮,“你买份牛肉回来,我还能再吃一轮。”
顾莞宁:“……”